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不該信我

第49章 你不該信我

「所以到底為什麼交罰款要交整整一個下午啊!」天黑的時候阿噗總算把晚歸的父母盼回來了。

蘇祁撓了撓鼻子,有點不好意思,怎麼說又是他惹的事。

「少大呼小叫了,你媽身體不舒服。」混沌推開阿噗帶著蘇祁進門。

「身體不舒服?」阿噗捕捉到了關鍵詞,連忙目光追著蘇祁去了:「哪裡不舒服?出什麼事了?」

「還能出什麼事,又玩獻祭自我那一套唄。」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白澤的身影出現在沙發上。

「白澤?!」

「白澤叔叔?你什麼時候來的?」阿噗意外道。

白澤把玩著摺扇,眯著眼睛笑起來:「就『到底為什麼交罰款要交整整一個下午』的時候。」

「白澤,你怎麼來了?」蘇祁心中隱隱意識到,白澤是來做什麼的,但還是問了。

「明知故問。」白澤瞥了一眼蘇祁,嘆息道:「我當然是來看你的。」

蘇祁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他知道白澤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鳳凰,過來。」白澤招手。

「哦。」蘇祁鬆開混沌的手,走到了白澤身邊坐下,然後猝不及防挨了一個腦瓜崩。

「幹嘛啊?」蘇祁抱著腦袋。

混沌也不滿:「你打我老婆幹什麼?」

白澤不理混沌,只是看著蘇祁,他開口:「生氣,你說幹嘛?」

蘇祁老實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白澤眯著眼睛笑起來,但是明顯是被氣笑的,他說:「玩玉石俱焚那一套玩得很開心啊鳳凰,我之前怎麼和你說的?不要再拿自己的身體冒險!你今天做了什麼?你是護佑一方的神獸不錯,但是在你沒有能力保護別人的時候,你應該優先考慮你自己!那些凡人獬豸他們會想辦法!你……」

「你都說了我是神獸嘛,保護人類是我的職責。怎麼能因為……」蘇祁還想反駁來著,但是看到白澤驟然睜開的眼睛,嚇沒聲了。

白澤頭疼地扶額:「鳳凰啊鳳凰,我該拿你怎麼辦?總是這麼傻,捨己為人卻又得不到回報,唉!」

蘇祁不語,混沌坐到他身邊來,握住了他的手。

阿噗大概聽明白了,自家老媽又遇到危險了,而且在自己的命和凡人的命里,選了後者。

阿噗癟癟嘴,也不知道說什麼。

「不說這個了。」白澤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他深呼吸一口氣,看向蘇祁:「今天除了冥淵還看見了他吧?」

「他?」蘇祁歪了歪腦袋。

「你的惡念。」白澤問:「冥淵對你做了什麼?」

蘇祁想了想,想起那滴血液,連忙如實告訴了白澤。

「冥淵的血,可以勾起人的惡念。」白澤解釋道:「一般情況下,它對神獸是不起作用的,只是你曾經入過魔,所以……」

「我曾經入過魔?」蘇祁駭然。

白澤點了點頭,顯然不願多說:「不是什麼愉快的往事,就不說了,現在重要的是冥淵又一次把你的惡念勾出來了。」

「很嚴重?」蘇祁問。

「算是吧。」白澤以扇撐腮他說:「惡念會轉化為心魔,引你入魔,屆時只要你一處於極端的負面情緒,你就會被心魔左右失去理智,變成只會自毀一般到處殺戮到處破壞的瘋子。」

阿噗聞言連忙問:「那該怎麼辦?」

「別擔心你爸暫時壓制了那些惡念,但是不代表它不會再發作,眼下只有一個辦法,不過我需要時間來準備。所以我會暫時用縛魂繩鎖住他的七情六慾,再打入兩根銷魂釘到他體內,暫時壓制住他。」白澤說。

「不行!不能打銷魂釘!」混沌立馬拒絕道:「那東西太痛了,我老婆現在的身體承受不住。」

白澤以扇掩面,沒有言語。

蘇祁看了看混沌又看了看白澤,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只能去看阿噗,求助一般想要阿噗開口緩解一下氣氛。

但是阿噗錯開了眼,似乎耍起了小孩子脾氣。

良久,白澤看向蘇祁他琥珀色的眼眸里藏著蘇祁看不懂的複雜情緒,他問:「鳳凰,你信我嗎?」

「信啊,當然信。」蘇祁點頭。

白澤看著蘇祁眼神複雜,他認真道:「你不該信我。」

蘇祁不解,他想問為什麼,但是白澤開口道:「算了,不打銷魂釘,先用縛魂繩吧。」

混沌和阿噗同時鬆了口氣。

半個小時后,蘇祁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腰上脖子上每一處都纏了紅繩,他問:「能碰水嗎?這東西。」

「不能。」白澤開玩笑道。

蘇祁沒有覺得驚訝,他反而很平靜,他說:「哦,好吧。」

白澤顯然對蘇祁這個反應不太滿意,他說:「奏效這麼快啊,連驚訝都不會了。」

混沌握著蘇祁的手,表情不太好,他垂著腦袋一言不發,但很快他感受到頭頂傳來溫熱的觸感。

「沒關係,沒有情緒也挺好的。」蘇祁沒什麼表情地安慰道。

不過顯然沒什麼說服力。

「我需要準備些東西以治療鳳凰。」白澤說:「這幾天,你們照顧好他,還有這個。」

白澤說著把鳳凰血淚還給蘇祁:「獬豸要我交給你的。」

「嗯。」蘇祁應了一聲:「替我謝謝他。」

白澤點了點頭。

……

崑崙之墟,白澤的密室。

白澤在一面一人高的鏡子前盤腿坐著,他閉著眼把玩著手裡的檀木珠串。

良久他睜開了眼,一顆銀白如雪的珠子便飄到了他面前,他抬手拿起那個珠子,斂著眼皮沒有言語。

這一次,他做的到嗎?

