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各秀口技
雷天岳早有疑惑,只是諸事繁忙,他還未來得及深究,畢竟現在赤陽王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但,如果席先生自海外回來呢?
「你還是多想想拔蟲的事吧。」芷蘭知道雷天岳定然有些暗中手段,那布陣手法也絕對不是仙霞山席天韻所傳授。
說到此處,轉頭看向西北方向,神情凝重道:「有人……」
金砂山西北,往夔門關方向的官道路上,十七道黑影騎馬疾馳,他們身形魁梧,著黑色勁裝,身形擺動與馬顛簸頻率一致,顯然是征戰沙場的騎兵無疑。
觀其穿著,赫然與方才山洞中那八名煞天獄卒相同,尤其那帶在頭上的異獸面具,格外顯眼。
此時太陽剛落,黑暗還未來臨。
雷天岳看著十幾道黑影,面色憤慨,想起了蘭燕,「走……去截殺……」
「什麼……都這個時候了,不想逃命還想去截殺?」芷蘭疑惑問道。
「山體崩塌,他們定然以為我二人被埋葬,此時若我們殺將過去,攻其無備。」雷天岳斬釘截鐵地說道。
芷蘭看著下定決心的雷天岳,辯解道:「我倒不是畏懼,而是……那符印確實詭異,專攻我靈識。」
「不怕,此處地域開闊正好施展,你只需待在『天龍玄舟』輔助即可。」雷天岳神情自信地說道。
看著雷天岳自告奮勇的模樣,芷蘭更是懷疑,但想起方才石室詭異之處,本想阻攔的她話到嘴邊卻咽了下去,她也想看看雷天岳到底藏了什麼底牌。
……
突然,自空中兀自出現十七個火球,分別向他們急射而來。領頭人一驚,斷喝道:「敵襲……」
那十七名煞天獄卒,猶如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他們身形矯健,動作協同,恍若一體,毫無半點差錯。整齊劃一地躍起於馬背之上,向後翻騰,巧妙地躲過了那激射而來的火球。
待那十七人穩穩地降落於地面之上,迅速調整身形,以箭矢般的陣列排布開來。
他們的眼神銳利如刃,如同飢餓的狼群,閃爍著兇猛的光芒,彷彿要將那藏匿在暗處的偷襲者生生撕成碎片。
驟然,一道身影,自空間豁然貫通而出,彷彿破開虛空一般,讓那前方的領頭人眼中凶光一滯。
雷天岳自空中一個巧妙轉身,穩穩落至地面,劍眉凝豎,神色淡然地看著前方十七人。
「岳帥……果然是你。」那領頭人向雷天岳抱拳施禮。
雷天岳聽著領頭人熟悉的聲音,雙目微眯。
只見,那領頭人扯去面具,沖雷天岳笑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顧念陽?」
雷天岳平淡道:「看來,凡主將陣破了。這話應該我問你,被困陣中,好玩嗎?」
顧念陽眼眸微眯,眉宇間透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他凝視著眼前的雷天岳,恍若看到了當年那位在沙場上呼風喚雨、號令三軍的英勇將領。
「哼……多虧獄使大人降臨,我等才得出晉城。」顧念陽身後一人,撤下異獸面具,「岳帥,顧府一年的沉寂,突然就會靈陣布局。真不知你是怎麼做到的?」
獄使大人?怎麼突然冒出個獄使?
「顧念安?」雷天岳面色凝重道:「金砂山都是他布局?」
「不錯,主上神機妙算,在金砂山布五局。」顧念安摸了一把絡腮鬍,坦然且自豪道:「第一局,季永梅引你上鉤,布煞天結界;第二局,『天吼鎮魂印』;第三局,蘭燕突襲刺殺;第四局,炸毀山體,將你埋葬。」
「第五局,便是誘我至此吧。」雷天岳依然面色平淡,搶先道:「不知第五局的名稱可對?」
芷蘭在天龍玄舟聽得真切,真想臭罵雷天岳一頓,剛才還斬釘截鐵要攻其不備,結果卻又是著了別人的道。
在她靈識探查下,此二人竟然達到鍊氣五段左右的實力。而身後十五人,與之前一樣,沒有靈力波動,比之山洞中那八人明顯氣勢更強大。
之前滅了那八人時,也知曉了對方弱點,因此芷蘭才同意雷天岳出手,對方還死皮賴臉的要借自己的『九陽琉璃槍』。
雷天岳轉念想起自己母親,神態又略顯迫切:「我母親如何在瓊華殿遇難?」
「天厭之,便收了她……」顧念陽語氣極為淡漠。
「你……再說一句?」雷天岳怒目而視,頭髮都要炸了起來。
不得不佩服,顧念陽一句話成功拉滿了仇恨。
「第五局,名為斬殺『偷食子』。」顧念安義正詞嚴高聲喊叫。
「這名不好聽。」雷天岳自牙縫裡蹦出五個字。
「你乃南鴻帝與武月王妃所生,本就不是王爺的親子。武月自嫁與王爺從未有夫妻之實,倒是她不守婦道,常密會南鴻帝。」顧念陽對禮儀教法很是在意,伸手指指點點,憤慨道。
「胡扯……」雷天岳憤怒地咆哮道。
「岳帥……赤陽王自小對你如何?對天寧、天舒又如何?」
「可我並無對他不利之心,他為何要趕盡殺絕,不能容我?」雷天岳帶著嘶啞的嗓音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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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恨你,他更恨南鴻帝,」說著顧主管長嘆一聲道,「為情生恨,之所以要除掉你,是因為你不聽話。好好待在晉城不好嘛?王爺善心大發,已給你留了後路,非要出來作死,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主上能有什麼壞心思,壓制在心中二十幾年的恨意,讓他心理已然變得扭曲。本可直取皇位,卻非要貓戲耗子。實言相告,改天換地已不遠,南鴻百姓將迎來新生,屆時東凡都將會一統,書同文,車同軌,太平盛世不遠咦!」
雷天岳咬牙切齒!幾欲爆發。
芷蘭一時愕然,心道:真是好口才!於是美眸再看向雷天岳。
「南鴻國力日衰,是他暗中汲取;裡應外合,小孤山陷害『無常』;背棄祖宗,割地獻媚;修『迷靈蠱』,禍害朝野;為一己私情,逼迫篡位。如此行徑,何德何能,敢言改天換地,書同文車同軌,太平盛世實乃春秋大夢。我母親溫良恭儉讓,相夫教子,天寧、天舒哪個不是棟樑之才,汝卻出言不遜,污衊我母,是可忍孰不可忍!」
芷蘭聽聞雷天岳長篇大論,美眸眼一亮。口技絕佳,東凡第一口才非天岳莫屬。
顧念陽被說得低頭,道:「這……我不知……不過主上說了,你將二公子與三小姐的下落告知,可以留你活路,以後當個平凡百姓。」
「哈哈哈……他為了自己的私慾,讓南鴻大亂。篡奪皇位,讓南鴻淪為四國之末,將來幽冥之地,有何臉面見列祖列宗。還……至我母親身死,讓我做個平凡百姓?嘿嘿嘿……那我真要好好感謝他!」雷天岳悲憤至極而狂笑道,嘴角勾起了不屑與恨意。
「大公子……」顧念陽叫著王府中的稱呼,語氣頓時和藹。
芷蘭疑惑,心道:莫非被策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