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無喜無悲
白澤走後，蘇祁一家人吃了飯。
氣氛沉寂得有點詭異。
蘇祁被壓制了七情六慾，他雖然心裡沒什麼感覺，但是還是察覺了阿噗和混沌的不高興。
舟舟年紀還小，有吃有喝爸媽都在他就樂呵，算是在場唯一一個在笑的。
阿噗吃完飯照常地說要打遊戲直播，蘇祁難得的提出來說想和阿噗一起玩。
雖然蘇祁不明白自己這麼做的原因，但是他就是覺得自己該這麼做。
阿噗本想拒絕的，他有點生自家老媽的氣，但是看著自家老媽純澈如湖面的雙眼，最後還是心軟了。
因為蘇祁的狀態實在不太好，所以他和粉絲簡單解釋了兩句說媽媽生病了要陪媽媽不直播了，就和蘇祁打起了遊戲。
可能昨天贏太多了，今天開局第一把就遇到了演員不僅演還滿嘴噴糞，路過的狗都要被罵兩句。
純屬是遊戲里發泄了。
阿噗因為前天被禁言了，現在還沒解開，只能在心裡把對方祖宗十八代都咒罵了一頓。
然後阿噗一扭頭髮現自家老媽情緒格外穩定，還一不小心拿了個五殺，然後結束對局也只是默默點了舉報。
阿噗看著蘇祁手上脖子上的紅繩，第一次對縛魂繩這玩意的作用產生了實感。
好管用，情緒真的穩定的一批。
阿噗想著起了壞主意，似乎是想誠心氣一氣蘇祁，以緩解自己今天的鬱結於心。
所以他開口：「老媽，問你個問題。」
「嗯？」蘇祁看向阿噗。
「如果我找了個大我很多歲的老頭作伴，你會反對嗎？」阿噗問。
蘇祁歪了歪腦袋，像是在思考，而後他語出驚人：「你是說謝天祿？」
「才不是說他呢！關他什麼事？！他很老嗎？！」阿噗立馬反駁，耳朵脖子紅了一片。
蘇祁面無表情：「哦。」
「就是就是一個假設，沒有具體指誰！」阿噗以為蘇祁不信，又解釋。
蘇祁點點頭，也不在意，他說：「如果是個良人，你又實在喜歡，那自然是隨你去了。」
「那要不是呢？我萬一喜歡的是個拋妻棄子，摳搜拜金不負責任的大叔呢？」阿噗沒想到自家老媽這麼開明，他連忙追問。
「你要是非要和他走，那就打斷你的腿關在家裡。」蘇祁平靜地說道。
阿噗嚇得手都抖了一下，差點開了遊戲。
「開玩笑的。」蘇祁面無表情地說。
阿噗鬆了口氣。
「還是叫你爸做掉他比較好。不過最好是先閹了再做掉。」蘇祁淡淡地補充。
阿噗感覺下體一涼，連忙加緊雙腿。
老媽還說他和老爸兇殘，明明自己也很兇殘。
「我開玩笑的。」阿噗訕笑著解釋：「我不會喜歡那種人的啦……」
「可我是認真的。」蘇祁說。
阿噗連忙打哈哈轉移話題，開了遊戲。
又打了幾把，都不順，阿噗有些煩躁，索性也不想打了。
蘇祁看他不高興，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阿噗感受著溫柔的力道，忽地想起了今天下午白澤說的話。
他抱住蘇祁要抽回去的胳膊，像是撒嬌：「那，老媽，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蘇祁點頭。
「要是有一天，我和那些凡人一起遇到危險你會先救誰？」阿噗垂著眼，他其實自己心裡有答案，但是他還是想聽蘇祁說。
「哪些凡人？」蘇祁問。
「就你在人間的那些朋友啊家人什麼的，或者別的什麼人也行，反正就是凡人。」阿噗說。
蘇祁不明白阿噗為什麼這樣問，胸口有點悶，他不自覺地捂住心口蹙起了眉。
阿噗注意到蘇祁的動作，想起來自家老媽現在沒有七情六慾，沒有情感，於是連忙鬆開人擺手道：「我不問了我不問了，老媽你沒事吧？」
蘇祁搖搖頭，他垂著眼像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難受，他說：「對不起，我現在沒辦法給答案給你。」