他自嘲地笑了笑,原來無所不知的白澤也會害怕自己看不透的命數。

白澤飄然起身,他伸手想要觸碰鏡面,再一次窺探命數。

可在觸碰到鏡面時,白澤止住了手。

這面鏡子,是當年女媧賜給給他的萬世書所化形。

萬世書,便如其名記錄著千秋萬世的歷史,萬事萬物的的宿命。

全知的白澤能推算一切知曉一切,卻不能窺探命運。

但是有了萬世書輔佐后,他便得以窺見他人看不見的所謂命數。

鏡面泛起水紋一樣的波瀾,似乎是感應到了主人的心緒,開始浮現過往的畫面。

畫面里,剛得到萬世書的白澤還是一頭瑩白如雪的長發,萬世書也還是厚厚如字典一般的一本,白澤盤腿坐在地上,翻看著他未曾降生時大荒的歷史。

一個身影忽地闖進畫面,一頭漂亮的黑髮披散,臉蛋漂亮到不真實,身上穿著白袍。

那人正是鳳凰。

「白澤,你在看什麼?」鳳凰湊到白澤面前好奇地打量那本厚厚的無字天書。

「看大荒的過往。」白澤並沒有把目光分給鳳凰,他翻動著書頁。

「過去的事情有什麼好看的?還是以後的事情更讓人好奇吧。」鳳凰玩弄著自己的頭髮,半晌他看白澤無動於衷於是又問:「白澤,你看得到別人的命數嗎?」

「好奇這個做什麼?」白澤頭也不抬問。

「當然是好奇以後我和朱雀到底誰贏了。」鳳凰說著,也在白澤身側盤腿坐下。

「朱雀。」白澤淡淡說著,眼睛卻沒有從書上離開。

「真的假的?你算出來的?還是書上說的?」鳳凰顯然不信,連忙湊過去看,但是還是一個字都沒有看見。

「猜的。」白澤推開鳳凰的腦袋。

「猜的算什麼啊!」鳳凰忿忿地說著。

「娘娘說了,讓我不要輕易窺探他人的命數。」白澤並不在乎鳳凰的惱怒,還是一門心思在書上,他說:「命數既定,不會輕易更改,看了也只是徒增煩惱。」

「哦。」鳳凰沒有在說話。

風吹過綠地,送來春的芬芳,樹葉嘩啦作響,鳳凰眺望遠方,良久才再度開口:「那你自己的命呢?你看得清我們所有人的命,你看得清自己的嗎?」

白澤沒有回答。

他看不透。

哪怕有了萬世書他也看不透自己的命。

「真的不會好奇,最後大家都是什麼樣的?不會好奇自己的命嗎?」鳳凰說著,那邊傳來朱雀叫他的聲音。

「我走了白澤,我還要和朱雀打一架呢。」鳳凰飄然起身,化作本體飛向蒼穹。

白澤終於抬起頭,他目送那道艷麗的身影遠去,喃喃自語:「既定的命數……」

良久他像是下定決心,他閉上眼催動著靈力,面前的書頁無風自動。

最後翻到了某一頁停了下來。

白澤睜開眼:「神獸混沌,與窮奇、檮杌、饕餮自相殘殺,力竭而亡……」

白澤又翻動一頁:「神獸窮奇、神獸檮杌、神獸饕餮死於混沌之手。」

又是一頁:「神獸獬豸,被天火焚燒三天三夜而亡……」

「神獸睚眥被其父祖龍一擊斃命……」

「神獸貔貅兄弟分離一死一滅……」

「神獸燭九陰……」

「咳咳!」白澤喉頭一甜猛烈地咳嗽起來,他一次性窺探了太多人的命數,頭暈目眩幾欲吐血。

他合上書,良久才眼神聚焦。

這就是,他們的命數?為什麼一個兩個都死於非命?

那麼自己呢?自己也會嗎?

白澤扭頭他看向不周山的方向。

鏡面里的畫面播到這裡就被白澤用手撥亂,他極力忍耐著什麼,低聲說:「夠了,夠了。」

他不想去看接下來的事情。

因為他自己永遠也不會忘。

後來,他就像窺探了謎題一角的學者,求知若渴地想知道自己的命數。

所以他去了不周山,他閉關想徹底掌控萬世書,窺探自己的命。

可他沒能看到,不周山就倒塌了,天被捅了個窟窿。

可他並沒有死在不周山倒塌的那天,因為鳳凰不顧性命救了他。

於是他從修行中醒來,看到的就是苦苦支撐渾身是血的鳳凰。

天的碎片划傷了鳳凰的身體,鳳凰遍體鱗傷,而他只是臉被劃了一道口子。

鳳凰把他護得很好,可是看到他臉上那道口子時還是愣了愣落了淚:「對不起啊,你的臉……」

就像白澤說的,鳳凰太傻了。

從很早以前就傻。

他對誰都那麼好,全然不顧自己。

白澤看著面前倒下的人,他再一次想要去窺探命數。

鳳凰重傷后,他害怕鳳凰因此死去,所以他想要窺探鳳凰的命數,更改他的結局。

可是,命數是既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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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我成了有夫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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