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陸雄風的執念
此時,場中眾人石化,尤其已退出不遠早已翻身上馬的陸雄風,他沒想到,靠著聖蟲將力量提升到先天通脈的顧青雲,竟然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就遭遇了滅頂之災。
更為駭然的是,雷天岳所布的軍陣竟然如此兇猛,聞所未聞,換作自己恐怕也難以支撐。同時,他也看了出來對方以陣為攻,若自己不入陣,他又能奈何?
躲藏於後方的乞丐三人組,面色平淡得讓人匪夷所思,尤其老討首捻著鬍鬚,點頭讚賞道:「不錯,好陣……」
只是,誰都沒有在意他們。
除了其他人,『無常』眾人也很震驚,尤其關徐強三位,他們不明白,小孤山時從未見自家主帥露過這麼一手。難道是顧府這一年,自學成材?
就在今日下午時分,陳術突然替岳帥傳信,停止行動。並命人帶來竹筒傳信,令『無常』火速至小炎山,看圖布陣。
當然,考慮到『無常』並未學過陣法,雷天岳只要求他們各就其位,按照十二宮將人數分佈妥當。
這讓關瑛、徐罡想到了去年在小孤山,雷天岳露的那一手『通天鎖』技能。當時『無常』拽著繩索下落不遠,便到了小孤山對岸迷途山嶺。
於是,由關瑛主持,一眾『無常』快速演練,由於時間緊迫,演練了兩遍便匆忙設伏,為此關瑛還擔心,會不會出現失誤。
這也是導致顧青雲能與天元金印匹敵的原因。否則,金印現時,自帶威壓,顧青雲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好在,他們勉強成功了。
「陸將軍,這是要走?」雷天岳揚眉看向已騎在馬上,目光震顫的陸雄風,帶著諷刺的話語說道。
陸雄風本來早要調轉馬頭走的,奈何顧青雲敗得太快了。加之自己一頓震驚,沒回過神,因此慢了些許。
陸雄風深吸一口氣,穩了穩自己的小心臟,「咳……『無常』強大,陸謀不敵。準備撤走,自然是為了報信。」
「陸將軍果然坦率,」雷天岳上前幾步,三百騎兵頓時後退。
「我不明白,陸將軍當年也是治軍有方鐵血男兒,為何要受凡主驅使?」
「我願意,且心甘情願,」陸雄風毫不遮掩。轉而又道:「今日我要走,你留不住我,方才我也瞧見了,只要我不入陣,只要這三百騎兵有一人回晉城,今日你假痴不癲之計必然會傳至凡主耳中。」
「哦?」雷天岳雙手環抱,饒有興緻道:「你也將我的軍,你篤定我不會將這三百騎兵全數斬殺對嗎?」
陸雄風繼續坦言,以毫不掩飾的性格告訴雷天岳原因,「不錯,雖說我等治軍,一路屍山血海走來,但岳帥攻伐只對敵軍。他們皆是晉城百姓,上有老下有小,岳帥忍心?」
「要不,你試試?」
此話一出,陸雄風頓時有些猶豫起來,見剛才軍陣威勢,碾壓顧青雲毫不留手,難道他真要趕盡殺絕。
雷天岳見陸雄風猶豫,語氣緩和道:「只要你告訴我凡主是誰,你與三百騎都可安然無恙下山,我絕不阻攔。」
「我拒絕,」陸雄風毫不猶豫拒絕,且神情肅穆道,「他是我一生敬重之人,我絕不相負。」
一生敬重?
雷天岳沒想到,陸雄風竟然如此執著。同時,對凡主更加好奇,到底是誰竟有如此大影響力。
「眾騎兵聽令,阻敵……」話音剛落,陸雄風猛然調轉馬頭,便準備往小炎山下而去。
「殺……」關瑛冷厲之音響起,不待一眾騎兵做出反應,『無常』齊刷刷抽出彎刀撲殺而去。
三百騎兵頓時慌亂,戰戰兢兢向後退去。這一輩子,他們都沒想過,有一天會遇到『無常』。
「留其性命……」雷天岳轉頭向關瑛說了一聲,便化作一道閃電消失在原地。
在場眾人再度震驚,心中感嘆:岳帥真乃雷神也。
……
陸雄風眉宇緊皺,轉頭看了一眼早已不見蹤影的雷天岳。心中一驚,快馬加鞭,撒著歡奔向山下。
今日下午,陳術又來見他,只說『無常』主力已前往側風竹林,今夜子時一到,便暗中奪取晉城。而雷天岳在城中恐有危險,故而密送出城由『無常』接應去小炎山。
他本來心中有些猶豫,但心中一想,反正今夜『無常』將覆滅在風竹林中,自己何不將計就計,親往小炎山,順手擊殺顧青雲,又能擒拿雷天岳。
對於與顧青雲,他早想除之而後快,加之顧家得凡主信任,自顧念安升任南郡郡守后,將晉陽軍一分為二,他只能忍氣吞聲靜待時機。
沒想到時機來的如此之好。
於是,他親自前往東城,說服顧青雲,暗中定計上小炎山,一切功勞歸顧青雲所有,而自己暗中跟隨,名義上是以防不測,實際上是想順勢幹掉顧青雲。
將來在凡主面前擒拿雷天岳有功,殺了顧青雲,晉陽軍將歸他一人轄制,此為一箭雙鵰。
可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雷天岳暗中布陣。此時想來,風竹林布局斬殺『無常』早已失敗了,顧念陽撲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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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自己今日一心想殺顧青雲,卻反而助了『無常』。
突然,一道雷光在身前突然不遠閃現,陸雄風心中大駭,猛然扯住韁繩,戰馬一聲長嘶,奮蹄而起正好當將雷光阻擋。
緊接著,戰馬低沉哀鳴應聲而倒。陸雄風躍身而起,調動體內青色能量釋放體外,一時間黑暗中青光大盛。
穩穩降落地面后,手中喚出一把青鋼大刀。目光如餓狼一般閃出幽幽青光。
「你的體內也有所謂的聖蟲?」不知何時,雷天岳已然自他前方黑夜中現身。
陸雄風原以為,雷天岳只是靠奇怪的軍陣將顧青雲攆殺,只要自己不入陣,只要三百騎將『無常』拖住,自己便可趕回晉城。
「你……你不是丹田被廢了嘛?」陸雄風難以置通道。
「誰告訴你,丹田被廢就不能拿你了?」
「風竹林之事,你早已知曉?」
「也就今天下午知道的。」雷天岳語氣放緩道:「現在,告訴我凡主是誰?」
陸雄風不再多話,猝然發動攻擊,以體內勁氣催動青鋼大刀,猛然向雷天岳劈砍而去,以行動拒絕他。
雷天岳只覺一道鋒利的刀氣豁然而至,隨即運轉靈魂之力控制身體趕忙做出躲避,同時,金色電芒指尖閃動,向陸雄風甩出一天雷弧長鞭。
今日,若不是破廟前分魂突然融合,讓他借勢開闢靈海,此時對戰陸雄風,他根本毫無勝算。
而陸雄風再度見到閃爍的雷弧,眉宇皺得更深,多年的戰場經驗讓他感覺到危險。
他不知道雷天岳怎能操控雷電,正如他也不明白體內聖蟲為何能讓自己實力暴漲。
這種種的怪異早已超出了他的認知,當下,他心中只有一道執念,突圍小孤山,將消息告訴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