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失去理智 陷入兩難

當他目睹著周圍所有人如潮水般朝著正在渡劫的人聚攏而去時，凌風依舊穩穩地站立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一般，靜靜地觀看著這一切。

眾人之所以如此熱情高漲、趨之若鶩。

原因無他，只因他們未能辨認出這位正在渡劫之人究竟是誰，竟誤以為其乃是鬼王宗隱匿於幕後的某位超級大佬。

面對這樣一個可能與鬼王宗有著密切關聯的大佬級人物，眾人自是想要藉機攀附巴結一番，以期能獲得些許好處或者建立起某種聯繫。

可凌風對此卻是心知肚明，對於其中的來龍去脈了解得一清二楚。

因此，他絲毫沒有挪動腳步的打算，只是冷眼旁觀著眼前這場鬧劇。

而就在此時，碧瑤的目光也落在了凌風身上。

她見凌風如同定海神針般紋絲未動，她猶豫再三后，最終選擇放棄前往一探究竟的念頭，默默地跟隨凌風留在了原地。

儘管那渡劫之人給碧瑤帶來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讓她心中充滿了好奇和疑惑，甚至有一股強烈的衝動驅使著她走上前去看個究竟。

但她看到凌風毫無動靜，她也不願意拋下凌風獨自一人前往。

眨眼之間，人群已然將萬人往團團圍住。

待靠近之後，這些人才終於看清了萬人往的真面目。

雖說此刻的萬人往形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在場的眾人大多對他極為熟悉。

即便是他的外貌有所改變，那些細微之處依然無法逃脫眾人的眼睛。

方才由於距離稍遠，加之萬人往變化著實巨大，以至於未能一眼將其辨認出來。

現今逐漸湊近，自然而然便清晰地認出了他。

然而，一想到萬人往往昔那令人敬畏的威嚴氣勢，再瞧他此刻面無表情、緊閉雙眸陷入沉思之態，即便眾人內心懷揣著千般疑問，卻也是萬萬不敢輕易開口問詢。

即便是平日里最受萬人往器重的四位聖使，在此刻亦是噤若寒蟬，不敢貿然出聲發問。

須臾過後，萬人往終於緩緩睜開那雙閉合已久的眼睛，只見他的眼眸呈現出血紅之色，猶如燃燒中的熊熊烈焰。

他就這樣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用那對彷彿能洞悉一切的血眸，徐徐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的目光冷冽如冰，其中竟尋不到絲毫情感的波動。

當眾人被他的視線掃過時，皆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自脊梁骨處升騰而起，彷彿有一陣冷風嗖嗖地吹過身軀，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待環視一周后，萬人往用那沙啞得如同磨砂紙摩擦一般的嗓音，朝著四周的眾人發問道：

「瑤兒在哪裡，為何不見其身影？」

萬人往緊皺眉頭，目光凌厲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眾人面面相覷，皆不知如何作答。

一時間，現場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微風拂過樹葉發出沙沙聲。

終於，幽姬這位曾擔任碧瑤護道者的女子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向前踏出一步，顫聲道：

「方才宗主渡劫之時，動靜浩大，想必碧瑤小姐受到驚嚇，許是走得遠了些，故而此時尚未歸來。」

她心中忐忑不安，唯恐自己這番說辭難以令萬人往信服。

好在萬人往略作思索后，覺得此理由倒也算合情合理，便未再深究。

然而，他不再言語，氣氛卻再度變得凝重起來，彷彿連空氣都能凝結成冰。

半晌過後，萬人往緩緩抬起頭，環視四周眾人，臉上神情冷漠如霜，沉聲道：

「現今妖獸橫行於世，肆虐無忌，致使正道漸趨衰落。

值此之際，正是吾等魔道崛起之良機！

吾決定立刻著手整合魔道各方勢力，齊心協力驅除妖獸之患，進而確立我魔道於神州大陸至高無上的尊崇地位！」

眾人聽聞此言，心頭皆是一震，但面對萬人往那強大的氣勢與威嚴，無人敢有絲毫異議，紛紛躬身應是。

緊接著，眾人便各自散去，匆忙趕去籌備相關事宜。

待那熙攘的人群逐漸散去之後，偌大的場地之中，僅剩下萬人往孤零零地佇立於此。

然而，伴隨著那些圍繞著他的身影漸行漸遠，遠處的碧瑤與凌風便自然而然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二人如此醒目，以至於他幾乎是瞬間便注意到了他們二人。

