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巧合?」楚南歌嘴角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下,他這個笑讓我覺得他不懷好意,果然下一秒他突然故意高聲說:「這位姑娘的舞姿確實撩人,比絕舞略勝一籌,但是若是沒有絕舞之貌,也一樣難入我楚南歌之眼。」

他此話一出,絕舞頓時得意又挑釁的看著我,周圍也凈是等著看戲的人。

我很淡定的大聲說:「我今日來不過是比舞的,又不是來比容貌的,再美的花也有凋謝的時候,再美的容顏也有老去的一天,只要舞姿略勝就好,絕舞姑娘可記得你剛才說的話?」

絕舞不甘心的說:「記得。」

「那就請絕舞姑娘按照自己說過的話做。」我斜眼看著她說。

「這,南歌……」絕舞轉過身貼在楚南歌的身側楚楚可憐的撒著嬌。

楚南歌隨機開口對我說:「你要怎樣才肯放過絕舞?」

「楚公子,我可沒有對絕舞姑娘做什麼,何來放過一說?」我一臉無辜的看著楚南歌。

「明人不說暗話,你再這樣裝下去可就沒有意思了。」楚南歌冷哼一聲說。

我笑了一下說:「既然如此,楚公子允我一諾我便當作沒有這回事,如何?」

「那就依你所言。」楚南歌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了。

「好!」我說完便轉身就走,不打算與他糾纏,我今天來不過是引起他注意罷了,所以點到為止,不過至於他和絕舞的關係我想我需要了解一下,興許以後用得著。

「你站住!」小霸王從後面拉住我。

我沒有回頭,等著他的下文,卻之聽見他冷哼一聲說:「哼!要走也是小爺先走!」

看著他離開,我心一下子沉入了水底他才是個有脾氣的主,我不自己自己是不是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了,如果失敗了,組織上還不知道會做出怎樣懲罰。

掛滿綵綢的舞台,喜慶熱鬧的配樂,擺闊喝彩的人群,這一切的一切讓舞台上的我被迫置身於紛繁之中,可這些對於粉墨登場的我來說毫無意義,一個戲子心中的落寞是驅趕不走的,不管多好的一場戲也逃不過曲終人散的結局,我緩緩一施禮,不顧其他,自顧著往後台走去。

看著鏡中我,已褪去戲服,一張沒有塗抹胭脂的臉也顯得不真實,彷彿不管台上台下,我都活在戲中,也許就算我死了,這場戲也不會因為我的死而落幕。

當我起身正想往門外走的時候,戲班的班主攔住了我的去路,說:「月霜啊!今天,楚將軍家的二公子花了大手筆邀你陪他暢飲,如今你剛好年芳十八,可是再過兩年你可就是老姑娘了,你就別整天擺出一副清高樣了,就去吧!說不準人家一高興還能納你當個妾什麼的,這以後可就不同了。」

「楚二公子?楚南歌?」我疑問的看著班主。

「對對對,就是他!」班主頓時眉開眼笑。

楚南歌?那日在群芳閣他問我故意接近他,意欲何為。今兒卻來捧場,我想了想決定欲擒故縱,於是面無表情的說:「那勞煩班主幫月霜回他一句,月霜從不見客。」

「什麼?這,人家楚二公子的臉誰敢不給,月霜你……」班主結結巴巴的想要勸說我。

我冷了冷臉說:「班主,我月霜在你這登台唱戲三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如今你這戲樓少說我也撐得半邊天,你若是想要月霜破了自己的規矩,去見客的話,莫不是逼月霜放消息另覓戲樓登台唱戲?」

「哎……別!別!別!你要是不想去我推了便是,姑奶奶你好歹要念念舊情,你要走了我這戲樓恐怕也開不下去了。」班主聽了我的話后一驚,連忙說出挽留的話。

「既是這樣,班主您做事月霜向來很放心,那剩下的事就交給您了,我先收拾東西回去了。」我轉過身一邊佯裝收拾東西一邊說,其實是把這麻煩事扔回給班主自己解決。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可是月霜你真的不考慮一下,你這唱戲再怎麼唱得好,別人再怎麼捧,你也只是個戲子,比不了大戶人家的姨太太強。」班主不甘心的又說了一番話,見我低頭不語后搖搖頭走出去了。

班主無奈之下只能找到楚南歌把錢退回去,哈著腰賠著禮說:「楚少爺,我試了一切辦法,但是月霜她不肯破例見客,所以這錢老夫雙手奉還。」

「我就說嘛!南歌,以那月霜的性子肯定不會給面子,她才不管對方是誰,我們幾個可是都碰過一鼻子灰的人。」坐在楚南歌身邊的幾個人看到這結果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彷彿這一切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什麼?她果真這樣說?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我親自去找她。」楚南歌眯著眼睛,沒有生氣卻也看不清表情,右手的食指還一邊有節奏的敲著桌子。

