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小道則

一個月之後。

仙籠世界。

一襲黑袍的餘燼站在海面之上，一動不動，他閉著雙目，手中握著三尺邪鬼，劍鋒之上一圈紅色的殺戮道則徐徐旋轉，然後再下一個瞬間，當他睜開眼時，劍鋒也在往前一揮。

一抹劍光筆直地劃過海域，將深海切開露出萬丈海底，洶湧的海水也在那瞬間被凍結成奇異的紅色結晶。

餘燼回身走向海岸，劍鋒上的殺戮道則逐漸虛化下去。

「從回到覆水舟之後，花了我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還是藉助仙籠世界的前提下，雖然現在能揮出帶有道則之威的一擊，但很勉強。」

餘燼一邊走，一邊心中喃語。

道則雖然凝聚出來了，劍威也比從前強大了很多，可只能揮出一擊，第二擊便會變得十分勉強，甚至有種凝聚出來的道則要潰散的感覺。

「看來無論是法則還是道則，都不是無本之源，我想要肆無忌憚的使用道則劍威，恐怕還是要經歷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即使只有殺戮法則，我的法則之力依舊達到了元界的極限，估計現在的劍威，應該能很輕鬆斬傷聖境肉身，若擊中要害甚至有機會一劍殺死對方！」

「下次再碰見那九具聖境遺蛻，倒是可以鬥上一鬥了。」

餘燼達到一處入海口，那尊白龍真靈依舊橫卧在海面之上，但已從半沉睡的狀態清醒過來，體內的三顆龍珠呈現互不干擾的狀態，想要歸一融合看來是必須找到第四顆神龍珠才行。

如今覆水舟已是在去往雲夢澤的路上，與陳蛟結成斬龍聯盟后，若是對方能兌現承諾，第四顆神龍珠是能順利拿到手的。

就在他準備仙籠世界的時候，隨意一眼便是感知到那坐在山巔上欲言又止的背影，「有事？」

背對他的面具肩頭似乎動了一下，然後猶豫著回過身，一張充滿了邪魅氣息的完美面容呈現在餘燼眼前，那少年一身招搖晃眼的璀璨金龍袍，五官完整，渾身透露著那種「老子天下一」的邪魅狂狷氣息。

餘燼看著他沉默了許久，又吐出兩個字，「裝嫩？」

面具的眉頭輕輕挑動了一下，「有沒可能本座比你想象的年輕？」

餘燼不以為意地看了眼遙遠處坐在地上縫製皮囊的某頭妖物，笑而不語，轉身正要一步離開。

「喂，小子，本座和你訂立了神契，你我同生共死，所以本座身上的仙籠印記沒必要存在！」面具還是將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他看著餘燼的背影，臉上寫滿了嚴肅的表情。

餘燼回過頭，「你身上的印記，是上一代仙籠之主留下來的，那位的實力應該遠超於我吧，除非仙籠修復到器靈重生的階段，否則我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通過仙籠抹掉這種級別的印記。」

「而且，這印記雖然暫時消不掉，但對你也沒有太大的約束不是嗎？」

說完，餘燼的身影也徐徐消失在仙籠世界當中。

面具坐在山巔沉默良久，然後冷冷地哼了一聲，額頭上有著一枚一閃而逝的籠印出現，無數年裡這玩意對他的作用雖然越來越小，但是他就是不爽身上有這種東西存在，更何況現在又被餘燼察覺到了，那就更不爽了。

他看向插在山巔上的劍匙，忽然低聲罵道：「若不是你，我也不至於會被他囚禁在仙籠當中，什麼仙籠之主，什麼世間一切大道的起源，他就是個老陰比！」

「等仙籠誕生新的器靈，本座得等到猴年馬月，還不如等你小子，畢竟一個月時間，在破敗世界里將法則本源提升成小道則，放在當年的星空神族，也勉強算是鳳毛麟角了。」

……

煙波渺渺的千里湖泊之中，覆水舟緩緩地行駛在湖面之上。

一個年輕身影戴著一頂斗笠，坐在船邊垂釣。

餘燼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年輕身影手中拿著的釣竿，「倒是不像你。」

魚丸撓了撓頭，嘿嘿笑了笑，「此地是雙聖州的地界，這片千里湖泊下有一種名叫「何羅」的生靈，似魚，一尾十身，因為味道還行，妖神以前喜歡拿它塞牙縫，但可惜這玩意很難抓，必須以特殊的魚餌垂釣才有可能會現身。」

「我們到了雙聖州？」

餘燼看向船外的浩渺湖泊，雙聖州的下一站就是雲夢澤。

「本來按照覆水舟的水域跳躍能力，我們今天應該進入雲夢澤了，只是長公主他們需要在雙聖州進行補給，順便也讓覆水舟吸收足夠的水元素之力，以防雲夢澤會發生的萬一。」

魚丸看著手中魚線在水面被輕微拉動了一下，他笑意越發濃郁，「對了，在我們達到雙聖州沒多久，你閉關的時候，有人通過舊國的暗線傳來消息，有人想見你。」

「誰？」

「龐凰。」

「他來這裡做什麼？」

餘燼眉頭微皺。

「如今中州的形勢很嚴峻，龍騎在不斷清理著任何跟舊國有關係的線索，天下商會這些年背地裡可是做不少見不得光的生意，或許他是來避難吧。」

魚丸聳了聳肩，「藺相塵說了，我們至少要在這裡停靠三天，倒是可以見他一見，你家二叔之前說過，雖然商會一切都以逐利為先，但他們也的確有著可觀的資本，利用好了會是一股能幫助我們推翻武朝不可忽視的助力。」

餘燼點頭，「龐凰這人雖然時常神神叨叨的，但不算太壞。」

說著，他忽然看向甲板的角落，那裡正縮著一道身影，是那個被他們從九幽泉撈上來的少年，他記得對方好像叫武幽，「他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魚丸頭也不回地答道：「龍都里被唾棄的廢血，父母早已亡故，因為身上有著微薄的幽龍血脈，所以被水監那位司首選上了，本來是要當九幽泉的祭品的，事實上他也確實被扔進了九幽泉，但誠如我們所見他意外地活下來了，而且我發現這傢伙身上的幽龍血脈被一步提純到真龍種的層次了，確實有點奇怪。」

「楚狂傾向於直接殺了他，免得節外生枝，而趙輕水只聽你的。」

「但是吧，我自己看這小子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忍不住想起剛由荒原之心誕生出靈智的我，那時候還沒遇上老爹，渾渾噩噩地自己走在荒野上，被那些大小妖物欺負得老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