此時他的眼眸依舊呈現出一片猩紅之色，彷彿燃燒著熊熊烈焰，其中竟不蘊含絲毫的情感波動，冰冷而空洞。

他就這般靜靜地凝視著碧瑤，整個人仿若陷入了某種沉思當中，痴痴地怔愣出神，卻並未做出任何舉動。

回想起他方才的種種表現，可以明顯看出，他並不像原著所描述的那般，徹底喪失掉所有的理智。

如若不然，就在剛才，他也斷不可能在第一時間急切地問詢碧瑤的狀況。

只不過，儘管他尚未完全喪失心智，但終究還是難以抵禦修羅之力的侵蝕和影響。

故而，此刻他所殘存下來的些許理智，無不是關乎於往昔的執著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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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說，碧瑤身為他的親生愛女，昔日里父女倆一直相依為命、彼此陪伴，共同度過無數艱難困苦的時光。

對於他而言，守護好碧瑤的安全，無疑成為了他內心深處最為堅定的執念之一。

此外，還有另外一項同樣根深蒂固的執念——引領鬼王宗稱雄於整個神洲大陸之上！

正因如此，當他確認過碧瑤安然無恙之後，緊接著著手安排部署的事宜，便是如何實現這一宏偉目標。

如此看來，當下碧瑤平安無事。

萬人往縱然啟動了四靈血陣，並接納了修羅之力的灌輸注入，然而尚未徹底喪失人性，淪為六親不認之徒。

此刻，環繞著萬人往的眾人皆已離去，只留他孤身一人佇立原地。

碧瑤見此情形，旋即轉過身來，面向凌風言道：

「風哥，依我所見，剛剛渡劫之人想必乃是我鬼王宗的前輩高人。要不咱們上前去打個招呼吧？」

凌風聞聽此言，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畢竟，無論萬人往現今變成何種模樣，於情於理，自己都有必要前去核實一番。

再者說來，碧瑤身為萬人往的親生女兒，父女二人遲早都是要相見的。

於是乎，兩人並肩而行，一同向著萬人往所在之處緩緩走去。

待到距離稍近一些之時，對於萬人往再熟悉不過的碧瑤，終於能夠清晰無誤地辨認出眼前之人便是其父。

可就在她看清萬人往此時此刻所處的狀態之際，卻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驚呼聲。

「啊！」

緊接著，只見她仿若全然不顧其他，心急如焚般地朝著萬人往狂奔而去，其面龐之上滿是焦慮與擔憂之色。

凌風望著遠處的萬人往，心中充滿了疑惑，因為他完全無法判斷此刻萬人往究竟處於怎樣一種狀態。

一想到碧瑤就這樣貿然衝過去可能遭遇未知的危險，凌風心頭一緊，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緊緊拉住了她的衣袖，同時用眼神向她傳遞出一個明確的信息——千萬不要衝動行事！

碧瑤心急如焚，滿心都是對父親安危的牽挂。

被凌風拉住后，她急忙轉頭看向凌風，眼中滿是焦急之色，但還是強忍著情緒，沒有掙脫開凌風的手。

緊接著，她轉過頭去，對著萬人往大聲呼喊起來：

「父親，您沒事吧？女兒擔心死您了！」

聲音之中飽含關切之情。

萬人往聽到碧瑤的呼喊聲，目光瞬間轉向了這邊。

當他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兒正朝著自己跑來時，那張冷漠的臉龐上竟然極為罕見地浮現出了一絲有些僵硬的微笑。

然而，就在這時，他注意到碧瑤被凌風牢牢拉住，那絲剛剛展露出來的笑容瞬間如同冰雪般消融不見，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副熟悉的冷漠神情。

