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心翼翼
而且秦銘或許能化作我們手中的強大棋子,使用時須小心翼翼。」
撫蘇低語試探:「父皇的意思是……」
然而贏政並未直接答覆,而是獨自沉思著繼續道:「唯有智者才能善用此人。
秦銘眼中既不見對我皇權的尊崇,甚至也不在意貴賤之別。
即使他口稱陛下,於他而言,陛下之位可能如同對待扶蘇或胡亥一般,而不是源於至高無上的威嚴。
這種人只信奉實力,並不會畏懼強權壓迫。」
接著他說:「想讓他為己所用,唯有接納而非威逼。
但他預言你會遭胡亥所害,這如果不是假,意味著你身處極大的險境。」
說完時,贏政的眼底閃過陰沉之色,似乎對秦銘心生警戒甚至起了殺念。
對此,扶蘇不由得一愣,問道:「所以……」
贏政終究長嘆一口氣,深沉地解釋:「你需要與秦銘建立聯繫,因為他若非普通人。
他是命運眷顧之人,或逆反命數之人,也可能是悄然改變了歷史之人。
對他來說,你可能就是改寫歷史的關鍵。」
作為千秋一帝,贏政迅速理解和打算駕馭秦銘。
「我看出了秦銘並非無情,你或許可以從他那兒得到巨大利益,如果能與他友善相處。」
聽到這裡,扶蘇完全明白了皇帝的暗示,就是要他去結交秦銘。
贏政眉頭緊鎖思索,補充道:「秦銘並非無情之人,但也許他內心有一片漠然,這恰好映照你仁善不足的部分。
他若輔助於你,或許能彌補你的缺憾。」
「扶蘇,世人皆知朕欣賞你,但不滿在於你過度的仁慈。
雖然秦王朝統一天下,時勢卻不允許我們過多的仁德。
對於現在的大秦,我們需要更強有力的力量。」
對於皇帝的話,扶蘇誠懇回答:「兒臣願謙恭求取賢才,向其表示誠意與敬意。」
贏得政滿意頷首:「去辦吧,只要你有所作為,朕才放心。」
"遵旨。
"
扶蘇恭敬退下。
章台宮的大殿內,唯有贏政孤身站立。
他再次取出那神秘的紅色紙張,反覆審視著,試圖將它放入外袍口袋中,但寬大的龍袍使此舉難以實現,只能作罷。
彷彿一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般,贏政專註地玩弄著衣物和票據,完全不同於在人前威嚴的形象。
假如扶蘇看到父親此刻的模樣,定會震驚得下巴掉地。
他細心研究著衣物口袋的位置、拉鏈、衣領處的標籤,每一個細節都無法抵抗他的好奇心。
"這種把口袋縫入衣物的設計,倒是新穎,但也與袖子中的秘密口袋無異,不過這樣做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嗎?"
他思索著:"這件衣服竟然能打開胸襟,秦銘竟能如此輕巧將其摺疊合上,這不是一種神技嗎?"
紅色軟質地的人物畫像更是讓他驚訝不已,栩栩如生的細緻描繪實在驚人。
而且這些文字也能被寫在這裡,要是紙張輕薄易於攜帶,那不是比竹簡更為便捷無數倍?
"..."
贏政獨自在大殿中沉浸於探究許久。
甚至門外站崗的侍衛也察覺到今天秦始皇退殿的時間比往常來得晚,異常反常。
在另一邊,胡亥怒容滿臉地回到府中,家僕與侍衛畢恭畢敬地迎接,卻不料他憤怒地踢開所有人。
"滾開!"
"滾開!別擋著老子的道!"
胡亥釋放著內心的不甘。
今天那神秘的秦銘竟指控他殺害兄長扶蘇,雖然對秦銘自稱為第二代皇帝有所歡喜,但在父皇面前提出此事使他陷入了一個艱難的局面。
此刻回想起來,胡亥不禁感到背後涼意,如果沒扶蘇及幾位兄弟阻擋,可能早就面臨父皇雷霆之怒了。
"該死的秦銘,你是扶蘇的手下**嗎?你的一切行為都只是為了消滅我。
該死的秦銘,該死的扶蘇!"
