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我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躺在一間小小的榻椅上.空氣中塵埃的味道和久久無人居住的霉味嗆入我的鼻子.讓我乾渴了幾聲.
我發覺自己乾渴的喉嚨就要冒煙了.想起身找水喝卻發覺自己全身無力根本無法動彈.於是我艱難的發出聲音叫喚著：「水……」我期望能有一個人出現.可惜在我叫喚了半天後都沒有人出現.我有些絕望了.
我獃獃的躺在榻椅上努力的回想那一晚的事情.可惜始終只有一片空白.我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這裡是哪裡我亦是不知道的.我只能移動著自己的雙眼打量著這裡.可惜只看到從破爛的窗戶透過來陽光.結滿蜘蛛網的屋頂還有布滿灰塵的陳設.這件屋子裡唯一乾淨的大概就只有我現在身下躺著的這張榻椅了.
這裡到底是哪裡.我帶著這樣的疑問努力的想.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就在我抵不住困意眼睛一閉一閉的想要睡過去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我頓時困意全無.我睜大著眼睛等著看清來者是誰.
慢慢的我看到了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我用嘶啞的聲音吃力的問：「你.是誰.」
而她卻一臉滿然不解的看著我.我再次開口問：「你是誰.」
她依舊一臉茫然不解.她看著我半天.轉身抬腳就要離開我連忙開口說：「你.等一下.別走.」
很可惜她就像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的離開了.沒有絲毫的遲疑.我在心裡暗暗的思索著這麼一個年近不惑之年的婦人.不看那個打扮應該還未出嫁才是.可是不管她有沒有出嫁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是誰.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而自己又是為何會在這裡.一大串的問題誰又能解釋一下.而自己為何明明清醒了卻又動彈不得.
須臾.剛才的那人又折了回來.手裡多了一碗米湯.她坐在榻椅上為我喝下米湯.期間我連問了幾次：「你是誰.我為何在這.」
結果得到的答案都一樣.都是她的一臉茫然不解.
喂完我米湯之後她又離開了.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接下來一連三天都是這樣.無論我問什麼問題她都不曾說話.每次當我問她問題她的表情也自始自終都是茫然不解的樣子.從未變換過.有時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不會說話,為了弄清楚她到底會不會說話所以我決定故意使計刁難她.
這天中午.她又捧著一碗粥過來了.我帶著敵意的看著她.她看懂了我眼裡的敵意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低著頭攪拌了一下碗里的粥.舀了一勺子粥遞到我的嘴邊.我緊閉著嘴繼續不友善的看著她.彷彿她是什麼大惡人一般.
她把手裡的勺子又往我的嘴邊湊近了些.我依舊不理她.無論她怎麼堅持我都依舊堅持不理她.最後她只能每隔一段時間就熱一碗粥過來我依舊不理她.整整一天下來.我發覺她的耐性比我預想中的要好.最起碼我的耐性已經磨光了她還能繼續堅持著每隔一段時間就端來一碗粥.終於在不知道她第幾次端粥前來的時候我忍不住爆發了.我大聲的說：「你不用再端粥過來了.我絕對不會吃的.你這麼殷勤的不停的端粥過來就是怕我餓死你不好交差是吧.你要是不跟我說清楚這裡是哪裡我就活活餓死我自己.我看我餓死了你怎麼交差.」
結果她又露出那種茫然不解的表情看著我.我一生氣就破口而出：「你又露出這幅表情幹什麼.你是又聾又啞嗎.」
她依舊茫然不解的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到她這麼慣有的表情我就生氣.於是我有些崩潰的說：「滾.」
一連兩日我滴水未盡.我感覺到自己就要虛脫了.問道粥的味道我覺得很香但是每每她將粥送到我嘴邊的時候我就是不張嘴.
終於在第三日的時候多日未進食的我開始迷迷糊糊的睜不開眼睛了.恍惚中我感覺有人用冷帕子給我敷額頭.還不停的給我擦拭這身體.
「你有本事.逼得我不得不來見你.」我彷彿聽見了劉義的聲音.於是我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說話的人.我睜眼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我從未見過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何我會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劉義的聲音.難道是我病糊塗了產生幻覺了.
「怎麼.認不出本王.」眼前的他一挑眉頭習慣性的搖著扇子.我要是再認不出來他就真的是說不過去了.
「我在這裡和你有關.」我虛弱無力的問.
「月.不雲心你太倔強了.通常性子倔的人很容易吃大虧的.」劉義說.
