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身份
楚青鉞走到他身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殿下可還記得發生了何事,為何會暈倒在一座廢宅里?」
楊文瀾見皇帝走了,鬆了一大口氣,勉強直挺起來的腰背塌陷了下去,揉著腦袋不搭理楚青鉞。
楚青鉞也不以為意,「白賢死了,你那親隨,也死了。」
楊文瀾一下子彈來了起來,「什麼?阿檀死了?」
楚青鉞挑了挑眉:「叫什麼名字我倒不知,死在你住在那間屋子裡了。白賢也死了,就死在你找上門之後。」
「胡說,我沒去找他,是阿檀去的。」出口后楊文瀾看到楚青鉞似笑非笑的神情,自知失言,有些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陛下的意思,我想你應該已經明白了,你若再隱瞞下去,到時候陛下都幫不到你了。」
「我?」
「你是不是以為,沒人敢動你們肅親王府?」楚青鉞沒想到這小子看似傻乎乎的,卻也不太好騙。
「這阿檀是什麼來頭,你可有查清楚?你怎知,不是帶著目的到你身邊來的?」他用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楊文瀾,「實不相瞞,白起瑞現在在我府上。」
「阿檀說的沒錯,他果然就躲在京城。」
「哦?又是阿檀」,這個人既然戲份如此之重,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死在了客棧里?不過世子此次上京,就只帶著他一個親隨,兩人又是刻意的隱藏行蹤,除了世子,其餘的人都只是在世子身邊見過他而已。而他恰好又死在世子定好的房間內,想來都會想到時拿親隨身上去。
「你與那阿檀是何時相識的?又如何與白起瑞產生矛盾的,你且一五一十的說來。」
「白起瑞不是在你那嗎?難道他沒告訴你。」
楊文瀾像一隻炸毛的小獸,提起白起瑞就開始呲牙。
「你似乎對白起瑞意見頗大?想來並不只是因為琴姬一事?」
「哼,假仁假義,斯文敗類。」
「哦?此話怎講?」
「總之不是個好東西就是了。」他撓了撓頭,也說不上話來。
「世子,我再問你一次,你與那阿檀如何認識,跟白起瑞矛盾的細節,還有白賢一事你參與了多少,現在你不說,到時候屎盆子扣你腦袋上,你爹都要跟著臭。」
楚青鉞冷眼看著他,那眼神中就像藏著一把冰刀子,激的楊文瀾渾身一抖。仗著自己的身份,他並不將楚青鉞放在眼裡,此刻卻被他一個眼神給嚇到了。
「阿檀是我表哥的人,我看他機靈,要過來的。至於白起瑞,整個平洲誰不知道我在捧步生蓮的場子,他卻絲毫不給我面子,將人從我眼皮子底下接進了家門,還揚言要八抬大轎娶了他?」
「哦?白起瑞看上去並非如此莽撞不知輕重,你親耳聽到他說的?」
「那倒沒有,他若敢當著本世子的面說,當場便可廢了他,是阿檀去接小蓮的時候,他說的。」說完也意識到不對勁,他變了變臉色。
「但小蓮的確在他府上,還寫了一首詩拒絕了我。」說完臉色白了白,想起那東西也是阿檀拿給他的。
「告訴你白起瑞躲在京城的是他?雲來客棧是白家產業的也是他?甚至利用他和阮即安交好,引他出來的也是他?」
楊文瀾的臉色變了又變,此刻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自己被人騙了。
「昨日發生了什麼?你是如何離開的客棧可還有印象?」
楊文瀾揉了揉太陽穴,「我和阿檀在屋內飲酒,然後聞到一股香味,醒來就在這裡了。」
「哦?有人看見你隨著一女子離開的。」
楊文瀾記不清,一個勁兒的搖頭。
「好,那我問你,你們去找白賢做什麼?」
楊文瀾瞪著眼睛,顯然很氣憤。「區區一介商人之子,居然不將本世子放在眼中,但偏偏白起瑞在平洲素有美名,我若在平洲找他麻煩,想來定有御史告狀,阿檀打探到白起瑞來了京城,我便決定在京城給他一些顏色看看。去找白賢,自然是希望他能管好自己的兒子。」
楚青鉞想起了昨夜的大火,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你且在此仔細的想想,可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想起什麼,便讓人告知我。」說完便大步流星的朝著宮外走去。
「大人。」謝猛見他回來趕緊迎了上來,
「雲來客棧,昨夜怎麼樣?」
「幸好因為昨日命案,大部分客人都搬走了,沒有人員傷亡,只是客棧有些年生了,估計得重新修了。」
說完低聲說道:「那日我看見一個背影,上了三樓。但那姓阮的,跑來哭哭戚戚的,我為了攔住他,沒有及時追上去,不過幸好,樓上的證物都在。」
「人呢?」
「三樓不就只有你和小刀嘛,那點火,肯定困不住你們啊?」
「死的那個呢?」
「哦,死人啊?被燒焦了啊。」
「看不清面容了?」
「當然啊!」謝猛猛然反應過來了,「昨夜放火,便是要將屍體燒毀?」
楚青鉞走到停屍房,揭開那被燒的略微捲曲的屍體一看,用小刀地上的白布輕輕的拿起了他的右手,還保持著死時作為觀音打扮,結印的樣子。
「不是他!果然不是他!」楚青鉞肯定的說道。
「不是誰?」謝猛在後面追著問道。
「天字一號房,外面帶著一個會客室,上面擺放著紫砂茶具,茶杯雖然已經被放回了原味,但茶壺的手把卻是朝著左邊。」
「那人應當是左撇子?」謝猛反應了過來。
「肅親王世子此次來京城的親隨叫阿檀,他應當是個左撇子,但死的這個不是。」
謝猛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左子璋可能會認錯,客棧的掌柜也可能會認錯,但如果世子親自來認,肯定不會認錯,所以,才會一把火將屍體直接燒了,同時也毀滅世子被帶走的證據。」
「世子是被誰帶走的?」
「還不知,不過現在人在宮裡,想來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