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再來一腳

就在陳蛟有意無意地觀察著餘燼的時候，卻發現那張面具下的眼眸一直毫無波動可言，甚至那張可隨意變化的奇怪面具，還隱隱給他一種莫名地不安感。

餘燼隨意問道：「說完了？」

「提起人帝境，焱國少主你可別怪老朽多嘴，除非你能躋身第十境，不然我們雖然舊國合作，但是一旦武贏出手的時候，雲夢澤是絕對不接的，至於那些龍騎和七十二州的地界，倒是可以任憑我們肆意。」

陳蛟提醒道，他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能夠清楚認知皇帝實力的人，因為他曾經也有機會接觸過那個位置，可惜失敗了。

「我們遲早要面對武贏。」

餘燼淡淡回答道。

「那老朽就等少主有實力再說，確實無論何時何地不死焱依舊是最有機會追上第十境的人，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陳蛟笑了笑，「不死焱在消失世間之前，我親耳聽見趙焱立下一個涅盤預言，他在預言之中無比確信，不死焱必定會重臨世間，他也將會在火焰之中再度君臨天下殺死所有大武的龍裔。」

「當時那個所謂的預言，包括我在內，整個大武從上到下都不相信，因為除了趙輕水之外，所有的大焱宗親全部被龍騎趕盡殺絕了，即使逃出去的趙輕水也只是變異的朱雀炎！」

「所以，不死雀血裔都被清理的情況下，當時的我們都堅信，世間絕無可能再會有不死焱的誕生！」

「但你的出現，就像是一個奇迹，也同時讓趙焱的預言成真了一半，焱國少主，你身上的不死雀血脈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裡，陳蛟再度凝視著那雙黑眸，「還是說，你就是趙焱？」

一直毫無情緒的餘燼，眼神波動了一下，這個也是一直困擾他的問題，他確信自己絕無可能是趙焱，或者任何其他人，但是身上的不死雀血脈，到底是緣何而來？

如今預言實現了一半，黑火重臨世間，那后一半，君王會從火焰當中涅盤重生指得是什麼？

是他會成為趙焱，還是趙焱會從他不死焱當中活過來……他忽然有點明白，趙輕水他們為何每次提及趙焱之死的時候，都會避重就輕地一筆帶過？

「看來你真的不是趙焱。」

當陳蛟捕捉到黑眸之中那一抹極淡的波動，他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趙輕水他們還在故意隱瞞你，那少主可能要小心點了。」

餘燼的情緒重新恢復平靜，「不需要你擔心，無論大焱國主是否會涅盤重生，我都會是我自己，雲夢澤還是去想想怎麼對付那些龍類，不必費心思在那些小故事上。」

「故事不小，而且老朽所言的都是真的。」

陳蛟笑容不變，「不過，你也說的也對，我們是得抓緊時間了，要是讓武贏成功褪去第十境的軀殼，十一境之後，即使是那些逼走舊仙神的天幕聖人，也得繞著那頭黑龍走。」

這個時候，龐凰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咳咳，為了完成我們各自的偉大事業和目標，不如我們回歸正題，關於這次的合作？」

馮酆都點頭道：「我沒問題，等密藏出世的時間一到，我會先告訴你們那株麒麟果的具體位置，詳細的密藏進入之法，到時再說。」

陳蛟笑著道：「老朽，自然也毫無意見。」

龐凰嗯了一聲，然後三人同時看向餘燼。

餘燼淡淡開口，「這次合作我答應了，只不過……」

馮酆都微微皺眉，「還有其他問題？」

就在三人都感到疑惑的時候，餘燼緩緩起身，回答道：「只不過，之前三位考驗完了，也輪到我來考驗考驗三位了。」

話音落下，一股危機感同時出現在馮酆都三人心頭。

首先是陳蛟，他身上剛剛出現一頭散發惡氣的黑蛟，便被餘燼一拳打碎，隨後那一拳精準無誤地轟擊在陳蛟的腦門上。

陳蛟倒射出去，狠狠砸在大堂的門扉之上，等他起身擦去嘴角的鮮血，看著餘燼時眼中有著憤怒與驚恐同時閃過，但這老狐狸卻不僅沒有當場發作，反而笑了一笑，「少主的實力，被老朽預料得還強上不少，受教了。」

說完，他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茶樓當中。

一切發生得太快，餘燼的視線轉過來時，龐凰和馮酆都同時僵硬在原地。

馮酆眉頭擰緊，輕聲問道：「他的脾氣，一直這麼大？」

龐凰苦笑了一下，剛剛張嘴正想說點什麼，可惜一個字都沒出口，便瞪大眼睛，然後被一腳踹進了茶樓的廢墟里，被一大堆桌椅淹沒。

那瞬間，馮酆都根本沒有多想，身影一晃正要遁空離去。

可他周身剛剛湧現空間漣漪，便被餘燼一把握住咽喉，給抓在了半空之中。

馮酆都瞳孔微縮，他完全不理解，餘燼的肉身速度怎麼會這麼快，甚至超越了他曾經靠著老父親馮相的關係，有幸見過的一兩位聖境人物。

就在他身後的那幅小型陰陽魚圖開始運轉的時候，餘燼的手掌上傳來捏碎他喉嚨的巨力，遊動的陰陽魚硬生生停了下來，甚至一溜煙地消失在他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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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陰陽魚，看樣子比你父親馮相的差遠了。」

餘燼平靜地看著他，「那些石心，你是怎麼得來的？」

馮酆都喘了兩口氣，「當年玉皇山封禪之前，奉天台挖出了一座沉睡之地和一塊頑石，我手上所有的石心全部來源在那裡。」

「我從商會拍賣所得的鐵奴是你故意送來商會的？」

「是，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喚醒山仙神的方法，所以我讓奉天台將頑石也封印在了陵墓里，至於鐵奴和石心，也是故意送出去的，本想引起舊仙神的注意，可沒想到落到了你手裡。」

「這麼說喜歡收集仙氣物品的朝中權貴也是你，你想要做什麼？」

馮酆都猶豫了一下，他沒有說話，但也就在這個時候，餘燼忽然意識到什麼，看向馮酆都的脖子，那被他握住的脖子之間，忽然皮膚像是消融一般逝去，露出了裡面的白骨。

「因為身體原因，我一直在找各種方法嘗試修補，仙道是最有可能實現的途徑。」

馮酆都伸手將一枚乾坤戒遞到餘燼眼前，「這裡是奉天台收集來的所有玉皇山石心，你要的話就全部拿去好了，就當做是我們這次合作的見面禮。」

餘燼看著他，沉默了片刻，才將戒指接住，然後將馮酆都隨手丟了出去。

等馮酆都爬起身，他先是向著茶樓攏袖拱手行禮，也顧不得喉嚨上裸露出來的白骨，直接消失在原地。

當茶樓重新歸於平靜。

被淹埋在桌椅之下的龐凰，站了起來，他拍去身上的塵土，「你下手也太重了。」

餘燼轉過身來，「都是人精，尤其是陳蛟那隻老狐狸，不下點重手，他們會看出來的。」

龐凰略帶幽怨地說道：「我既向馮酆都和陳蛟提議讓你加入，又給你傳遞情報，還配合著你演戲，到頭來還白挨你一大腳丫子，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到時候，我如果將密藏分你一半，我的良心會不會好過一點？」

龐凰滿臉嚴肅，「老闆，我還能挨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