「唉!看來這月霜要挨點苦頭了。」屋裡的幾個人看著楚南歌的背影搖搖頭,無奈的說。

班主前腳剛離開後腳荷香就跑進來說:「月霜姐,剛才你和班主的對話我全聽到了,班主見錢眼開,這主意都打到你身上來了。」

看著滿臉擔心的荷香,我安撫她說:「放心吧!班主不敢把我怎樣,我沒賣身於戲樓,再者如今我也算是這戲樓的當家花旦,在我面前他不過就是只紙老虎而已,所以不用擔心。」

「說的也是,月霜姐如今你名氣高,那班主怎麼樣也不敢得罪你,轎子已經備好了,我們回去吧!」聽了我的話后,月霜放心了一點。

「嗯,走吧!」我輕輕點頭,滿懷心事的走在荷香前面。坐上轎子后,我閉目養神,不禁想起了小時候。

從我有記憶開始便和一群年紀相仿的人一起訓練,琴棋書畫,聲色舞樂,都要學習,然後根據其最擅長的那一項著重培養,至於我,之聽聞我娘是一個紅極一時的名角,所以組織的人認為有其母必有其女,安排我學唱戲,但是我對於我娘卻毫無記憶。

後來組織上來了一個鮮族的藝妓,她說我骨骼適合跳舞,於是我便又學習了鮮族舞蹈,結果果真應了她的那句話,我很快便超越了一起學習的人。

那時的我們沒有名字,都是隨著床號叫的,我睡在第九號床,所以我叫阿九,我十歲那年,主上終於露面了,他是個極其陰柔的人,見到我之後,便捏著我的下巴,對我說:「你的才藝確實出眾,從今日起你便跟在我身邊,等有機會我便送你進宮,好幫我完成大業,你也可以榮華一世。」

我笑了笑說:「阿九謝過主上。」

他卻皺了皺眉頭,說:「這個名字不雅,想來你也略懂詩詞歌賦,給自己取個雅緻的名字。」

「是,從今兒起阿九就叫月霜。」我抬頭看著明亮的月亮,心思一動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

「倒也還過得去。」他點了點頭說。

後來,我在他身邊服侍了兩年,好不容易抓到機會逃跑,遠離這個陰柔且又掌握我命運的人,脫離了組織獲得了自由,卻因為身上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而一直躲在破廟裡,直到有一天我餓暈在住在破廟附近的老奶奶家門口,我才有了家,有了家人,我也開始走進老奶奶唯一的孫子斂玉的生命里。

曾經我因為娘的事而痛恨戲子的無情,我明白為何娘要扔下我,讓我在陰暗的組織里渡過了那麼多年,而三年前再度變得孤苦無依的我卻只能依靠戲樓唱戲為生,為了生存迫於無奈當了一個自己曾經那麼痛恨的戲子。

因為陷在回憶里,所以這一路顯得特別的漫長,足夠我把前塵往事在腦海里一一重演個通透,記憶無言語,卻讓人無招架之力。

「月霜姐,到了,下來吧!」荷香掀開轎簾對我說。

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睜開眼睛走出轎子,剛走到思玉居門口,一隻腳還沒跨過門檻,就聽到身後有人說:「你給本少爺站住,明明是你勾搭本少爺在先,現在本少爺捧你的場,你卻不給我面子,一個小小的戲子也敢如此!你究竟想幹什麼?」話語中儘是不可一世的高傲和怒氣。

我背對著楚南歌,心裡卻暗暗地欣喜了一下,果然這招對楚南歌還是有效的,但是轉過身對著他的時候卻只能無奈的行了個禮說:「月霜乃一個戲子,怎敢不給面子,只是月霜從不會客,這是月霜唱戲以來一直堅持的原則,相信您定不會跟一個戲子計較,做一些有失身份的事。」

「你……」他被我一席話氣得語塞,伸出手指著我半天卻只吐出一個你字,那樣子確實有點逗,讓我忍不住抿了抿嘴。

也許是我的笑惹到他了,他居然上前抓住我的手霸道的說:「不管,你今天非要跟我走不可?」

我自是不願意的掙扎著說:「你放手,楚南歌!」

「楚南歌,你別和一個姑娘家過不去,何必強人所難,壞了人家規矩。」一個身穿一襲白衣的人打斷了正強拉著我走的小霸王,小霸王一臉不爽的轉過頭說:「滕梓興,你不去你爹的書房呆著,跑來湊什麼熱鬧!再加上我和你又不熟你憑什麼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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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一曲繁花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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