不過，他的這份冷漠並非針對碧瑤，而是直直地射向了凌風。

在萬人往的眼裡，凌風此舉無疑是在阻攔他們父女相聚。

更何況，如今的萬人往實力已然暴漲，再加上體內不斷肆虐的修羅之力的侵蝕，使得他對於凌風已不再像從前那般心存忌憚。

只見他冷冷地凝視著凌風，目光猶如寒星一般冰冷刺骨，隨後視線緩緩下移，最終定格在了凌風緊緊拉住碧瑤的手上。

萬人往冷哼一聲，語氣森寒地向著凌風質問道：

「小子，你為何要出手阻攔瑤兒來與我團聚？」

凌風不禁被萬人往這突如其來且莫名其妙的問話搞得一頭霧水，心中暗自思忖萬人往此刻究竟處於怎樣一種狀況之下。

畢竟此刻的局面撲朔迷離，凌風實在難以捉摸透萬人往當下真實的心理和行為意圖。

然而，無論如何，為了確保碧瑤的絕對安全，凌風覺得自己必須首先弄清楚萬人往目前是否還保有清晰的神智。

於是，他定了定神，目光堅定地望向萬人往，緩聲問道：

「我從未想過要阻礙您與瑤兒相聚，但眼下我不得不問一句，您如今可還神志清醒？」

萬人往聞聽此言，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般，仰頭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近乎癲狂的狂笑：

「哈哈哈……瑤兒乃我親生之女，我們父女重逢團聚，又豈是你這外人能夠置喙之事！」

話音未落，只見他周身猛然迸射出一股強大無匹的氣勢，如洶湧澎湃的洪流般朝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剎那間，四周原本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皆被這股駭人的氣勢衝擊得七零八落、東倒西歪，一片狼藉。

然而，儘管萬人往所釋放出的這股氣勢如此剛猛強勁，站在不遠處的凌風以及在他身旁的碧瑤卻是紋絲未動，彷彿這股驚濤駭浪般的氣勢對他們毫無影響。

萬人往狂笑聲罷，稍稍收斂了些許情緒，才低下頭來，眼神溫柔如水地凝視著碧瑤，輕聲細語地說道：

「瑤兒莫怕，爹爹在此，絕不會傷你分毫。快快過來，讓爹爹好好看看你。」

萬人往那充滿威嚴與力量的聲音遠遠傳來，猶如一道驚雷劃破長空，直直地傳入碧瑤的耳中。

碧瑤聞得這聲呼喚，嬌軀微微一顫，毫不猶豫地便欲前往。

然而，一旁的凌風卻是滿臉憂慮之色，他深知此去或許會有危險，於是伸手緊緊拉住碧瑤，不肯讓她輕易涉險。

碧瑤感受到凌風手中傳來的力道，但她心中對父親的牽挂終究佔了上風。

只見她美眸流轉，輕輕一掙，稍稍用力便從凌風的手掌之中脫離開來。

隨後，她蓮步輕移，義無反顧地朝著萬人往所在之處快步走去。

畢竟，萬人往可是她的親生父親！

儘管他此刻可能性情大變，但血濃於水的親情讓碧瑤堅信，無論如何，父親都絕不會傷害自己分毫。

而當萬人往望見碧瑤向自己走來時，原本因癲狂而扭曲的面龐之上竟再度浮現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那笑容雖有些怪異，卻仍能讓人感覺到其中所蘊含的父愛之情。

待到碧瑤走近萬人往身旁，她先是關切地上下打量一番，而後輕聲問道：

「爹爹，您現下狀況如何？為何會變成如此模樣？」

面對女兒滿含擔憂的詢問，萬人往心頭不禁湧起一股暖意。

只是，他已失去大半理智，又怎忍心將真相告知碧瑤，令她為此擔心呢？

思及此處，萬人往強打起精神，搜腸刮肚地尋些借口和理由，企圖將事情敷衍過去。

父女二人就這樣相互問候著，聊起了近日的種種經歷。

一時間，周圍的氣氛彷彿也變得溫馨起來。

然而，好景不長，寒暄未幾，萬人往突然話鋒一轉，語氣嚴厲地說道：

「從今往後，你不許再與那小子有所往來，更不得再有任何聯繫！」

此言一出，碧瑤不由得驚愕當場。

她萬萬沒想到父親竟會提出這般要求。

可眼前的萬人往早已不復往日的冷靜睿智，他如今已然被心魔侵蝕，喪失了大部分的理智，對於碧瑤的記憶也僅僅是憑藉著曾經那份深深的執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