第4章 改易根骨

白夜天坐在李尋歡對面，認真地聽著。

「你的根骨極好，但已經定型。

想要修成高深的武功，就必須改易根骨。

只是，改易根骨的過程極其殘酷痛苦。

為師只能保證你不會傷及性命，卻無法保證你絕對能修鍊成功。

你真的要修鍊？」

白夜天認真點頭，道：

「師父，我確定！既然做了，我就要做到最好！再痛再苦，我也能堅持下來！」

李尋歡的眼中有著感嘆，道：

「既然如此，為師尊重你的選擇。

這篇秘法，你先記下，在葯浴之時，我會教你如何行功。」

白夜天接過薄薄的冊子，從頭翻到尾，不過五頁，共計三百零六字。

翻了三遍，他便已全部記下。

只是，這三百零六字的秘法，他雖記下，卻完全不解其意。

不待他發問，李尋歡便逐字逐句給他解釋了起來。

不愧是進士及第之人，理解表達能力絕對頂尖。

僅一遍，便讓白夜天徹底理解了這篇秘法。

時間，方才過去了半刻鐘。

「你再細細參悟一遍，稍後為師再考較你。

武功修鍊不同於讀書練字，一旦理解有誤，走火入魔、傷及身體的風險極大。」

片刻之後，管家九福帶著六位家僕，送來了飯菜，還有浴桶、鐵鍋、柴火。

見白夜天不動筷子，李尋歡淡淡一笑，道：

「我已吃過早點，這些都是給你準備的，趕緊吃飽，待會兒的修鍊消耗會很大。」

「多謝師父！」

白夜天目含感激。

半個時辰之後，冷香小築，梅園之中。

凄慘的喊聲，響徹雲霄。

早已得了內幕消息的僕人、小廝們，也都不禁感覺身子發緊、頭皮發麻。

李園最深處，有著一座不過六七十米高的青山，佔地約有一兩畝。

青山腳下，連著一處院子——青山院。

院內住著的，正是如今李氏家族最年長、輩分最高的那位老太太。

她是李尋歡的祖奶奶，是李尋歡的父親李仁勛的奶奶。

正悠閑享受著侍女按摩的老太太，閉著的眼睛驟然微微睜開了一條縫。

「阿花啊，去看看，小歡兒那有啥熱鬧的事啊。」

一位坐在老太太旁邊太師椅上，年齡也跟老太太相差不大的老婦人，睜眼，起身。

「好的，小姐。」

片刻之後，老婦人阿花歸來。

將冷香小築之事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老太太。

「阿狗啊，我記得那孩子，是個不錯的孩子。

既然成了小歡兒的弟子，也就成了自己人，多照看點。

另外，那二郎廟，破敗了這麼多年，找個合適的機會修修吧。」

老婦人驚訝道：

「小姐，阿狗那小傢伙值得你這麼看重？

重修二郎廟，那小傢伙擔得起嗎？」

老太太閉著眼睛，臉上浮出笑容，道：

「你要相信小歡兒的眼光，阿狗那孩子，的確不錯。

而且，都過去了半甲子歲月，有些債，是時候還了。」

老婦人聞言，神色微凝，也似是想起了什麼。

「小姐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整整半個月，白夜天都在生不如死的殘酷修鍊中度過。

他的身體越發瘦削，但眼中的神光，卻是越發明亮。

宛如一塊礦石，經過千錘百鍊之後，終於讓這礦石變得凝練，錘鍊出了其中真正的精華。

白夜天爬進浴桶，例行修鍊那改易根骨的秘法。

他深吸一口氣，脖子以下盡皆沒入藥水當中，準備迎接那痛不欲生卻欲罷不能的痛楚。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他蹙起了眉頭。

「師父，這藥效，是減弱了嗎？」

八角涼亭中看書的李尋歡，抬首溫和問道：

「哦？你什麼感覺？」

「微微發癢，嗯，沒其他感覺了。」

李尋歡身影，霎時從涼亭中消失，出現在了浴桶上方。

他細細盯著白夜天看了半晌，直到看見尷尬地雙手捂著下體，才飄身落地，輕咳一聲道：

「修鍊秘法的進度，比為師想的要快上一些，今日過後，便不必葯浴了。」

白夜天不由面露喜色，道：

「師父，你是說我已經把秘法修成了？」

李尋歡看著自己這個弟子，雖然只是記名，但也滿含感慨，一臉笑意道：

「不錯，秘法已成！」

聞言，白夜天也難掩內心激動。

半個月，整整半個月地獄般的折磨，終於結束了！

他恨不得立即仰身嘶吼，以釋放這半個月的痛苦壓抑。

但他忍住了，身子穩穩地扎在浴桶當中，不浪費這最後一次葯浴的藥力。

李尋歡暗暗點頭，對於這個記名弟子，他實在是滿意。

「再忍忍，半個時辰之後，我再給你做最後一次藥力吸收。

接下來，就該教你正式的武功了。」

白夜天壓下心中的激動，滿含期待。

半個時辰后，白夜天出了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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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貼身褻衣，精瘦卻堅實如鐵鑄的身軀，昂然站立在涼亭之外。

李尋歡直接伸手在他身上一拍，便將他拍到了半空。

隨即，便見滿目李尋歡的身影閃現在四周。

早有經驗的他，立即閉上了雙眼。

一道道溫熱舒適的勁力，恰到好處地湧入他的身體，微痛發癢，卻又酥酥麻麻。

每日修鍊的這個時候，是他感覺最舒服，最享受之時。

半刻鐘，白夜天安然落地，渾身舒泰。

「師父，接下來我學啥？」

李尋歡含笑看著他，溫和道：

「憋得等不及了吧？」

「嘿嘿，師父英明！」

坐在涼亭里，李尋歡的目光落在白夜天身上。

「為師修鍊的內功心法為《大衍真經》，傳自於數百年前的江湖奇人辛捷前輩，乃是為師少時奇遇所得。

此功玄妙無雙，三寶同修，至最高境界可成不壞之身。

另有劍法《大衍十式》《虯枝劍法》，

刀法《絕亂刀譜》，拳法《空空拳法》，

輕功《浮香掠影》《詰摩神步》以及殘篇《詰摩浮香》，

還有我自創的《小李飛刀》。

這些武功，為師都可以教你，但人之精力有限，你需要有所取捨，你想學什麼？」

「師父，徒兒對武功的認知極淺，不知該如何選擇，不過，我更喜歡刀法！」

李尋歡笑了笑，道：

「內功心法不必選擇，輕功，初期修鍊《詰摩神步》更利於實力提升。

倒是刀法，有《絕亂刀譜》，還有我創的《小李飛刀》。

兩者皆為刀法，卻走的是不同的路數，無法兼修，你想學哪一個？」

這半月時間，李尋歡已講了許多修鍊的知識。

白夜天如饑似渴地記憶著，吸收著。

不再是那個只知道武功，卻不知道武功是什麼的乞兒。

在了解這些知識之前，他想學的，便是李尋歡的成名武功——小李飛刀。

但在有了諸多了解和認識之後，再結合自己那特殊狀態，他心裡已有了明確的打算。

「師父，我說了您可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