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已是真人

想要成為真人的念頭，在洪亭心中愈發激烈。

可隨之而來的卻是強烈的困惑，身為夢境之中的人該如何超脫，進而成為真人呢？

這個問題大有考究。

夢境之中的人，或許在現實世界之人的幫助下或許具有成為真人的可能，可是身為夢境之中的人，又該如何依靠自身的力量成為真人呢？

這就好比現實世界的人，如何突破現實的束縛，生存在混沌之中，進而突破九轉的束縛，晉陞十轉。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洪亭，百思不得其解。

「在現實世界之中，即使是尊者也不知道有沒有從九轉晉陞為十轉的道路。

但現在是夢境，有著明確的方向——成為真人！

而真人是的的確確存在的，並不是無根之萍。

只是我還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罷了。」

洪亭如此想著，但現實...夢境並沒有給洪亭太多思考的時間，依舊穩步向前。

...

「洪郎，該吃藥了。」

柳淑仙對著剛蘇醒的鳳金煌勸說著，隨即被鳳金煌推開，繼續開始尋找夢道蠱材，煉製蠱蟲的步伐。

柳淑仙看著近乎瘋狂的鳳金煌（洪亭）的背影，心中一陣嘆息：

「她尋找的應該是夢道蠱材，用來煉製夢道蠱蟲。

可惜在我眼裡，這些所謂的夢道蠱材，只不過是普通的景物罷了。」

「可看情況她本來還應該只是個孩子，可現在我卻要將她給困在夢境，我真的要這麼做嗎？」

「不，是紅蓮夢境本身足夠特殊，她註定要沉淪，我只是加快這個進度罷了。」

「這是在幫助洪亭，如果洪亭以後減少被鳳金煌佔據身體的時光，他應該...」

柳淑仙想到洪亭，眼睛露出茫然：

「洪亭，你現在在想什麼呢？

我對於你來說，究竟算是什麼人呢？」

柳淑仙不確定如果自己死後，輪迴重啟之後的自己失去了現在和洪亭之間的記憶的話，那還算是自己嗎？

想到這裡，柳淑仙迷茫的看著自身：

「我竟然是夢境？

那我為洪亭所做的一切有意義嗎？

或者說我的存在有意義嗎？

什麼是意義？」

知曉世界是夢，本身就已經足夠絕望。

可現在又加上了無限輪迴重啟，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都會像夢幻泡影一般消失。

這樣的一切真的有必要嗎？

柳淑仙的迷茫同樣無人解答。

...

是夜。

柳淑仙在幫助洪亭的過程之中，越來越迷茫，她想要知道自己對於洪亭來說，究竟算是什麼？

「洪亭，你感覺我...」

「哼」

洪亭裝作被鳳金煌附身的樣子，試圖離開，柳淑仙也裝作很是傷心的樣子，對著（鳳金煌）洪亭道：

「洪郎，你若不喜歡我，我可以離開的。」

兩個人對視，似乎都看出了對方的偽裝。

因為兩人都沒有認真的去裝。

四目相對，皆是真誠，如何作假？

窗里，柳淑仙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面露茫然。

窗外，洪亭看著夜空陷入沉思。

...

