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正常的堅強

「含光的屍體不見了！」

眾人皺眉……真的不見了，那麼大的一個含光不見了。

屍體又不會自己動，這是出靈異事件了？還是說含光大人的屍體被歲陽奪舍了。

「炎老，屍體不可能會自己異動，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歲陽控制了……會不會是魔劍之中的歲陽？」

原本安安靜靜壓制著肉塊的瓊開口：「不會，魔劍里歲陽被我吃了。」

「……」

眾人：你這可比歲陽恐怖多了。

或許是出於對瓊的敬畏，傷員們並沒有提出質疑。

可現如今唯一的猜測都被否決了，那麼含光的屍體到底是怎麼不見的。

超乎認知的事情發生，帶來了一股沉悶的氣氛，絲絲的寒意蔓延在空氣之中。

「有沒有可能含光並沒有死透，在我展開領域的時候他還保留著一絲生物活性，然後憑藉這一絲的生物活性活了過來？」

漻清又提出了一個可能性，但懷炎反駁道。

「雖有道理，但是無法解釋含光消失的原因，就算他能活過來，肯定也是呆在原地的，沒有亂跑的理由……妻女還在這裡呢。」

「可不也沒有別的解釋了嗎？總不可能又有新的歲陽混入其中？」

「老夫確定過了，其他的歲陽封印完好，燧皇亦沒有任何的異動。」

「那……」

「那個，兩位大人，現在不是糾結含光師兄的屍體是為什麼消失的，而是應該趕緊找到屍體在哪裡。」

一語點醒夢中人，漻清與懷炎對視，隨後立刻反應了過來。

「漻清靠你了，尋人並不是老朽在行的事情。」

「嗯。」

在漻清的領域之下，一切擁有生物活性的事物都會被標記，只需要簡簡單單感知之下便能確定具體的位置。

當然了，只是確定具體的位置，但並不能自動尋路。

建築物的內部結構還是他無法立刻確定的，除非選擇將整座建築物生物化……那樣就可以完全解析建築物了。

但那樣做了的話，就可能導致元帥來見他……

「找到了……可是……」

「什麼？」

看了看遠處的雲璃，漻清選擇了一個相對較低的聲音在懷炎的耳邊說道。

「還是死人……沒有活過來，精神已經徹底消亡了，可就是在移動……」

「這……」懷炎也是震驚，但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心疼，自應星之後最心疼的弟子竟然成為了一個行屍走肉，即便生死都無法得到安寧。

「一起過去看看？」

「好。」懷炎答應了漻清一同前往確認的想法，隨後安撫好了在場的各位匠人。

想要與漻清一同離開的前一刻，兩人的衣角被拉住了。

漻清先反應了過來，畢竟他大部分的注意力是放在雲璃身上的。

「怎麼了，小雲璃。」

「我也想去看看爹爹的情況。」

「你聽見我們說什麼了？」懷炎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不曾想他們這麼輕聲細語的交流還是被這孩子聽到了。

望向了雲璃，臉上多是眼淚乾涸所留下的淚痕，即使異常的悲傷，她還是露出了倔強的表情。

這個孩子？是想要確定父親的安全嗎？

誒，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就這麼沒了爹，真可憐。

「沒有聽見……是那把碎裂的劍告訴我的，她是一把好劍，只是因為融入了歲陽才身不由己……」

能夠聽懂劍的言語是雲璃與生俱來的天賦，與劍內是否存在歲陽沒有關係。

或許是被含光鑄造出來的原因，劍本身充斥著對含光的敬重與崇拜，可這些小小的靈智在歲陽面前不值一提。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殺死了自己的鑄造者。

在雲璃意外觸摸劍身碎片的那個瞬間，憑藉著尚且留存的最後靈智向雲璃傳遞了信息。

「在戰鬥的混亂之中，她看到了父親的離開……」

懷炎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帶著雲璃，可漻清沒有管那麼多，既然雲璃自己提出了想要確認含光狀況的想法，那便直接帶著她去確認。

還是那個想法，孩子想要直面心理陰影的時候，去支持他，孩子比你想象的更加堅強也更加脆弱。

若是無法走出陰影，難免會成為今後人生的執念。

「好的，雲璃，大哥哥帶你去看。」

說著漻清一把抱起了雲璃，「你能確定那個方向是你父親常去的什麼地方嗎？」

雲璃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大哥哥的果斷，看向對方的目光里也是多了幾分信任。

「那裡是工煉房。」

「指路。」

「好。」

果然是老了，搞不懂年輕人的想法了，自己還在擔心雲璃這麼小的孩子受不受的了這樣的刺激。

看來是他多慮了，含光的孩子和他是一個性格呀，都這麼的堅強。

「等等，老夫。」

……

「雲璃，害怕嗎？」感覺到了懷中女孩的哆嗦，漻清嘗試詢問對方的心理狀況。

他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那些所謂的想法也是一己之見，再加上他並沒有死過爹，不理解現在的雲璃到底是怎麼樣的心理狀況。

可雲璃現在的反應確實不是一般的孩子可以解釋的。

「害怕，但云璃更像知道發生了什麼。」

父親被殺了，死於自己鑄造的魔劍之下，雲璃發現自己除了悲傷之外，什麼都做不到……她甚至為父親復仇的資格都沒有。

她所擁有的只是漸漸混亂迷茫，不知所措……

當然，她大可像普通的女孩一樣，在大哭一陣之後陷入昏迷，醒來之後一切事情都結束了。

什麼都改變不了……就像當事人不是自己一樣……

她不想那樣……至少，她不想自己父親的屍體去了哪裡都不知道，就這麼稀里糊塗的睡過去。

「你不像普通的小孩。」

「我不小了。」

「……」漻清沉默以對，他感覺雲璃已經收到了嚴重的心理創傷了，果然親人死在眼前這種事情發生，別說孩子，是個人都會不正常吧。

「大哥哥，你說，若是雲璃不是孩子，沒有這麼弱……若是像大哥哥一樣厲害，是不是就可以阻止這一切。」

「是不是……」這麼說著，聲音又有些嗚咽了起來。

「是。

變強就不會了。

變得和哥哥一樣，和懷炎將軍一樣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