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先聖廟，大孝之舉
先聖廟就在與州城相鄰的文閣府。
處於一座筆直的青峰之上。
山下有一個繁華的小鎮，來來去去的，絕大多數都是讀書人。
此時，林榮已經裝扮成了讀書人，而劉暉兩人則是身邊的小廝。
他們已經對先聖廟，有了大致的了解。
此地在讀書人心中的地位，不可謂不崇高。
「林大人，這裡絕對是孔家的斂財場所，同時也是一種結黨的手段！」
胡不歸言辭鑿鑿的傳音道。
「老胡，你就這麼肯定？」
劉暉不由側目。
「你想啊，以我們沿途的所見所聞來看，青州但凡是得以高中的人，無一不是來先聖廟中參拜過的……」
胡不歸解釋。
「這只是一種推理而已，且頗有漏洞，不足以直接為憑。」
說到這裡，劉暉感受到了林榮鼓勵的目光，於是開始分析，「其一，先聖廟的存在已超千年，並且千年之間都在不斷擴建，聲名鼎盛，早已是讀書人心中的聖地，所以高中之人考前來參拜，實乃理所當然，不能因果倒置。」
「很好，你繼續說。」
林榮點頭。
「其次，雖然附近相關之人所述，都是某某拜先聖廟后一舉高中，但這也屬實正常，拜了沒高中的肯定更多，但那不足以成為談資，所以就沒人說罷了。」
劉暉繼續道。
「老劉分析的不錯，此地我們都能感覺到，極大可能有貓膩，但貓膩到底在何處，還得仔細探尋。」
林榮說著，便已順著石階開始登山。
雖然石階很寬，但人太多了，依舊顯得有些擁擠。
先聖廟，乃是一座文廟。
來到廟前寬廣的院落，林榮微微閉目，頓時便感應到了滔天的文氣。
以他敏銳的感知與武道境界，彷彿隱隱聽見了大儒講經之聲。
這也是氣運的一種，乃是大武國運的一部分。
院中多青松，盡顯蒼勁，兩旁房中，還擺設有筆墨紙硯，包括戒尺等物，都是先賢古物，旁邊還有專門的傳記，記述其主人生前的輝煌事迹。
其中有些還是大武名臣。
那些讀書人皆是滿臉虔誠，每走過一個物件都會行禮……
先聖廟佔地極大，足有七進七出，到了最後一出院落，其中有一口四方大鼎。遍布的青銅銹，述說著其經歷過的悠久歲月……
這是上香用的。
大鼎之後那座大殿，就是這裡的核心之地了，其中供奉有九十九位先聖。
當然了，那不是武道的聖境，而是讀書人心中的聖人。
「諸位士子，外來香燭切莫供奉，本廟提供免費香燭，我等讀書人心懷浩然，心誠即可，不必大肆鋪張！」
有一些老教習模樣的人，在院中不斷的提醒。
「真不愛財？」
胡不歸見狀，心裡膩歪得厲害。
林榮走過去，向一個老教習行禮，請了三炷香點燃，插進那口巨鼎之中。
隨著鼻子微微聳動，他的目光也有了一瞬間的變化。
有幾炷香的味道，好像有點不一樣……
隨後，他走進了大殿之中。
頓時間，一張張人物畫像映入眼帘。
無一不是身著朝服，面相威嚴，畫像之下還有其生平記述。
與之相關的某些大事件，還有小一些的畫卷進行描述。
一路走過，胡不歸實在是忍不住了，於是傳音問，「林大人，為什麼掛著的這些都是當官的？難道不當官的裡面，就沒有傑出的文人了？！」
「這是以往世家大族的文人價值觀，正所謂三日不做官，惶惶不可終日……，所以在他們看來，讀書不做官就是不圓滿的，自然也就不是先聖了。」
林榮淡淡傳音回應。
「我為什麼沒找到，上官潔大人的畫像？」
胡不歸又疑惑的問。
「知道『先』的意思嗎？人家還沒死呢！」
林榮無語到了極點，輕斥道，「回去多讀書！」
正要離開，突然，一張畫卷映入眼帘。
此人，乃是前朝初年之人，是青州的一個知縣。
按理來說，其畫像根本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裡。
不過，其有大孝之舉，感天動地，因此得以供奉……
下面記述得很清楚。
「林大人，以往的神道，真是深不可測啊……」
劉暉看完之後，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根據描述，此人是由其母養大，上頭還有一個兄長，家族乃是一個沒落的大族分支。
其兄長雖痴愚，註定不成大器，但對他可謂是百般照顧，寧可自己挨餓，也不少其一口吃食。
當其讀書有成，得到功名官身，正欲奉母侍兄，以報其恩時，其母卻突染惡疾身亡……
子欲養而親不待，兄弟二人悲痛欲絕，此人遂毅然前往神廟，求神憐憫，給其一個報母恩的機會。
而世間種種都是平衡的，想死者復活，則需他人自願以命相抵……
此人竟毫不猶豫，當即以自身性命相償。
隨之，朝廷感其大孝，遂出資奉養其母兄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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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此事傳為一段佳話。
林榮突然心神猛地一震。
他看到的，與劉暉所見，卻又大不相同。
故事怎麼寫不重要，同樣一件事，萬般記述手法，就能展現出萬種想要的效果。
真正重要的是……，故事之下埋藏的東西！
「以命相抵……，神道有令人起死復生之能？只是平衡的交易？」
「還是說，這是前朝樹立標榜的手段？」
他目光微瞑，沉思了一會兒后，便邁步離開。
終於，他來到了正中央的畫卷之前。
畫卷之上，自然就是讀書人心目中的至聖先師了。
他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突然轉頭，看向劉暉和胡不歸，「你們看這畫像，有沒有什麼不對？」
「沒什麼不對啊，就是很逼真，畫這幅畫像的畫師，絕對是人間絕頂丹青妙手！」
兩人仔細觀察后，得出了大差不差的結論。
林榮施展破妄之眼……
結果卻是毫無所得。
他就是覺得有點不對，但那點不對，卻又怎麼都描述不出來。
「難道是……，此物在文氣的蘊養之下，已經成了一種秘寶，亦或是……，在此濃郁的文氣之下，有神只即將誕生？」
他不斷的在心中揣摩著。
遊覽中，林榮帶著兩人，走遍了先聖廟各處。
他五感呼吸術大開，觀察的尤為仔細。
下山後，胡不歸連忙從客棧之中，牽來了馬匹。
走在回去的路上，林榮轉頭道，「老劉，我和老胡先行前往州城，你留下繼續查先聖廟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