生活依舊，柳淑仙繼續陪伴在洪亭的身邊，並未離去。

洪亭在龍公和柳淑仙的幫助下，成功度過第二次萬劫。

龍公走後，柳淑仙幫助洪亭治療傷勢，但隨著災劫一次次渡過，原本被刻意忽視的問題逐漸浮出水面。

柳淑仙將會在洪亭成尊之前死亡！

洪亭看向一直陪伴自己的柳淑仙問道：

「淑仙，你為什麼要一直幫助我？」

「哈哈哈，你好像總喜歡給自己所做的事情找個理由，可這世間哪有這麼多為什麼？」柳淑仙哈哈一笑道。

可看著洪亭嚴肅的面容，柳淑仙收起笑意，沒有猶豫：

「人祖傳之中還記載著人祖在無向谷之中找到方向以後，確定了『目標』。

只不過，他有兩個『目標』

和自己的孩子團聚，獲得自由。

在空門面前，他需要在『和自己的孩子們團聚』以及『追尋自由』，兩扇門之中做出『選擇』。

但人祖因為無法做出『選擇』，結果一無所有。

幫助你，就是我賦予自己的意義，也是我的選擇。

如果這種選擇是一種錯誤的話，那就讓我一錯再錯，我絕不後悔。」

「當然，這也是我自己賦予自身的意義，幫助你，陪伴你身邊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洪亭看著她認真的眼睛，低下頭來，柳淑仙誠實相告，他反而不知道如何面對柳淑仙了。

....

不久，柳淑仙向洪亭問道：

「鳳金煌要攻上天庭，摧毀宿命蠱，我們要將這件事情告訴龍公，阻止她嗎？」

洪亭沉默了片刻：「不必如此，現在五域兩天是人族的天下，這些異人翻不起大浪，而且...」

後面的話，洪亭有所沉默沒有說出口。

這裡終究是夢境，相比較現實，充滿變動。

也許柳淑仙必死的結局，在這裡並不是無法改變，而且鳳金煌要攻上天庭摧毀宿命，如果處理得當。

即可以讓鳳金煌沉淪，也可以...

一舉兩得。

...

似乎是預感到自己時日無多，柳淑仙的話突然變得幾多。

「可至少洪亭還能在重啟之中保持記憶，還會記住我。」

「呵呵，洪亭，你知道嗎？

雖然你我的相遇充滿了安排，可我還是無法阻止的愛上了你。」

「或許在以後洪亭他真的能找到成為『真人』的方法，這樣我也會在他記憶之中一直陪伴著他。」

柳淑仙如此想著。

...

後來，鳳金煌攻上天庭，計劃成功，她沉迷夢境之中。

「只可惜鳳金煌沒能成功摧毀夢境之中的宿命，可惜了。」洪亭感嘆道。

就在這時，原本屬於鳳金煌的真意竟然湧進夢境之中，準確的說是洪亭身上。

隨著鳳金煌的真意湧入，洪亭的視野開始發生變化，原本用飯桶仙蠱積累的宙道道痕在他的視野下變成了夢道蠱材！

洪亭見狀，先是詫異，后是震驚，最後是喜悅：

「這就是真實世界的人，見到的景象嗎？

我現在具備了真實視野！」

這個突然出現的契機，讓洪亭感到十分興奮，這讓他看到了成為真人的契機。

洪亭熱衷的分析著這種現狀：

「為什麼我能獲得真實視野呢？如果說這一切有什麼不同的話。

最大的差異就是我獲取了鳳金煌的真意。

難道真意能讓我超脫？

鳳金煌的真意，被我單獨吸收了？

我因此具備了真？！」

「真意、真意、真意...」

洪亭分析著成為真人的希望，仔細分析著具體原因,開始搖頭：

「似乎有些不對。」

「應該是鳳金煌的夢道真意，讓我具備了成真的基礎。」

緊接著，鳳金煌腦海里突然多出一記時夢殺招，她反覆施展多次，讓第三次萬劫成功降臨。

萬劫之強，前所未有！

引發夢境之中的光陰長河產生劇烈波動。

與此這時，洪亭腦海里多出了一記以「春秋蟬」為核心的春華秋實殺招，只要他催動這招，便能帶著他的意識逆流而上，從夢境來到現實。

取代鳳金煌，成為真人！

而柳淑仙也恰逢此時，帶著春秋蟬來到洪亭身邊。

日日夜夜期盼的成為真人的機會就在眼前，即使是第三次恐怖無比的萬劫，也與他無關。

但洪亭的第一反應卻並不是讓柳淑仙交出春秋蟬，逆流而上，而是——

「淑仙，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