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悲悼

「這......」

景雲看著眼前略顯雜亂的小店，以及店主，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眼前這位店主，不是別人，正是景雲曾經遇到過的那個推著推車的老婦人，她可信嗎？便成了現在讓景雲有些糾結的問題，已知之前他在其他車廂時遇見的老婦人一定有問題，那麼，現在這個，景雲也只好開口詢問了起來。

「這裡是四號車廂嗎？」

「又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喲，是的，這裡就是四號車廂，本節車廂沒有固定乘客，僅作為售貨處對外開放，小夥子，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老婆子這裡可是什麼都有哦。」

又是？雖然景雲隱隱察覺出了一些問題，但還是硬著頭皮再次開口。

「那麼，請問這裡的守則呢？」

老婦人聽聞，從一堆雜貨中抽出一張紙，放在了櫃檯上，景雲本想伸手去拿，結果被老婦人一把按住了，老婦人的力氣大的出奇，渾濁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景雲。

「我這的所有東西，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不能隨意亂碰哦......」

說這話時，老婦人眼神中閃過寒光，似乎隨時都可能會出手，隨後景雲連忙退開，老婦人自然鬆開了景雲的手臂，景雲大口喘著粗氣，剛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感覺眼前的一切有些熟悉，隨後景雲搖了搖頭，然後才掏出了那個小圓片，有些發抖的遞給了老婦人。

「哦？小夥子，你是星霜的人？呵呵，失禮失禮，你是只打算購買這張紙條，還是說再看看其他東西呢？」

景雲此刻哪還敢看別的東西，先看看規則保住命再說吧！於是景雲拿過了紙條，老婦人這次自然沒有阻攔，景雲這才放心的看起了紙條上的內容。

「第四節車廂守則。

1.本車廂只作為售貨處對外開放，夜間需要補貨，所以除了工作人員以外的任何人，不允許在十二點後來到這節車廂，違者工作人員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2.本車廂的所有物品均需要專屬貨幣或者某些條件換取，或許足夠有實力，還能將這節車廂佔為己有。

3.本車廂通往二號車廂與八號車廂。

4.本車廂所有交易均為誠信交易，乘客之間也可以在此互相交易，如果出現各種惡劣交易行徑，例如哄抬物價，出售假貨等，將被工作人員擊殺。」

「嚯，這節車廂看起來就專註於售賣物品啊，既不留人，也沒有太多限制，甚至誇張的是，居然說可以將這節車廂佔為己有？」

景雲只覺得有些太誇張了，並且第四條規則，也出現了一些問題，最後兩個字，擊殺，在這兩個字下面卻也出現了黑色的遮擋，似乎也是在刻意隱瞞些什麼，隨後景雲想了想，向老婦人詢問起這種黑色遮擋的含義，老婦人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沒有開口。

「得了，我知道這條情報也要錢對吧？開價吧。」

老婦人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本節車廂守則價值一枚赤仄，而這條情報，價值五枚赤仄。」

景雲聽到時，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隨後才搞懂了，這個所謂的赤仄，應該是貨幣的意思吧？於是景雲想了想，再次開口。

「那這裡面還有多少枚，額......赤仄？」

老婦人只是笑了笑，這次並沒有收取景雲多餘的錢財，而是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枚？」

老婦人搖了搖頭。

「五千枚？」

老婦人還是搖了搖頭。

「五萬枚？」

老婦人這才點點頭。

「這個數量，足夠買下小店內的大部分物品了。」

聽上去也不是很多，但是現在看來，大概是夠用了，景雲也滿意於老人的手筆，要別人給你賣命，自然是要給出足夠的價格，不然怎麼可能會有人願意呢？隨後景雲示意老婦人繼續說下去。

「至於被塗黑的部分嘛，那些則是被人篡改或者是根據規章制度更改過後的內容了，其下的內容，可不簡單，至於為什麼被人篡改了又不改回來，那就是別的問題了哦。」

景雲的心思被老婦人看破，他也才意識到，自己的意圖太明顯了，就差臉上寫上這個問題了，沒辦法，景雲只好看著那枚小圓片，讓老婦人繼續說。

「因為那些有心之人使用的並非列車內的力量，而是一種超出死亡之都的力量，神力，被神力篡改后，自然無法通過尋常的手段改回來，也就是你趕上了個好時間，放在以前，你這種行為，跟找死別無二致啊。」

雖然老婦人說的很是嚇人，但是景雲還是感覺到了問題。

「聽起來，神力遠在死亡之都的力量之上，但是為什麼有人會用來之不易的神力更改規則呢？其目的是什麼呢？並且，什麼叫做我這種行為放在以前？」

景雲再次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不同的是，這次似乎有兩股力量在他的身體里互相爭鬥，其中一方讓景雲產生了強烈的一探究竟的想法，而另一方，則是警告景雲絕對不要接觸這件事，最後，或許是在好奇心的幫助下，景雲還是打消了退去的想法，印上了老婦人渾濁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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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在這背後，還發生了什麼？這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現在又在哪裡？」

「呵呵，小夥子，我可以說，但是你覺得你能聽嗎？」

「儘管說就是了，能不能我自己心裡有數。」

看著景雲如此強硬的態度，老婦人只是乾笑了好幾聲。

「很久沒人問我這個問題了......大概有幾百年了吧？我記得上次問我這個問題的，也是個毛頭小子，跟你差不多，只是呀，他可沒有足夠的籌碼聽這件事，最後他永遠的留在了列車之中，雖然我沒有這個義務，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你當真要聽嗎？後果你可能承受不住啊......」

