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是臨時工
「蹇大人！二位壯士帶到。」
帥帳內，一位身著鎧甲，腰佩長劍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桌案前，一手拿著竹簡，一手扶著下巴，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
聽到聲音，他抬起頭來，見三人已經站在帳內拱手行禮，立刻站了起來。
眼前兩位陌生人，一人看上去約莫三十歲，方臉高鼻樑，另一人看上去不到二十歲，有些稚嫩的瓜子臉上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和沉穩。
見蹇碩在打量自己，王鑠和徐晃對視一眼，隨後異口同聲說道：
「王鑠拜見蹇大人！。」
「徐晃拜見蹇大人！」
二人不卑不亢，神態從容。
蹇碩見二人如此氣度，心中不禁生出些許好感。
「二位壯士不必多禮！」說罷，他又對帳外守衛的士兵說道，「給二位壯士賜坐。」
士兵應聲進帳，在二人身旁放下草席。
蹇碩大手一揮，帳內士兵會意，紛紛退出，只剩下蹇碩、王鑠、徐晃三人。
三人分別跪坐下良久后，蹇碩緩緩開口：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不是我在賽詩大會上寫的詩嗎？
他這是幾個意思？
王鑠心中疑惑，但並未立刻開口詢問。他觀察著蹇碩的表情，發現對方一邊念詩，一邊搖頭晃腦感受其中的意境，便決定暫時先聽聽他怎麼說。
少頃，蹇碩細細品完詩句后，放下了手中的竹簡，長嘆一口氣，臉上露出瞭然的神色。
他看著王鑠，開口問道：「這首詩……」
「這首詩正是在下幾日前所作！」
「這首詩……真是壯士所寫？」蹇碩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少年年紀輕輕，為何能寫出如此悲壯的詩？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王鑠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正是！」
蹇碩沉默了片刻，隨後又看向王鑠，開口說道：「壯士詩才橫溢，真是令人敬佩。此情此景不知壯士能否再作一首邊塞詩？」
作詩對於王鑠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關鍵是蹇碩這到底是幾個意思？王鑠有些一頭霧水。
王鑠心中暗自揣測，但表面上仍然保持著平靜。片刻后，才開口說道：「既然蹇大人有此要求，在下便獻醜了。」
說罷，王鑠假意略作思索，隨後開口背詩：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徵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蹇碩聽著王鑠的詩文，心中不禁生出了些許感慨。
如今，匈奴正是從陰山南下入侵併州，佔領多個郡縣，并州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自己雖是一介宦官卻深受皇帝信任，蹇碩心中莫名湧起一股堅定的決心……
昨晚離開皇宮后，他便連夜趕到軍營，出城前他特意留下數十斥候，在城中打探王鑠的事。
對於王鑠他原本也沒抱太大希望，就是走個過場，畢竟靈帝親自打了招呼，至少也要應付一下。
第一名斥候回來時，說王鑠開了一間酒坊……
當聽到斥候的來報時，蹇碩心中暗自發笑，區區一介遊俠，也就只會弄些小打小鬧的把戲。
第二名斥候回來時，說王鑠的酒坊不對外售酒……
當蹇碩聽到第二名斥候的來報時，他有些意外，開酒坊不賣酒？這傢伙想幹什麼？
第三名斥候回來時，說王鑠釀造的烈酒，香醇可口，口感綿柔……已風靡整個雒陽……
當蹇碩聽到第三名斥候的來報時，他又由意外轉為了疑惑，烈酒為何會香醇可口，口感綿柔？
不過他隨後便否認了這個想法，認為這應該只是傳言而已。如果真是好酒，為什麼沒人向靈帝進貢呢？只要靈帝一高興，進貢者加官進爵便易如反掌了。
進貢是不可能進貢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進貢，作為穿越者的王鑠知道，靈帝還有半年多就嗝屁了。如果現在進貢，只能得到一時的寵幸，等到靈帝一死，那些眼紅的士族必會找他秋後算賬，到時候何皇後主持大局，一個彈劾就可能讓他鋃鐺入獄。
站得越高摔得越痛，因此，他絕不會去做這種賠本買賣。
誰要去進貢，誰就去，反正他不會去……
正當蹇碩疑惑不解時，又有一名斥候來報。
這次他帶回了關於王鑠參加芳澤閣舉辦的詩詞大會並奪得魁首的消息。
蹇碩聽到斥候的來報，有些納悶，這雒陽城才子沒去參加嗎？怎麼讓一個遊俠奪得了魁首？這個王鑠到底有沒有真才實學？
後面的斥候陸陸續續帶回各種王鑠的情報，一個在雒陽知之甚微的遊俠，短短半月時間，竟然在城中大放異彩，成為無數人口中的佳談……
越是聽到後面，蹇碩越是覺得簡直就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就算是小說也不敢這樣寫吧……
這時，恰巧有一名斥候回來的時候看見王鑠生擒騎兵頭領的那一幕……
騎兵也是蹇碩安排的，但是他打過招呼，不可傷其性命，打傷便可。
他就想看看王鑠會不會知難而退……
結果蹇碩一聽，太不真實了，就算是放水也不可能這麼弱吧？這支十人的騎兵隊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親衛，領頭的什長是他從羽林衛中挑選出來的，可以說是精銳中的精銳，這在王鑠面前怎麼就跟紙糊的一樣？
他急忙傳來西園門口的一名守衛，守衛把整個過程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蹇碩聽得目瞪口呆。
這樣的人才怎麼可能讓他就此離去？
於是就發生了先前那一幕……
「王壯士真是文武雙全，令人敬佩。」蹇碩讚歎道，「本將軍軍中還差一名軍司馬，不知王壯士可有興趣？」
軍司馬是校尉的副手，偏文職，校尉不在時可以執行校尉的權力。
類似於現代部隊的政委，但又不完全是。
歷史上蹇碩的軍司馬是張楊，張楊和張遼都是丁原派過來的，應該和這個有關。
「在下……不願意！」王鑠猶豫片刻后，答道。
見蹇碩眉頭微皺，王鑠又補充道：「不瞞蹇大人，剛才在下在門口選拔，已經被認定不合格了！」
看來這王鑠是想找自己要個說法啊。
蹇碩心中暗自琢磨一陣后，眼前一亮，說道：「此次西園募兵人手不夠，判你不合格那人是本將軍臨時從大將軍處借調來的人手，並不是本將軍的人。」
一道黑線從王鑠的額頭上浮現。
臨時借調？我信了你的鬼。照你這麼說，做錯事的永遠都是臨時工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