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六等修為境界

李尋歡手中摺扇一收，輕笑道：

「怎麼？怕我會因你不選擇修鍊《小李飛刀》而生氣？」

「師父睿智如神，果然什麼都逃不過您的雙眼。」

李尋歡輕笑道：

「少拍馬屁，不過，師父倒是有些好奇，你不選擇《小李飛刀》的原因是什麼？」

白夜天正色道：

「因為，小李飛刀只有在師父手中，才是例無虛發、舉世無雙的小李飛刀，那是無人可以超越的神話。」

頓了頓，他極其鄭重地說道：

「這天下，只有一位小李飛刀。」

這的確是他的真實想法。

這些時日，修鍊改易根骨秘法的同時，他也惡補了一番關於大衍江湖的知識。

小李飛刀在李尋歡手中，已經不僅僅是一把奪人性命的飛刀，而是升華成為了一種精神的象徵。

唯有那樣的胸懷和精神，才能發出那樣例無虛發、所向無敵的小李飛刀。

白夜天自問，自己沒有師父李尋歡那樣博大、仁愛的胸懷。

傾盡一生，也達不到那樣的高度。

但是，他也想踏足武道的頂峰，看一看是否能爭得那億萬分之一的機會！

所以，他需要走出自己的路。

他心裡最中意的，便是刀。

刀行霸烈，一往無前，斬破一切！

這樣的路子，與他的心性相符，更易領悟刀中真意。

更何況，如今還有了《絕亂刀譜》這樣的絕頂刀法秘籍。

他便再無猶豫。

「所以，師父，我選擇《絕亂刀譜》！」

李尋歡臉上帶著笑意，眼中有精光閃過，道：

「好，只要你想學，為師便教你。

不過，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不要對任何人透露你所修鍊的武功。」

「是，徒兒省得。」

李尋歡親自出手，以自身內力為引子，在白夜天經脈里轉上了一圈。

《大衍真經》這門內功心法的修鍊，不到半刻鐘便入了門。

白夜天的體內，瞬間誕生了極其微弱，但卻真實存在的一絲內力。

但就在這一絲內力誕生的剎那，白夜天陡然感覺腦袋猛地發漲，整個世界都似靜止了下來。

腦海中，他自己的所有經歷、阿狗的所有經歷，都霎時變得無比清晰。

那些記憶，開始交叉融合。

那些深藏心底的恐懼、憤怒、邪惡等負面情緒，齊齊湧上心頭，覆沒腦海，欲要將他的心神徹底侵蝕。

若真到那時，醒過來的他還是不是他，卻是很難說了。

腦袋快要炸裂，各種混亂卻又無比真實的幻象，紛至沓來。

三年意識清醒的植物人生活，終於給白夜天帶來了前所未的福音。

他的意識，仍有一絲清醒。

他只知道，自己絕不能被腦海中的這些所打倒！

全力收束精神，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但是，效果有，卻不大。

驀地，他心念一動，開始模擬修鍊剛剛參悟的《大衍真經》。

此刻，《大衍真經》的一字一句，都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光芒所至，諸般幻象，諸多情緒，漸漸收斂。

