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局勢
護花使者沒當成,也沒在心裡留下印記。
禾汝將他們安置好后,一人坐在院子里發獃,想著未來,也想著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肩上一沉,暖意襲來,頭靠近他溫暖的懷抱,還往裡蹭了蹭。
秦雲豈被風吹的清醒了些:「怎麼還不睡?」
禾汝笑笑,沒多說什麼,起身將剛坐下的人拉起來:「走吧,睡覺。」
第二天起來便收到東原使團早在凌晨出發,快馬趕到城門也沒看到一星半點痕迹,站在高處望了許久,逐漸冷冽的風帶來一個消息——又該忙起來了。
回到宮中還能碰到剛到門口的幾人,由三塊拼成的令牌在禾汝的大令牌面前顯得不夠正宗,但那又怎樣,那就是給他們的特權,總不能有人不允許侄子進宮見姑姑吧。
何況男女七歲不同席,雖然這裡沒有這麼嚴格的要求,但他們還能進宮時間也沒有多久。
似乎有些落寞,只是她的世界終究還有別人,玉葉的婚事雖然時間倉促,準備的東西可不倉促,早在很久之前禾汝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了,於是現在安排起來就快速許多。
還特意留意了伊風白,發現他不怎麼講話,除了安排這件事就是成天泡在軍營,連家都不回。
禾汝終究還是把蘇戈的實力告訴秦雲豈。
「我只是不希望他死在我眼皮子下。」
至於講了之後,蘇戈能否活著走出西慶,那就得看他的本領了。
編了一個故事,將以前的蘇戈和現在的蘇戈完全劃分開,有意無意強調是近幾年蘇戈才學的的本領。
秦雲豈當然持懷疑態度,她的話漏洞百出,無一都在告訴自己一個信息,蘇戈很重要,對禾汝來說很重要。
「他,於你而言,很重要嗎?」
禾汝知道他問這話代表著什麼。
「一位很重要的舊友,但人總得往前走不是嗎?」
……
春去秋來,蘇戈還是回到了東原。
對西慶的屢次暗殺,東原不肯善罷甘休,自然要還一些回去,以當回禮。
東原內部自然出現許多探子,但傳回去的消息無一不在證明禾汝所說的。
兩國摩擦不斷嚴重,終究還是下了正式戰書。
只是皇甫陽剛回國就收到幾份大禮,南越皇帝駕崩,誰也不會去關心他的死因,因為別人不會給自己關注的機會,慢一步,死。
所有人都虎視眈眈,也算得上勢均力敵,南越自顧不暇。
東西兩國戰場移向北方。
北戎當然算不上是內外一心,攝政王派和慕容晴煙派水火不容,但有了銀洛的助力,攝政王派略勝一籌,銀洛也成功贏得東征元帥之職。
北戎向來以蠻力獲名,可這位唯一的公主卻也以智慧著名,是前北戎王親自帶領出來的唯一嫡公主。
而荊北軍能這麼多年如一日的守住國門,無論是耐力還是能力都毋庸置疑。反倒是東原這幾年來國泰民安,與周邊國家都是交好狀態,不少士兵都解甲歸田,唯一能打的似乎只有戰功顯赫的蘇戈。
而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蘇戈必須死在戰場。
這場戰爭對東原的損失和消耗無疑是巨大的,加上主帥受到接二連三的刺殺,頗有些精疲力盡。
疲憊,總是會帶來許多連鎖反應,大多不會有好的連鎖反應。
如精神支柱一樣的人倒下,引發的是嚴重的迷茫。
東原失去了第一座城池,撤退的姿態極其狼狽,過了很久,戰場上再見不到蘇戈身影,有人猜測那次他受傷嚴重,已經半身不遂了。
但西慶想要的,一直都是他的性命,不能為自己所用也不能為別人所用。
城內陌生面孔又多了些。
衙門散發著濃厚的沉悶氣息,路過人受不了這氣氛,只會加快腳步讓原本莊嚴的地方更加少了鮮活氣息。
城中白天都很少見到百姓在外閑置,都是步履匆匆,給那些生面孔增加了不少麻煩。
工作雖然困難,但是一直堅持總會有成效。
當一人從沒什麼異樣的外院進入內院時總會覺得怪異,下人們都低頭忙自己的事,連呼吸都不肯大聲,在外院、內院反覆觀察才會發現具體怪異再什麼地方——相比外院的正常布置,內院明顯更素雅些,甚至有點過於素雅。
像是,像是——靈堂般,雖不同於縞素,但那種涼意總讓人毛骨悚然。
頂著高壓,在內院一圈圈尋找,更加怪異的地方被發現,除了四處走動的下人,竟沒發現一位類同管家、管事級別的人,雖說白天沒多少人閑在府里,但軍師不上戰場,竟連一個像樣的都沒發現。
等到晚上,那些人都該回來了,卻都安靜的要命,神情卻不像表面平靜,說是恐懼都算是輕的,他們表現出來了的簡直是驚恐和不安,本來規規整整的隊伍,看起來竟有幾分如熱鍋上的螞蟻。
此時,白天一整天都不見人的大門從裡面推開,一身穿白衣的小孩沮喪走出,對眾人搖搖頭。
跟隨他們進去,才終於見到幾個不同於下人的人。
一身穿淡淡杏色長袍,面容憔悴,雙眼無神的人出現在視線。
有心急的人開口詢問:「顏先生,殿下如何?」
顏琢搖搖頭:「我已經傳信到京城了。」
抬頭打量在場的每一人,語出驚人道:「怎麼多了一人?」
不等他們相互查看多出來的那人已經閃到門外。但他是不可能活著走出這裡的,鬧哄哄一晚上,儘管動靜壓制到最小,但總疏漏。
當疑似蘇戈命不久矣的信息傳到秦子鶴耳中,他雖持懷疑態度,但這個消息於他們而言是無比重要的,冒冒險又如何,總有人比自己更加脆弱。
當那一箭插入蘇戈身體時,秦子鶴就有把握將他留在戰場,能讓他活著回去已經是他手下那些不要命的人。
換上夜行衣,剛要融入黑夜,只覺一雙眼睛時刻注視著自己,警惕尋著看去。
銀洛眼眸含笑看著準備行動的人:「堂堂荊北王,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