"你們使我被幽禁五日,俸祿減掉三個月!本來就微薄的薪資,這該如何生活下去?"
憤怒之下,他無法咽下一口茶。
拿起茶杯的一剎那,卻被他重重砸向大門。
然而,在這一瞬間,一雙手如玉,悄無聲息接住,以詭秘的速度收回杯中,是趙高的聲音響起。
"公子好像心情不太好,"趙高認真道,帶著一絲微笑,陰柔的嗓音令人不寒而慄。
他面色蒼白,嘴角邪魅,狡黠眼神里蘊含桀驁,讓人難以忽略他外表的陰險美男特徵。
然而,在胡亥眼中,趙高就像一道明光,充滿喜悅,他迅速起身迎接:"趙丞相,怎麼會忽然來訪?"
相較於贏政,胡亥更偏向趙高的親近,因為趙高認為他是知己,總是關心他的所需,凡事都站在胡亥的立場去考慮。
十五
趙高微笑著,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擱在桌子上:「偶然路過,順來看看公子。
不過看樣子公子心情憂慮,能否向趙高分擔一二?或許我能幫上一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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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趙高的提議,胡亥如遇見了傾訴的對象,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遭遇——嬴政如何對待自己的不公一一敘述,還連聲抱怨不止。
最後,胡亥加重語氣:「接下來這三個月,我的俸祿將暫停,我不知道怎麼熬過這段時間。」
趙高輕笑一聲,低聲寬慰:「公子無需擔心,趙某略有積蓄,稍後便派人給你送過去。
不過,請公子謹慎花費,免得引起誤會。」
聞言,胡亥眼神一亮,如同一個孩童撒嬌般握著趙高的手臂:「趙府令最疼我了。」
雖然臉上始終帶著和善的笑容,但仔細看去,那笑容似乎只停留在表面——並非真誠。
實情是,趙高並非隨意至此。
根據網路情報,他在聽說皇宮中今天有可疑之事——可能出現了刺客——而此事並未引起顯著動蕩,顯得不合常理。
因此,趙高認為這是獲取情報的一個機會,於是來找胡亥打聽消息。
幸運的是,胡亥對他毫無保留,完全的信任他。
來自二千年的秦銘穿越者事件,是真的么?這是否會是某種拙劣的惡作劇?
若說是騙局,那麼嬴政本無需刻意隱瞞。
「公子,趙高有一事須告誡。」
「趙府令儘管說,凡非死罪,必全力相助。」
胡亥保證道,用力拍了拍胸口。
「這不是請求,而是個提醒。」
趙高接著道。
「提醒?」
胡亥一臉迷惑。
「公子,有關秦銘的事情切莫在外提及,就算是家中的親信老僕也不可透露半句。
並且,請你切記不要告訴任何人曾與趙高談起此事。」
「哎?為何?」
「留心即可。
不久你會有所領悟的。」
「好的,我理解。」
胡亥雖疑惑但依舊深信趙高。
因為趙高認識到並關懷他。
此時,僕人前來通稟:「公子扶蘇來訪。」
趙高禮貌回答:「既然公子扶蘇來訪,定是帶有重要事情。
那趙高先行告退。
但公子需記得,不要對扶蘇公子提趙高造訪的事,亦不可提到秦銘的事情。」
「嗯,明白。
趙府令照舊通過秘密通道離去。
我先去會會那位煩人的哥哥。」
說到扶蘇,胡亥流露了一絲不滿的情緒。
離開后,趙高並未離開,如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跟在其身後。
胡亥在一間密室內迎接了扶蘇。
兩人的交談聲在封閉的空間里清晰可見。
「我早料到了。」