我聽了他說的話之後愣住了.我獃獃的看著他頭腦有些短路：「雲.雲心.你.你真的做到了.怎麼可能.主子他……」
劉義一臉得意的說：「當然.本王是誰.本王要做的事豈有做不到的.再說了你家主子縱然再怎麼樣都好也不可能對一個死在自己面前的人怎麼樣吧.」
「死在他面前.」我不解的看著他.
「那日給你吃下的可是我花重金買下的假死葯.你那沒天良的主子不親眼確定你斷氣怎麼可能點火.為了能讓蜀國公主和你一同死在大火里.他連自己苦心經營了一年多用來收集官員情況的妓院都一把火燒了.」劉義哼了一聲說.
聽他這麼一說其他的也不必多說我也知道當晚大概是個是么情況了.至於那間妓院的遭遇其實對於主子來說用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來形容就更貼切了.我笑了笑說：「想必樓里的姑娘都進入相好的後院了吧.他可從來不做賠本買買.」
「真不愧是他一心想要除掉的人.這麼懂他也難怪了.不過我忘了跟你說我也不做虧本買賣.你吃了我那顆重金買回來的假死葯如果還不能讓你擺脫過去為我所用我這錢也花得太冤枉了吧.」劉義故意擺出一副斤斤計較的小氣商人的姿態.讓我看著就覺得好像跟他的外在氣質一點也不相符.
我笑了笑問：「那你花重金買假死藥費力氣幫我改身份就會為了保住我的命讓我動彈不得的活在這世上.」
「當然不是.」劉義拜拜胸脯說.
「那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倒是給我好好的解釋一下.」我瞪著劉義沒好氣的說.誰要是這樣死不如死的躺了幾天還能好好的跟罪魁禍首講話.那我就真的只能佩服他.那是我絕對做不到的境界.
「呵呵.這個是失誤.那啥因為拖延了救你的時間所以你暫時只能這樣了.說道這裡我不得不佩服你主子倒真是個厲害的主……」劉義一臉尷尬的愣了愣.然後說了一大堆類似轉移我注意力的話.
「到底怎麼回事.」我突然忍受不了的大吼了一聲.什麼叫做失誤.難道意思是我就只能這樣了.
「額.那個意思就是.我說了你別那啥.那個服下假死葯的人本來要在三個時辰內服下解藥的.否則就會弄假成真.可是那天因為你主子一直派人守著我的人不能及時救你.所以延誤了時辰本來我也以為你會沒救了.正當我想給你辦後事的時候一個叫做卓君崖的人尋來了.這兒也是他的地盤.至於那個啞奴也是他留下的人.」劉義越說我的心就越涼.為什麼會這樣.那我現在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
「我警告你你可別做傻事.人家卓君崖為了救你差點把自己的命都給丟了.他剛好一點又馬不停蹄的去幫你找靈藥去了.你要是做什麼傻事的話怎麼對得起人家.」劉義用扇子敲了敲手說.
我心涼透了.我說：「為何還要救我.我現在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我成了雲心又怎樣.最終不過是一個廢物罷了.」
「你就這樣放棄了.你忘了你之前是想活下去的.你知道你出事的小時傳出去后楚南歌有多瘋狂嗎.你知道卓君崖是怎麼救活你的嗎.你知道雲家三小姐死的時候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你什麼都不知道.這麼多人為了你能夠擁有現在這個新身份付出了多少代價你壓根想不到.但是你現在卻要這樣放棄.卓君崖都尚且沒有放棄你你拼什麼放棄你自己.你若是想死從一開始就不要有活的念頭.」劉義突然之間發起火來.對著我厲聲的說.
我的眼裡的淚水也跟著崩潰了.我顫抖這聲音對劉毅說：「我就算知道了有很多人為我付出了我還是無法擁有活下去的毅力.因為我打從心裡接受不了成為廢物的自己.我做不到.劉義.給我一個痛快讓我死吧.我不想這樣渡過餘生.至於欠你們的我來生再還.」
劉義上前不由分說扇了我一巴掌.氣氛的對著我說：「來生還.這就是句屁話.來生你還記得誰.雲心希望你能代替她活下去.卓君崖可以為了你連命都不要.這些你拿什麼還.人家又要求你還什麼了.人家希望的只是你能活下去.延續你自己的命而已.你這樣子要死要活的對得起誰.我真瞎了眼居然幫你.早知道還不如讓你死了算了.救你浪費我的心機.像你這樣的人壓根就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