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情意依舊
宮內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皇上每晚都站在皇後娘娘的窗外,而娘娘就是不肯見他。他們不敢靠近鳳儀宮,但又忍不住好奇,每晚都躲在遠處,看著這個奇怪的皇帝。
風聲自然也吹進了太后的耳中。
一天過去了,二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熠瞳始終如一站在諾顏窗外,直到夜深她吹熄了蠟燭才戀戀不捨地離去。
太后終於坐不住了,她惱怒地來到熠瞳身邊,責問他:「瞳兒,你站在這兒做什麼?」
熠瞳泰然自若地回答:「看夜色啊。」
「看夜色?看夜色什麼地方不好看,幹嘛非得跑到這兒來?再站下去,你還有皇上的威儀嗎?」
威儀?沒有了諾顏,他連活都活不下去了,還要那勞什子的威儀做什麼?
熠瞳自嘲地一笑:「母后,這皇宮,這整個的天下,都是我的對不對?」
「當然了,你是當之無愧的皇帝。」太后驕傲地回答。
「那就是了,反正都是我的,我站在哪兒都可以。」
熠瞳氣定神閑地站著,甚至抽出了洞簫吹奏。原先的洞簫還在諾顏那,他另準備了一支。簫雖然不同了,可是簫聲依舊,簫聲中的情意依舊。
太后無法,只得悻悻離開。原以為可以讓別的女人取代諾顏在熠瞳心目中的地位,沒想到反是更加深了熠瞳對諾顏的感情。
當簫聲響起的時候,原本坐在桌前的諾顏恍恍惚惚地站起了身,她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在塔樓與熠瞳相會的日子。
她神情恍惚地來到窗前,手握住了窗戶的插銷,就在窗戶快要打開的一剎那,她突然醒悟過來,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她衝到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耳朵,把自己整個嚴嚴實實地捂在被中。
熠瞳一遍又一遍地吹奏當初他同諾顏第一次見面時吹奏的曲子,窗戶仍是牢牢地閉著,彷彿沒有人居住的樣子。直到蠟燭如常熄滅,熠瞳頹然放下了洞簫,頹然回到龍淵宮。
等到熠瞳離開,等到所有的人都進入了夢鄉,諾顏的窗戶卻無聲地打開了。然後諾顏從窗內出來,來到熠瞳每晚站立的地方,深深地嘆息。
當清晨的陽光灑落在窗外的草地上的時候,諾顏從房內出來,到鳳儀宮外僻靜的小道上散步。每天,她只有趁熠瞳早朝的時候,才會溜出鳳儀宮一會,以免撞上他。
樹葉上、草尖上都是晶瑩的露珠,空氣清新得醉人,而諾顏的步子,卻是沉重的。身子一天比一天重了,心情也一天比一天沉重。
這些日子,她是在逃避,可是她不可能永遠逃避下去。尤其是,現在的熠瞳每晚都在逼她,逼她早日作出抉擇。
今天,她無意識地走著,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平常從未來過的一條小徑。前方有嬉笑聲傳來,諾顏從沉思中回過神,閃身躲到路旁的一座假山石後面。
這一帶顯然是別的嬪妃居住的地方,她不願遇到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來的卻並不是嬪妃,而是幾個小宮女,一路走一路交談。
「你們說,皇上還會在皇後娘娘窗外站多久啊?」
「嘻嘻,依我看啊,皇後娘娘若是總不肯見他,沒準他會一直站下去呢。」
「真奇怪,還有這樣的皇帝。聽說,龍淵宮和御書房現在連宮女都沒有一個,皇上下了令,除了皇後娘娘,誰也不許進去。」
「這是為什麼呀?」
「你不知道嗎?」
「我剛進宮,不清楚這些事,姐姐們告訴我好嗎?」
「還不是因為宜妃。皇上背著皇後娘娘臨幸了她,結果被皇後娘娘給逮了個正著,皇上這是在負荊請罪呢。」
「咦,皇上臨幸妃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皇後娘娘怎會因此生氣?皇上又怎會向她請罪?」
「誰知道呢。大夥都在說,皇上這是對皇後娘娘動了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