不知過了多久，仿似一瞬，又似千年。

一切都徹底平復下來，白夜天終於醒來。

他能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盈、透亮之感充斥心頭。

運轉這一絲內力，他便感覺到了世界的大大不同。

內力運轉，看得更遠、聽得更清、反應更快、力量更大。

完全是對身體素質的全面提升。

就連那種被他命名為「超頻」的特殊狀態，也已能自由啟動。

只是能夠持續的時間很短，即便以他如今的身體素質，也最多只能保持三秒。

超過三秒，便會引起身體本能的示警和保護，陷入暈厥。

在這三秒中，他能清晰看見對手所有的破綻，思維也能夠正常運轉。

但身體的反應速度，依然沒有多大提升，遠達不到通過對手的破綻戰而勝之的程度。

即便如此，內力運轉帶來的身體素質提升，顯而易見。

修鍊內功帶來的美妙感受，讓白夜天有些欲罷不能。

突地，他感覺經脈有些刺痛，從那種令人沉迷的美妙感受中清醒過來。

「是不是感覺經脈刺痛？」

面對李尋歡的詢問，白夜天點頭。

「是。」

「人的身體有其限制，經脈亦如是。

你修鍊內力每沿著經脈運轉一個周天，便會對經脈造成一定程度的負擔和磨損。

當你運轉的次數較多，經脈承受的負擔達到一個限度時，便會產生這種刺痛感。

這個時候，必須停止修鍊，讓經脈得以修復。

你的內力運轉了幾個周天？」

「沿著師父引導的經脈，運轉了十二個周天。」

李尋歡微微驚訝道：

「第一次修鍊居然能夠運轉十二個周天，你的修行資質，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是不是感覺很餓？」

咕嚕嚕！

肚子很適時地響起來。

白夜天也不覺得尷尬，直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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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餓。」

「福伯，把飯菜端過來吧。」

滿桌十八個菜，除了肉，還是肉。

而且，都是與藥材一起烹調製成。

剩下的，是滿滿一盆的白面饅頭。

「吃吧。」

「師父，你先吃。」

李尋歡笑了笑，伸手拿了一盤爆炒牛筋，道：

「我吃這一盤，剩下的都是你的。」

說著，還接過了福伯遞上一小壺酒。

白夜天忍著腹中飢餓，疑惑問道：

「師父，我見你平常吃的也不多，你不修鍊的嗎？」

李尋歡一杯酒入喉，放下酒杯，解釋道：

「為師之前跟你說過修為境界的劃分，還記得嗎？」

白夜天回答道：

「記得。師父說過，江湖上把修為境界大致劃分為六個等級。

只會招式，未修成內力之前，為不入流；

修成內力，打通一至四條正經，為三流；

身具二十年以上內力，打通五至十二條正經，為二流；

身具三十年以上內力，打通奇經八脈之六，為一流；

身具五十年以上內力，打通任督二脈，領悟精神意境，可稱宗師；

身具百年以上內力，貫通天地之橋，入得先天，修成不壞之身，可容顏不衰，為陸地神仙。」

李尋歡點頭，道：

「不錯。當修為達到一流時，十二正經皆已打通，內力便可通達表裡溫養皮肉經膜。

也可行於臟腑逐漸刺激、淬鍊心肝脾腎腸胃。

那時，自然便能促進消化、增進吸收，對食物的需要就會大幅減少。」

「原來如此，師父，那就是說在我修為達到一流境界之前，都會是這樣的飯量？」

李尋歡直接拿著酒壺灌了一口，微笑著道：

「正是。」

白夜天看著滿桌飯菜，感慨道：

「難怪人們總說窮文富武，這樣的吃法，哪是普通家庭能夠承受。

師父，那我不客氣了。」

李尋歡優雅地喝著自己的小酒，吃著自己的爆炒牛筋，輕輕頷首。

白夜天囫圇吞棗，風捲殘雲一般地大吃起來。

十八個菜，轉眼去了半數。

陡然，他猛地站了起來。

咕嘟。

咽下嘴裡的菜，無比正色地端起一個盆裝的菜，夾出一塊如圓球菜。

隨即，向著一臉疑惑的李尋歡問道：

「師父，這個菜，是用什麼做的？」

李尋歡看著他夾著的圓球，想了想，道：

「好像是用麵粉，包裹一種名為土豆的宮廷貢品做成。福伯，是吧？」

靜立一旁，幾乎毫無存在感的管家九福含笑答道：

「是的。這是陛下賞賜給老爺的，老爺便差人送回來給老祖宗和二公子嘗嘗鮮。」

白夜天已經重新坐了下來，神色也變得自然，看著自家師父道：

「師父，那些土豆的原種可以給我些嗎？」

白夜天在《刀淵》內的冷香小築大吃大喝，卻不知道，現實中深藏地底避難所中，因為他已引出了多大的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