趙高心裡暗道,「嬴政遣扶蘇至此,正是警告胡亥不得泄露有關秦銘的秘密。」
他性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羅網不是在宮殿深入布置,埋藏了無數線人,我們差點就會錯失這條情報了。」
「這是個重大事項啊!」
「秦銘記如此得秦王看重,真實性幾乎無疑了。」
「那嬴政究竟提防著什麼樣的敵人呢?」
「有意思的想法……」
「對於這位名為秦銘的穿越者,若是真的源自二千年後,或許他會成為改變大秦的重要力量。
若此人物掌控不住,將會讓人夜不能寐。」
趙高的眼神越發陰狠:「無論你在何處,只要踏足大秦,就等於落入網中。
網不容許有未知的存在。」
「若你是個只為聲名而求的平庸之輩,網還能暫時忍受你,只怕你是非凡之人啊……」
密室之內,胡亥與扶蘇的對話已告一段落。
扶蘇離開,趙高的目光在他身後靜靜注視。
走得並不遠,彷彿內心感應到了什麼,扶蘇回過頭看向暗中的密室頂部。
那兒只有風拂過枝頭,輕巧地飄下落葉,寂寥無聲。
「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的行動效率非常高,無論你需要什麼,都能在二十分鐘內送到。
這種快捷無疑勝過了很多臃腫的現代體系。」
秦銘淡淡評論,懶洋洋地打量周圍環境。
似乎並未發現什麼變動,然而秦銘清楚,這裡相較於先前,已經徹底改變。
窗戶邊緣放著一片香樟葉,下方是一盆清水;
桌腳下的牆上還插著幾支銀針;
座椅承受壓力已經裂隙可見,稍有不慎即可破裂;
桌上蓋著三層竹簡;
角落中,隱隱約約有個人形影子……
「不知趙高是否會讓我安心入睡啊。」
皎潔的月光穿過窗戶,秦銘小心翼翼關上它。
而宮中的另一處,章邯審視著手下的報告,眉頭微蹙。
「這個秦銘究竟想要這些幹嘛?設下埋伏?難道防範我們會對他下手?
可布置陷阱的話,這些東西未免過於荒謬。」
「除了化功散,其他的就像是孩子的玩具。」
章邯對秦銘指揮若定頗為不滿,他憤恨地說道:「哼!不管你圖謀什麼,不要讓我有機會抓住你的破綻!」
放好竹簡,他猶豫片刻后再次取來,低聲說:「赤驛。」
「屬下在。」
密影衛無聲無息地從黑暗中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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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樓附近的雨聆閣位置空缺,今晚由你守夜,我去往雨聆閣巡查一番。」
章邯對秦銘的行為充滿疑惑,乾脆親自動身,一是監視他以查找異常行為,同時完成皇上的囑託。
說完,章邯立刻啟程。
月夜寧靜如初。
清澈月光灑落在庭院中,水面泛起明亮的清輝,青萍與荇菜交錯搖曳,竹影與柏葉在其間搖曳。
當秦銘熟睡之時,窗外隱約傳來輕輕的響動。
香樟葉沉甸甸的重量讓它漸漸滑向地面。
即將墜入盆中時,一隻纖細的手輕輕接住了它。
那隻手在撿起香樟葉的一瞬間,已有兩根銀針貼近其背後的手背肌膚。
驚鯢神色一斂,微微抬手,隨後悄然而降,落在實地。
「警覺如斯的男子,設如此精細警戒,換了旁人恐怕早已掉進多重手段了。」
驚鯢凝視著手中的香樟葉,然後望向盛水盆以及其上方隱藏的銀針。
"即使樟葉掉入水中並無異常,但在潛伏的人眼中,一切都需留意。
在這種緊張狀態下,他們會注意到這片飄落的樟葉。
然後,他們會迅速抓起它。
但此舉恰恰落入陷阱,暴露在你的銀針之下。
"
"這個人竟然考慮得如此細緻周全!"