「我知道的，我不怪老媽。」阿噗連忙說，可是神色卻落寞下來。
他想他知道蘇祁的回答了，不然不會因此難過。
蘇祁不知道怎麼辦，他看阿噗不高興，連忙拉著阿噗躺倒在他腿上，他說：「睡覺吧，睡一覺就好了。」
「可是現在才八點啊！」阿噗掙扎想起身，卻被蘇祁摁回去，他只好乖乖枕著自己老媽的腿躺著。
蘇祁輕輕撫摸著阿噗的背，嘴裡開始哼唱人間哄睡的歌謠。
阿噗聽著，仰起臉看蘇祁，眉眼彎彎：「老媽原來還會唱兒歌啊，小時候哄我睡覺都只會抱著我轉圈。」
蘇祁蹙起眉，似乎不理解自己當時的行為。
阿噗卻像是找到了話題，他開始滔滔不絕：「我記事大概在兩歲左右，自我有記憶以來，我就不愛睡覺，老媽為了哄我睡覺，總是抱著我一圈一圈地轉。」
「可是有的時候轉大半個晚上，我也還是不睡，那個時候老媽就會無措地掉眼淚。我當時特別怕老媽哭，經常假裝自己睡著了。」阿噗說著頓了頓：「有一次，我假裝睡著后發現老媽總會半夜一個人悄悄離開，我跟上老媽，發現老媽後半夜都在守著昏迷的老爸掉眼淚。」
「我當時就在想，老媽你為什麼每天都有哭不完的眼淚呢，總是一直哭一直哭，看得人好心疼。」阿噗閉上眼睛，似乎對那場景歷歷在目，他感受到蘇祁的手撫過臉蛋，於是睜開了眼：「那個時候起我就學乖了，我會自己睡覺不要老媽哄了，老媽因此很高興，哭的也少了。」
「你爸為什麼會昏迷？」蘇祁聽完阿噗的故事，心口堵堵的，他問。
「我也不知道。」阿噗搖搖頭，他說：「自我出生起，大家好像對這個事情都很避諱，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蘇祁瞭然，也沒有再問繼續哼著歌哄阿噗睡覺。
阿噗本來沒有困意，但是或許是蘇祁的懷抱太溫暖了，或許是兒歌太催眠，總之他居然睡著了。
蘇祁看他睡著，有些不知所措，他想把阿噗抱到床上躺好，但是又怕吵醒了他。
蘇祁正苦惱著，混沌就推開了門，他一眼就看見了床上枕著自家老婆腿睡覺的自家兒子，不滿道：「我還沒有枕過幾次呢，真是的。」
若是平時蘇祁對他這種和兒子吃醋的行為肯定哭笑不得，可是現在他只會眼巴巴看著混沌。
混沌用法術把阿噗托起，輕輕放到了床上，然後大步走過去把蘇祁抱了起來。
蘇祁也沒有掙扎。
混沌抱著自家老婆回到房間，把人在床邊放下，看著對方一副懵懂的樣子，又聯想到了什麼，摁著自家老婆腦袋就親了上去。
親了好半會兒，混沌看自家老婆的眼神還是懵懵懂懂，十分純澈，除了呼吸微亂嘴唇有點紅之外一點看不出剛剛和人接過吻。
混沌不高興地盯著蘇祁白皙脖頸上的紅繩，然後把人摁倒又是一頓親。
親到一半想起什麼才起身打算去廁所，可他剛起身衣袖就被蘇祁拽住：「不來了嗎？」
混沌喉結滾了滾，意識到自己的起了反應，他說：「再來要起火了。」
蘇祁不明白，只是拽著他的袖子，他說：「可是……」
「老婆，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這樣顯得我很禽獸。」蘇祁的眼神太單純太懵懂了，混沌實在是沒法面對。
「你本來不就是嗎？」蘇祁淡淡地說。
什麼意思？混沌一頭霧水，他老婆這是在罵他嗎？
「神獸也是獸吧，屬於禽獸的一種？」蘇祁眨了眨眼睛很是無辜。
「我和那些山野間未開靈智的小東西可不一樣！」混沌急忙反駁。
「嗯。」蘇祁點了點頭：「你比它們帥。」
混沌忽然覺得自己做禽獸也不錯。
「我去把舟舟抱阿噗房間。」混沌說著立馬就要行動。
蘇祁目送人火急火燎地抱著舟舟離開，不明所以。
不是親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