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萬物以吾為始！

青年是否為鴻蒙道人轉世，猶未可知。

如果他是。

林落只能確定。

自己剛才說的故事，不是開啟他記憶的那把鑰匙。

如果不是。

這半個多小時下來，純粹是浪費時間。

但...

這可是鴻蒙道人啊！

修鍊接近三十個混沌紀元、接近無上破碎境界，相當於半渾源級別的生命！

說的再直白點。

要是能得到鴻蒙道人的機緣，堪比林落此前獲得的所有收益。

包括萬觸龍母精血在內！

儘管萬觸龍母是天生渾源王者。

可林落身上，畢竟只有它的一滴精血。

計算總量的話，還是比不過鴻蒙道人一根的。

思來想去，還得再做嘗試。

...

林落思忖片刻。

表情鄭重，對青年問道：「有個問題，想聽聽道友的解答。」

青年伸出手：「請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天道大陸的命主，真是鴻蒙道人的轉世。」

「道友覺得，他用這種不斷轉世的辦法，尋求參悟命運，這種方法可行嗎？」

聽到問題，青年微微皺眉。

「我已向道友表明，命主就是命主，和鴻蒙道人絕無關係。」

「我知道，我知道。」林落腦仁生疼。

「就是做個假設，你覺得用轉世的方法，可以參悟命運大道嗎？」

青年皺著眉頭，認真思考會兒。

答道：「我還未修鍊至高深境界，也不知轉世為何物。」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我獨到的命運。」

「若真有轉世重修的途徑，體悟不同的人生，應該能有幫助吧。」

「每次轉世，都會有不一樣的人生，這便是命運的未知性。」

他的話音剛落。

林落卻當即反駁：「我覺得不對。」

「耗費半個混沌紀元的光陰，我覺得鴻蒙道人錯了。」

青年聞言一怔，表情竟有些出神。

而後問道：「道友何出此言？」

林落笑著輕輕搖頭：「首先得知道，所謂『命運』，究竟是何物？」

沒等青年回答。

他接著開口：「如果將命運視為大道，掌控世間萬物的命運。」

「是否也意味著，世間生靈的未來，只是按照大道所既定的路線，踽踽往前獨行？」

青年愣神站在那兒，似在思考林落提出的問題。

「但是，眾多生靈的未來，是否是既定的呢？」林落又問道。

「很顯然不是！」

「倘若你是鴻蒙道人轉世，你的師尊也是，你師尊的師尊皆為轉世。」

「當某一任命主瀕死，覺醒了前世記憶，知曉自己為鴻蒙道人，並將這份記憶堆疊，傳送回本尊體內。」

「這便能領悟命運大道了？」

林落的語氣中帶著些許譏笑意味。

「不對，它只能讓每一任命主，體會到命運的存在。」

「命運大道屹立無數紀元。」

「僅以體會命運的方式，妄圖領悟大命運術，無異於異想天開。」

他看著青年，詞句如同1130近防炮，猛烈噴射。

「你身為天道殿命主，總該對此深有體會。」

「販夫、走卒、商人、乞丐，他們的命運是否為既定的？」

「在家裡勤學苦讀，趕考春秋闈的學子，難道沒有修鍊成仙的機遇嗎？」

「偌大一片天道大陸里，相信這樣的故事數不勝數。」

「整個大陸，唯一被既定命運的人，只有一個！」

林落伸出手指：「鴻蒙，你猜猜他是誰？」

一語落下。

青年如同被雷霆入體，整個人猛然顫抖，臉色也變得蒼白。

那個被既定命運的人，正是他自己！

還未出生，便被天道殿尊者找到，內定下一任命主。

無論命主的修為高低、人品好壞，他此生都將是大陸命主，無人能夠替代。

某種層面上。

命主的確是天道大陸的至高權威，擁有無限權勢。

可是，他也像囚籠里的麻雀。

從一開始，命運便已註定。

「鴻蒙！」

林落已開始直呼他的名字。

青年這番表現，完全印證了猜想。

有99%的可能，他就是鴻蒙道人轉世！

「實話說，像你這樣的情況，我早前在其他地方也見到過。」

「某位像你這樣身為命主的人，曾留下過一句話。」

「住進紅白雙宮，我是雪域最大的王；行走在藏地街頭，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

他緩步上前，靠近鴻蒙身側。

用一種低沉的語氣問道：「如果是你...」

「你想做最大的王，還是想做最美的情郎？」

「而究竟是成王才能體悟命運，還是做情郎能改變命運呢？」

林落輕笑：「在我看來，轉世之命，只是小命運。」

「生而為人，能掌控自身命運者，方可接近真正的大命運！」

轟隆！

原本霧氣沉沉的天空，響起陣陣驚雷。

隱約有數道陽光，穿破濃雲，照射進天道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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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道，恰好落在山崖最頂端。

青年鴻蒙周身沐浴光芒，長袍無風自動，頭頂發簪也散落，滿頭青絲凌亂飛散。

他原本死死盯著林落。

某一刻。

目光開始失神，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

而對站在近處的林落來說。

眼前這場面，簡直如打完一把遊戲，而後評價MVP的結算畫面。

內心的狂喜和驕傲，無法用言語表達。

身後。

伊琳娜反應迅速，一步踏出，擋在林落身前。

呼！

突然洶湧的狂風很快席捲大地。

恍惚之中。

耳旁響起靡靡大道音。

『道生一...』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萬物以吾為始...』

陷入怔然狀態的青年鴻蒙，猛然間出聲低吼。

「吾，即是鴻蒙！」

轟！

龐大到極致的氣息，從鴻蒙體內爆發，連天上厚重到極致的霧氣，也被氣息吹散。

伊琳娜驚懼，卻還堅定站在身前，準備替林落擋住氣息衝擊。

正當氣息即將衝擊到兩人。

卻見鴻蒙揮手，那陣連天穹也要撕裂的氣息，頃刻間消散。

再回過神。

鴻蒙依舊臨近山崖站著。

可他顯露的氣質，和此前截然不同。

林落伸手，拍拍伊琳娜肩膀，示意她先讓開。

但凡鴻蒙道人想動手，就算來一億個伊琳娜，都不夠他一根指頭碾的。

甚至。

使用輪迴令，恐怕都沒法逃脫追殺。

索性大咧咧現身，該聊什麼就聊什麼，無所那個吊謂！

「鴻蒙道人？」

林落咧嘴，笑著問道。

分明是活了幾十個混沌紀元的老鬼。

以這副青年面貌現身，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鴻蒙道人站在那兒，細緻打量林落許久。

這才緩緩開口。

「林落。」

「沒想到，你居然能找到這裡。」

「我更沒想到，將近一個紀元的修鍊，竟因為你幾句話，所有積累功虧一簣。」

聽起來雖是埋怨的話。

但鴻蒙臉上，看不出半點怒意，反而掛著幾分笑容。

正直視盯著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