「聽，你就告訴我就行了，又不是你承擔後果，你怕什麼？」

老婦人實在拗不過倔強的景雲，最後審視了一眼景雲后，才緩緩開口。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麼想必一萬赤仄的價格你也承受的住，聽好了小夥子，曾經有膽量對死亡之都的附屬品動手腳的只有一類人，這是一類不可言說之人，他們的領導者是一位名叫悲悼的詭異，不過現在這個組織的存在已經被掩埋在了歷史的洪流之中，至於為什麼，無從告知，他們在得知了死亡列車的消息后，便認為這個死亡之都貫徹的理念與他們的信念不一致，就這麼簡單的理由，他們便決定毀了這裡，，不得不說，他們很有實力，一部分人前往了死亡之都，用一種無人能夠知曉的辦法，就連死亡之都的創建者也無從知曉，聽上去很離奇對吧？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因為他們藉助了神的力量，而另一部分人，則是潛入了死亡列車之中，他們想毀掉這個通往死亡之都的渠道，但是他們並不知道的是，這輛列車與賦予他們神力的神乃是同一個，事實就是如此殘酷，他們被那個神戲耍了，偌大的組織，最後只剩一個無人生還的結局，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情況，畢竟那位神的心思，無人能夠揣測，有說法，或許悲悼的追隨者並未死亡，而是存在於車廂的某些不為人知的地方，大概的經過就是這樣，而那群潛入死亡列車的人，在發現無法破壞列車時，他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最後藉助神力，摧毀了許多守則，隨之那個神也消失不見，我們嘗試過許多辦法，沒有一個辦法能祛除神力帶來的印記，唯有一個，那就是通過時間的消磨，或許會有辦法吧。」

「不，你沒說完。」

景雲很簡單的說了出來，因為這段話中，還是有些疑點。

「呵呵，反應很敏銳，你比當年的那個小夥子直覺更為準確，我確實沒說完，不過那又是另外的價格了。」

景雲皺起了眉頭，現在從老婦人口中的消息來看，這與他根本沒有任何關係，自己為什麼要在這裡研究這個？但是內心的那種念頭，產生了一種衝動，景雲更覺得像是執念一般，他就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又到底是為何發生。

「報價。」

「依然是一萬，並且還有新的條件，那就是，你不能將這裡的任何消息透露出去。」

「可以。」

景雲回答得極其乾脆，根本沒有絲毫猶豫。

「事後經我們得調查，發現了一個更為恐怖的真相，參與這件事的，不止一個神，而是還有一個隱藏的神，這個神隱藏的很好，在暗中不斷攪局，擾亂了所有人，乃至另外一個神的判斷，其中擺在明面上的那個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過暗地裡的那個神，卻對列車以及死亡之都產生了不可磨滅的痕迹，你現在所能看到的列車守則，全部都是刪減版，在此之前，列車上的規矩比現在的要多得多，這些守則極大程度上限制了前往死亡之都的人數，不過最終都被一抹白色抹去了，至於上面，也就是留下的這些，則是同為神力所創造，另一個神無法對其消除，祂能做的，也只有利用一抹濃郁的黑色，將其掩蓋，如果你對這些有所了解，那麼你就會知道你今天聽到的消息有多麼震撼，當然，我希望你只是把這件事當成一個微不足道的故事聽聽就好，永遠不要妄圖探查背後的真相，除非你有能與神對抗的實力。否則，絕無生還的可能。」

「白色......黑色......」

景雲呢喃著，這個東西說熟悉也熟悉，說不熟悉，景雲也不太清楚，這不就是陰陽嗎？但是景雲沒有開口說出來，不過現在來看，陰陽之神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複雜一些，具體什麼情況，景雲暫時無從得知，或許能在王運那裡得到答案吧，景雲這麼想著，看了看周圍，不知道是老婦人剛剛那一番話的影響，還是說心理作用，景雲只感覺列車兩邊行駛在不同的地區里，一遍是純凈的白色，另一邊則是濃郁的黑色，列車就好像從中分開一般，而景雲此刻正站在兩者的相交之處，不過這種感覺，還是在老婦人一聲聲的呼喚中散去。

「還有什麼問題嗎？或者說還有什麼需要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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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雲此刻內心如同掀起了驚濤駭浪般，似乎為得知了這件事而感到無比的欣喜，但是表面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隨後景雲站起身，看了看車廂，對著老婦人搖了搖頭，老婦人也很識趣的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把小圓片遞給了景雲，隨後景雲愣愣的在車廂里坐著，老婦人也沒有催促他離開，兩人就這麼愣著，沒有再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又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嚯！這裡就是售貨處吧？看起來......太高大上了吧！！！」

景雲也在新來的男人的驚呼聲中回過神來，隨後他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把更大的空間留給了新來的兩個男子。

「車廂守則呢？快給我。」

其中一個男子很不客氣的說道，對此，老婦人自然是沒有好臉色給他看的，而是有些不情不願的掏出了一張紙條，放在了面前的檯子上，男人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紙條，就向拿過來，卻也如同景雲一樣被抓住。

「守則需要赤仄，沒有就請離開吧。」

男子對此則是感到了不滿，一遍緊緊的攥著紙條，一遍掃視著周圍。

「喂，小子，你知道守則是什麼嗎？」

景雲也沒想到男子把矛頭對準了自己，雖然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但是景雲依然搖了搖頭。

「別裝了小子，你要是沒有規則，敢在這裡坐著嗎？快點拿出來吧。」

男子說話極其粗魯，這讓一旁的老婦人都看不下去了。

「你們這樣子，當真是想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