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本書改寫––假如小夭沒有重生1
夜晚的海邊,不僅僅帶著涼意,還有,寒意。
小夭沒有換掉身上染了血的嫁衣,雖這嫁衣本身就是紅的,但在小夭眼裡,相柳的血更加鮮艷。
猶如那七日在龍骨域外的等待,如今,小夭她獨自坐在屋外,面對大海,望啊,望啊....
心裡清楚,卻又期待。
相柳戰死後,小夭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她獃獃地,雙眼空洞無神,彷彿靈魂都被抽離了身體。
那一瞬間,時間彷彿靜止,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只有相柳戰死的畫面在她腦海中不斷地回放。
她的臉色慘白,嘴唇微微顫抖著,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雖親眼看見,但她不願相信那個總是強大到無所不能的相柳就這樣離開了她。
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洶湧襲來,讓她幾乎無法呼吸,胸口像是被重鎚狠狠地砸了一下,疼痛欲裂。
小夭顫抖著雙手,試圖去抓住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抓不住。她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一串串淚珠滑過臉頰,滴落在地上。
她恨,恨命運的殘酷,恨自己發現的太晚,也...
她恨哥哥嗎?
這個想法,在她腦子裡閃過,瑲玹?相柳?
望著天空中的明月,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相柳相處的點點滴滴。在清水鎮時的針鋒相對,軒轅城時他化身防風邶教她箭術的溫柔,海底沉睡時的相伴……那些回憶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她的心。
小夭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相柳了,那個看似冷酷無情,實則深情無比的九頭妖怪。
她決定去相柳曾說過的海島生活,去感受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彷彿這樣就能離他更近一些。
她打算帶著滿心的傷痛和破碎的靈魂,踏上新的旅程,只願在那遙遠的海島上,能尋得一絲內心的安寧。
屋內,塗山璟望著小夭,靜靜的,看著她。
他也沒有換掉紅色婚服,他的心中,有惶恐,有不安,他親眼看著小夭掙脫瑲玹的束縛,奔向相柳,儘管如此,他的心中還抱有一絲期待....
二人越發沉浸的目光,小夭都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塗山璟看著這樣的小夭,手緊緊的握著拳頭....
他與小夭的婚禮,沒成,意味著,小夭想走,隨時隨地都可以走!
塗山璟的心,開始變得恐懼,害怕的神色越來越重,不,他只剩小夭了,只剩小夭了,小夭,我們說過一起隱居的,你要去哪我都陪你,只求,你別丟下我...
月亮都下去了,整個天空,漆黑一片,小夭也不說話,不動,仍在坐著,最怕寂寞的她,此時此刻,比任何人都要寂寞....
塗山璟忍不住了,輕輕走出屋外,來到小夭的身後。
「小夭,你,別難過了。」
小夭像沒聽到似的,仍然不說話,就這樣望著遠方。
小夭坐了多久?久到天空泛白,日夜輪轉,瑲玹,阿念,阿獙,烈陽通通都來了,小夭卻像一個無聲無息的死人一般,聽不見,看不見,也起不來....
阿獙實在是沒辦法了,打算去將毛球尋來,希望,能將小夭從這個狀態中拉回來。
說到毛球,相柳在最後一刻,將毛球給打遠了,使得毛球,留下了一命。
此刻的毛球,正在那片海島上空,悲鳴盤旋,他不信,不信他的主人就這樣死了。
海島血流成河,黑霧繚繞,毒氣逼人,毛球進不去,只能在上空聲聲悲鳴。
阿獙到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個狀況。
「毛球!」
阿獙大喊,引來毛球的注意。
低聲怒吼,沖向阿獙,看清來人後,又極限迴旋,才沒有傷了阿獙。
「你來這做什麼?我都進不去!」
毛球憤怒的嘰嘰叫著,眼神疑惑的盯著阿獙。
「我,我想求你,去見一見小夭...」
「我不去,我哪都不去,我要守著主人!」
「毛球,不管你信不信,我認為,只有小夭能進得去這個迷障!」
阿獙丟下這句話,轉身就離去,不見蹤影。
毛球愣了愣,心裡有了些許思考...
相柳死後的第三天,小夭終於有了反應。
她的反應,確實是毛球的到來,使她回神。
海邊,小夭聽見了雕鳴,和一句話。
「你怎麼又來了,就是你這隻雕,破壞小夭的婚禮,弄得小夭現在變成了這樣!」
瑲玹的憤怒觸目可見,拿起劍就要傷害毛球。
一箭穿過,小夭的弓對著瑲玹的劍!
瑲玹不可思議的看著小夭,她的弓,如今也對著自己了??
「瑲玹!不許傷害毛球!!」
小夭現在只知道,毛球,是相柳留下的,唯一『物件』。
看的著,摸得著的唯一...
「小夭,你要為了它,和哥哥反目嗎?」
瑲玹不可置信,他不相信,不相信....
小夭放下了弓,走向他們,護毛球在後,眼神悲傷的望著瑲玹。
「瑲玹,現在,沒有立場了,你的願望,實現了。」
短短一句話,擊碎了剛剛到來的塗山璟的心。
沒有立場,沒有對立,也就意味著,小夭可以自己選了,不用夾在瑲玹和相柳的中間....
塗山璟花了好長的時間,才讓小夭的眼裡多了一點點自己的身影,但是,她裡面的那顆心,他終究,還是無法進入....
他,徹底的敗了,若是相柳活著他還能爭一爭,可現在,相柳死了,他連爭的資格都失去了....
僅僅只是毛球,都能讓小夭對著瑲玹拉弓,若是這個時候的相柳....
塗山璟不敢想了,他也不願再想下去。
小夭帶著毛球進了屋子,屋外的任何人,都進不去。
裡屋,小夭一個人縮在牆角,自顧自言:「原來,騙自己的結果,就是萬箭穿心;原來,我接受不了短暫陪伴的消失;原來,相柳已經跟瑲玹同樣重要了...」
毛球在旁邊聽著,卻只能暗道一聲,悲涼。
該說不說,其實毛球對小夭,很複雜,它見證著主人與小夭之間的一切,可是,它卻說不出話,就算說了小夭也聽不懂。
不過,讓毛球唯一慰藉的,就是這傻丫頭在最後一刻,選擇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