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星碎（上）

「哈哈哈……」一陣豪邁愉悅的笑聲響起。「終於走進來啦，多少年多少年，我都記不清了。能不能更進一步也許就靠你啦。哈哈哈……」

這是一方未知的空間，空間中矗立一個巨大的球狀物體，整個球體散發著多彩的光暈，表面籠罩著一層似煙非煙、似霞非霞的濃郁至極的先天靈氣。在球體的內部隱約可見各種不同顏色的光球，沿著一定的軌跡往複遊動。－－對遊動，因為這個巨大球體內部，看起來充滿晶瑩的液體。還不時的撞擊著巨大球體的內壁，就像胎兒在母體內一樣，自由伸展。

球體前方，一道身影站立。說是前方，卻似下方。只因這個人影在球體的面前過於渺小，幾不可見。這道身影從頭到腳包裹著一襲灰袍，看不清樣貌，甚至感應不到一絲任何種族的氣息，很是神秘，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儒雅之氣，王者之風。

「這裡的先天靈氣比外面最好的修鍊聖地還要精純濃郁數倍以上，而且，其中似乎還有一些外界沒有的東西。在這裡或許真的可以令我再踏出一步，也不枉費我花了這麼大的代價去研究突破屏障，進入這裡。」

原始大山，一男一女分別站在兩個山頭，遙遙對立。男子手握一把如墨般的黑色長刀，女子則手持一把霜白長劍。兩個山頭的周圍，原本大面積的參天林木、甚至山石，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我們在這裡已經交手了九天九夜，不分勝負。你現在相比我只是內力氣息比我更強一些。但想要戰勝我，怕也是不大可能。當然，如果生死一戰，最後死的應該是我。」男子微微一笑，對女子說道，「不如我們就此罷手，如何？」

女子輕蹙蛾眉，似有不甘，但心思卻也是豁達。兩人並無生死大仇，在此約戰也只是因為一時技癢而已。經過此番大戰，二人心裡倒是頗有一些惺惺相惜。於是展顏說道：「今日到此為止，他日再戰。」

「相見即是有緣，我等也難碰到如此力敵的對手，不知姑娘可願與我坐而論道？或許對我們彼此的修為、武技的突破有所幫助。」

女子略加思索道：「我找你比斗原本也是為了從你身上有所借鑒，希望能幫我做出突破，既然你也有此想法，那再好不過。」

二人相視一笑，同時消失在原始大山。

百年後，「為什麼會這樣，在這裡閉關修鍊了一百年，我居然毫無寸進？」巨大球體前，白袍客滿目的迷茫，甚至帶著一絲絕望的嘶吼：「難道就真的不可能了嗎？」

「既如此，那就只能走最後一步，如果成功則為這片世界打開一個新的天地；如果失敗，就讓這個世界隨我一起消亡吧！」

山林小鎮，酒館。靠窗的位置上，一男一女相對而坐。窗外，大雪紛飛，地面一層厚厚的積雪。「我們在這裡也停留了不少時日，前前後後也交手了不下數百次，感覺如何？」男子說。

「雖然有些感悟，但幾乎沒有什麼實質性突破。彷彿冥冥中有一些說不明道不清的壓制。招式方面，已經有了一些明確的方向，相信不久便可用新招與你切磋啦！」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也許這就是世間修道的盡頭吧！既如此，再如何也無濟於事。我想，不妨暫且放下，去遊歷大好山河，好好感受一番世間的風光，說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不知，你可願與我同行？」

女子白皙的臉上，略帶緋紅：「好啊，都在這耽擱這麼久了，也不在乎多浪費一些時間。」

其實，這些年來，二人時而交手，時而論道，也是行行走走，見識過世間種種。在二人心裡，早已萌生愛慕之情，只是似有默契般，誰也沒有捅破。

今天，在暫時放下對修鍊的執著后，男子的邀請也算是有意率先吐露真情。

男子正準備起身，腰間多年沒有動靜的傳訊符突然亮起。男子對著女子尷尬一笑：「抱歉，稍等。」

走到一旁，拿起傳訊符接收裡面的信息。漸漸地，男子的笑容收斂，臉色變得有些嚴肅，甚至沉重。回頭看了看女子，快步走回桌前。

女子正含笑注視著窗外雪地上，一隻企圖覓食的小雀正在尋找什麼，不時側側小腦袋東張西望，倒是寒天里的一番別樣風景。

「我族中有緊急事務，必須回去處理一下。」男子努力穩定情緒說道，「接下來的行程我無法繼續，待我處理好族中事務，三個月後，我們再在這裡相見，如何？」

「嗯好，你去辦你的事吧，我在這裡等你就是啦！」

「那我先走一步，遲些時日再見！」男子急急起身走出酒館，飛身踏上一隻半透明的飛行獸，一個閃爍，消失在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