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返鄉夙願

時至深夜，錫安城外的屹立堡軍隊營地突然間敲起了戰鼓，這戰鼓聲急切且乖戾，時而如疾風驟雨一般鼓點急促欲催，時而又如含恨一擊般竭力而捶。

從錫安城城牆上往下看，只見屹立堡軍的整個營地里人影幢幢一陣的喧鬧，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衝出營壘打向錫安城。

這讓錫安城的守軍也是跟著一陣雞飛狗跳，他們都是白天戰鬥的親歷者，屹立堡軍隊的戰鬥力他們都是有切身體會的，相較之下，不論是軍陣配合，還是身體素質，還有戰鬥意志和武器裝備，屹立堡的軍隊都不是他們這些錫安城的軍隊可以匹敵的。

在城牆上面對面對壘的時候，屹立堡的軍隊像砍瓜切菜般把他們的人擊潰殺死，如果不是有伊薩姆團長事先設置的矮牆阻擋，恐怕這會兒錫安城已經易主，他們這些士兵恐怕要麼從此吃上牢飯，要麼已經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所以這些城牆上的錫安城士兵聽見城外進攻的鼓聲，無不神情緊張的握著手裡的兵器，密切的關注著城外屹立堡軍隊的動向。

只是這城牆距離營寨有幾百米的距離，黑暗裡他們只看見營寨里光影晃動，寨牆上似乎站滿了警戒的士兵，他們也不敢下城一探究竟，更害怕屹立堡的軍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打開寨門開始進攻了，只駭得一個個躲在城垛下瑟瑟發抖，有的還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屹立堡的攻城塔不會把橋板搭在自己這段城牆上。

就這樣擔驚受怕到了天明，錫安城的士兵們也沒有迎來屹立堡軍隊的進攻，城外的鼓聲已經有氣無力，時斷時續了，看樣子一夜的鬧騰屹立堡的士兵們也沒了精神頭，不管你怎麼厲害也不過只是血肉之軀罷了。

『大晚上的不睡覺，非鬧這一出是幹嘛滴呀？』

城牆上哈欠連天的士兵們不無抱怨的道。

負責守城的伊薩姆傭兵團長聽出這鼓聲的蹊蹺，只是夜裡黑燈瞎火的，他唯恐艾克斯有詐，直到此時天都大亮了，他才鼓起勇氣吊下一個小隊的士兵到城外，自己親自帶著隊來一探究竟。

在離營寨還有幾十米的時候，伊薩姆就看出不對勁了，那寨牆上戒備森嚴的哪裡是什麼士兵，分明是一個個呆立不動的草人而已。

待他來到近前一刀砍開寨門衝進營寨里一看，四下里空蕩蕩的，那裡還有半個屹立堡的人影。

在營寨的正中央，一字排開四面軍鼓，軍鼓上都搭著木架子，架子上面都吊著一隻山羊，山羊身體懸空著，只有兩條後腿正好搭在軍鼓上，那敲動軍鼓的，正是那山羊掙扎的後腿。

伊薩姆團長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氣得一腳蹬開面前的軍鼓，「哇呀呀」的仰天一陣長嘯。

時間回到昨天傍晚，巡邏一天的騎兵小隊長海瑟姆帶隊回到了屹立堡，此刻的他正在小酒館里，喝著井水冰鎮過的甘露，消著身上的暑氣。

這是海瑟姆一天中最愜意的時光，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來上這麼一杯，在微醺中，他彷彿回到了故鄉雷迪恩堡，那裡有他日思夜想的妻子，此刻正是她為他準備著晚餐的時候。

他是一名返鄉軍團的騎兵小隊長，這次對錫安城的攻擊他被安排留守屹立堡，不僅是他，還有很多和他差不多經歷的返鄉軍團士兵被留了下來。

眾所周知，先知艾克斯大人就要帶隊返回卡拉迪亞了，只是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錫安城的那些雜碎居然還敢過來找茬，大人不得不親自帶隊去征討哪些錫安城裡的鄉巴佬。

他們這些返鄉軍團都是由外地人組成，這次就要返回故鄉了，艾克斯怕錫安城一戰別有什麼閃失，讓他們好事將近還空留遺憾一場，就特意讓他們這些意願返鄉的成員在屹立堡留守。

還得是大人仁慈，他們這些返鄉軍團的外地人，有一半的人是沒有返回故鄉意願的，這些人多由在此地娶妻生子的，故鄉親人死絕沒有挂念之人的，或是在故鄉犯了大案要案被通緝不得不留在此地的人。

這次去攻打錫安城，大人讓他們參加也無可厚非，他們算是為了自己而戰，即使戰死也是死得其所的，也是毫無怨言的。

剩下的一半人包括海瑟姆都是決意返鄉的，他們多半由像他這樣的，在故鄉還有挂念的人，包括妻子、孩子、父母、親人朋友等等羈絆的，讓他們不得不選擇返回故鄉。

五年前他還是雷迪恩堡的一名斯瓦迪亞重騎兵，只是在一場戰鬥中，他被一個薩蘭德酋長俘虜，隨後就被賣給一個奴隸販子，然後幾經輾轉來到這片不毛之地。

這五年來，海瑟姆無時無刻不想著返回故鄉，返回到他深愛著的妻子身旁，只是沒想到這個願望越來越渺茫，可惡的本地人把他們當做牲口一樣壓榨著，不讓他們身上剩餘哪怕一個銅幣。

正在他心生絕望，準備自甘墮落的時候，偉大的先知大人出現了，很快他憑著熟練的騎兵技藝被賞識提拔為騎兵小隊長，軍團初建，過幾年他有信心再升一級成為隊長，甚至總隊長，這是他在原先的雷迪恩堡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的位置。

聽說大人在維基亞有很大的領地，他決心以後就跟先知大人混了，雖然維基亞比較寒冷，但是單單就是他現在的待遇，一家人過上小康生活還是沒有問題的。

『真是不行我就帶著緹娜還來這裡，畢竟我這裡都有二十畝的免稅田了，這裡除了熱點乾燥點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海瑟姆在心裡暗道。

正在他為將來的美好生活展開暢想的時候，一陣警示的鐘鳴不合時宜的打斷了他的遐想，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長劍，拋給夥計兩枚銅幣的酒錢，匆匆趕往軍營的集合場。

當他趕到軍營時，這裡已經集合一百多人了，留守神將貝斯圖爾一臉陰翳，看樣子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

警示的鐘鳴還在敲擊著，海瑟姆甚至聽見了城門關閉的聲響，城中的青壯民兵們都正在往這裡趕，來到后就領了武器裝備迅速的武裝起來，一場大戰似乎就要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