驚鯢不敢有絲毫放鬆。
明白秦銘可能只是尋常人,可他此次行為絕不簡單。
"即便是高手也可能陷入險境,不過可惜,我比你以為的強大許多。
"
驚鯢望著床鋪上沉睡的秦銘,他似乎渾然不知。
然而此刻——
"汪!汪汪!!!"
靜默房間的角落突然傳來一陣狂吠。
驚鯢心下一沉,猛地扭頭,一根銀針瞬間飛來,直抵咽喉,讓他無法發聲。
但她再次轉回,發現秦銘已坐起身來,穿戴整齊!驚鯢心中震詫,立刻意識到,中計了,這是個圈套!
"無需驚慌。
"
秦銘輕描淡寫地伸出手指做了個禁止喧嘩的手勢,"小聲些,恐怕章邯就在附近的小院內。
"
驚鯢神色困惑,局面的變化讓她感到迷惑,一切似乎都在按照秦銘的計劃進行。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起來,秦銘並不希望密影衛發現他的存在?但是,驚鯢不願束手就擒,她想要把握主動。
"別碰我,否則你會中毒粉的。
"
見驚鯢正有所動作,秦銘卻又突兀地出言提醒。
驚鯢剛邁開步,瞬間止住了。
狐疑地注視著秦銘,等待他的解釋。
"不用擔心,我不忍心取你性命,也沒有惡意。
"
秦銘自然地起身,來到桌邊,在月光下靜靜地坐在椅上。
然後伸出手向驚鯢示意,請她坐下來。
驚鯢遲疑片刻,隨後還是坐在對面。
但她坐下后立即感到不妥,狠厲地凝視著他。
秦銘抱歉般微笑著,解釋道:"抱歉,那是張有問題的椅子。
你坐下會施加最後一個能量給它,起身的瞬間,椅子將會瞬間粉碎,下方的鈴鐺會引動警報,驚擾到外面的守衛。
"
於是,頂級刺客驚鯢,在秦銘一系列出人意料的行為下,被困在椅上動彈不得,成為了秦銘精心布局的困獸。
她怒目直視秦銘,對現狀完全無計可施,若眼神能傷人,秦銘怕早已屍骨無存!
驚鯢終於怒喝出聲:「你想做什麼!」
秦銘輕輕笑了,「這位刺客,應該是我在質問你的企圖。
這裡是我的居所,是你闖入我私人領域的。
我不認為你深夜造訪,會只是為了與我徹夜長談。」
驚鯢發出低沉的一聲冷哼:「巧舌如簧,你可是穿越來的,難道不清楚我為何而來?」
接著他又問:「況且,你既然如此神通廣大,怎會不知曉本人的身份?」
秦銘微笑道:「不妨一賭,如果我知道你的身份和目的,可不可以滿足我的一個願望?」
"那你呢?"
"同樣的話。
"
"我答應。
"
對於此地出現陌生人能識破自己身份的事情,驚鯢毫不懷疑,她清楚,羅網內部知曉自己秘密的人屈指可數,更別說一個外人。
十八章秦銘瞄了一眼驚鯢坐的位置,察覺到她的姿態穩固如同山嶽一般不動如鍾。
「這樣的姿勢,維持下去難度不亞於扎馬步。
不能偏離椅面太遠,也不能過分壓迫椅面導致塌陷。
但從你目前的情況看,顯然相當輕鬆。」
「嗯!我今晚就陪陪你到底!」
這句話展現了作為內力高手驚鯢的信心。
「陪我過夜?!」
驚鯢聽到此語,臉瞬間羞得通紅!秦銘嘴角微揚,明白了高人與凡人的差距有多大。
他暗想,自己也該去修鍊一些,這種力量確實令人嚮往。
秦銘輕輕地揮揮手,示意讓驚鯢關注桌上的三份簡策:「**的身份,隱藏在這其中某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