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滿城風雨
夜裡三更,敬王府里一片燈火通明,傾瀾回府之後就現張錦昔不見了,詢問了青凝一番,青凝也說不清楚張錦昔是什麼時候出去的。敬王爺聽聞此事之後,連忙派了數百名侍衛在西滿京尋找張錦昔的蹤影。
兩個時辰過去了,現在還沒有侍衛回來稟報,看來是還沒找著張錦昔。傾瀾很擔心錦昔,怕錦昔是被人劫走了,擔心會出什麼意外。青瀾也很擔心,她擔心的還是白天的事,她怕張錦昔是悄悄溜走了,如果真是這樣,此時張錦昔恐怕已經離開西滿京,往狼牙谷的方向趕了。
敬王爺也無法安睡,現下張錦昔下落不明,如果不把她找出來,傾瀾怎麼辦?
風輕揚答應張錦昔的事並沒有辦到,張錦昔是寫了一封信交給影,但影並沒有把信送到敬王府去,而是找了一個陰暗的角落,把那封信化成了灰。
這事是萬萬拖不得的,青瀾早已經把此事稟了任君行,不過任君行根本不相信張錦昔會這般沒有責任心。他還是覺得比較可疑,應該是有人進了王府,把張錦昔劫走了。他派了親兵連夜出城,在近郊的幾座山仔細搜查。而他自己,則悄悄來到了敬王府,翻牆進了山水居。他要去張錦昔的房間,看看有沒有蛛絲馬跡留下來。
「你是第一個現錦昔不見了的?」任君行一邊檢查了房間,一邊朝青凝問道。
青凝慎重地點頭,說:「是的,是我跟傾瀾郡主一起現的。日暮時分,因為毒醫病重的事,張小姐跟我產生了一些小誤會。之後,她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讓我沒事不許打擾她。我一直在隔壁的小間待著,直到傾瀾郡主回府,我才跟傾瀾郡主一起推門走進去的。」
「你進門之後,看見屋裡的擺設怎麼樣?門窗是開著還是關著的?」任君行眉頭微皺,認真地聽著青凝的話,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青瀾回想了一會,才回道:「其他門窗都是關著的,就只有這一扇窗,是敞開的。」說罷,指了指軟榻斜對面的窗戶。
任君行一個翻身就到了窗戶另一邊,他俯下身來,努力辨別花壇中留下的足跡。幸好這花壇平日沒什麼走,所以足跡幾乎清晰可辨,一共有三個人的足跡,其中一個人的足跡最多,花壇里到處都是那人的足跡,應該是負責修剪花枝的園丁的足跡。
另外兩個足跡,從足跡的長度和寬度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的。男的應該就是劫走張錦昔的人,這女的......會是張錦昔嗎?
在腦海里作出這個設想之後,他馬上又搖了搖頭,否認了這種假設。張錦昔初來西滿京沒多長時間,除了敬王府的人,她幾乎不認識其他人。怎麼可能會跟人離開呢?還是這樣偷偷摸摸地離開,想來確實是不太可能。
那麼是這一男一女潛進王府劫走張錦昔的?他繼續追蹤著足跡,剛開始是跑了一段,但是到了後面,足跡間隔的距離越來越遠,看來這兩人是用了輕功。足跡在花園的長廊上消失了,找了好幾遍,長廊上並無這兩人的足跡。他足尖輕點,一躍而起上了屋頂。
果然!是從屋頂走了,長廊一路貫通敬王府,一直到西苑,西苑就有一堵圍牆,直接翻過去就是一條狹窄的小巷。任君行施展輕功沿著淡淡的足跡一路追過去,到了一個院子的圍牆外,他腳步頓了頓,雖不想夜闖民宅,但張錦昔有可能就在這個院子里。思及此處,他不再猶豫,翻過高高的圍牆進去了。
院子里都是黑漆漆的,看起來好像根本沒有人居住似的,他身上沒有帶火摺子,月光被樹木擋住了,他根本看不清地上的足跡。一般像這樣的大戶人家,夜間都會把院子里的燈籠點上,像這般一絲光亮不留的,倒是有點可疑。
那兩人的足跡就是在這院子的圍牆外消失的,任君行心裡很肯定,張錦昔一定就在這個院子里。他警惕地環視四周,往西邊的房屋掠去。按照西瀾國房屋的設計,大多都會把客房安排在西邊,而把主院安排在東邊。便從西邊找起吧,必須要儘快找到張錦昔。
張錦昔此時就在西邊其中一件客房裡睡著了,剛開始還有毅力強撐著精神,到後面實在困得不行,也就睡了過去。打算第二天一早拿到殊仙草就馬上離開。睡夢中的她,並不知道任君行現在就在她附近,離她越來越近。
任君行從第一間客房開始找,所有客房都是空的,而且房間里的傢具都蒙了厚厚的灰塵,看起來像是許久沒人住過了。終於在最後一間客房,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這房間的桌椅也比其他的乾淨許多。他在背後看不清躺在床上的人是誰,張錦昔是被人劫走的,那她身邊肯定會有人守著,床上躺著的,大概不是她。
心裡還是不敢確定,他手握劍柄,腳步悄悄地挪了過去。走近了幾步,可以看清躺在床上的人是女子,他繼續往前。
「唔~」張錦昔突然翻了個身,把臉露了出來,仍是睡得很沉。
借著微弱的月光,任君行看清楚了那女子的臉,他輕輕拍了拍張錦昔的臉:「醒醒,醒醒,錦昔,快醒醒。」
張錦昔感覺到臉上的痛意,緩緩睜開了眼睛,「嗯?君行?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你沒受傷吧?」房裡太黑了,他看不清楚張錦昔有沒有受傷,只覺得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那些人最好不要落在他手裡,不然的話......
坐直了身子,雙腳懸在床沿,彎腰把繡鞋穿好,這才恢復了精神,道:「我沒受傷,放心。你進來的時候沒有見到其他人?」那個風輕揚,不會是帶著她的殊仙草跑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