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眼不識泰山
兩幫人本來約著是械鬥，只能帶刀。
可是對方卻不守規矩，雙方還是在講數階段，對方就拿出了火器。
龍頭許爺被人一槍當場打死。
好在龍叔提前做了布局，安排了10個槍手。
在鳳爪幫槍手的掩護下，龍叔和主要骨幹才得以保住了性命。
那場仗最終造成了14死，36傷。
成了震驚朋城的大案。
恰逢當時有大領導來朋城視察，那晚參與械鬥的兩個幫會都被取締了。
龍叔被判了無期徒刑。
「黑道變了，已經沒人守規矩了。」姑父感嘆道。
「這麼說來，龍叔還真是個能人......」我不得不服。
「可不就是，姑父托的人，能有錯？
他本來不和你一個分監區的，做鞋子那麼苦，他之前是在其他分監區負責維紀，是不幹活的。
是我好說歹說，求人家，人家才答應幫你，才去了你的分監區跟你見面。
你倒好，還瞧不起人家。」
聽姑父的意思，這龍叔是想去哪個分監區就去哪個分監區。
難怪他可以隨意選擇自己工位。
這老頭在監獄里地位不一般吶。
姑父塞給我兩包雲煙，要我好好跟龍叔道個歉，多跟龍叔學點東西。
他明天就要出獄了，未來幾年，有龍叔保我，他才能放心。
而且就算不需要龍叔保我，跟龍叔多學點東西，以後出來了也能混的更好。
姑父用心如此，我自然要聽話，點頭答應了下來。
下午放風的時候。
我尾隨龍叔來到了上次談話的角落裡。
雙手給他遞上兩包煙。
龍叔沒說話直接收下了，自顧自點上煙抽著。
我站在他身邊，不知道咋開口。
沉默一陣后，我兩腿一併，規規矩矩向他鞠躬。
「龍叔，之前是晚輩錯了，有眼不識泰山。
請您原諒。
請您教我。」
姑父說的沒錯，多向人學習總是有好處的。
誰知，龍叔根本不弔我，看都沒看我一眼把我晾在那裡。
我就這麼躬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後我一咬牙，直接給他跪了下來，把頭磕在了地上。
「先生，請您教我。」
我知道，他沒生我瞧不起他的氣。
我要的是他的幫助，所以我直接就求他教我。
這裡頭有我的小心思。
我不能說，請您罩著我，請您幫我幹什麼。
龍叔是教授出身，喜歡教人育人。
我認為這樣說他會更喜歡。
只要答應教我，實質上也就接受了我，把我當自己的學生，他自然就會罩著我。
還有一個，先生是我們鵝城的叫法。
在我們那，叫老師和大夫，都稱先生，是個很體面的稱呼。
這是暗示我跟他還有同鄉之誼。
「起來吧，你這個學生我收了。」
我一抬頭，看見了龍叔的笑臉，我也咧嘴沖他笑著。
龍叔摸摸我的頭：「我跟阿坤那麼多年兄弟。
他還救過我的命，他的侄子就是我的侄子，不用客氣。
剛才，你叫我先生，我很溫暖......」
這時候我才知道，我被表揚，被安排去後勤監區都是龍叔背後出了力。
這跟了龍叔，待遇馬上就有不同。
我成了「八大員」中的文化技術教員。
這樣一來，我的牢獄生涯就輕鬆許多了。
可以以備課名義不參加勞動，幫人寫信的時間也多了。
龍叔則成了我這個分監區的維紀。
他這個工作是最輕鬆的，也是很具有實權的。
他一直沒跟我講，這監獄里誰是他的後台，他也不讓我問。
他說以後也不要問人家的後台，這是混社會的大忌。
大約過了個把月，他突然問我：「你是不是想著出去就報仇？」
之前就跟他講過我犯的案子，這時候我直接就承認了。
「報仇不難，你想過報仇之後，怎麼善後嗎？」
「沒有......」
「如果你報了仇，最後落得個陪葬的結局，那我認為這種報仇沒有意義，那個叫阿珍的姑娘，肯定也不想看到這一幕。」
「那我該咋辦？」
龍叔讓我出去后，投靠到許爺女兒的旗下去。
我姑父出去后，就在朋城給許爺的女兒做事。
許爺的女兒叫許夢嬌，是個島國留學生。
鳳爪幫被取締后，許夢嬌回到了國內，買回了一棟之前鳳爪幫的物業，召回了一些鳳爪幫的成員，有重整旗鼓的意思。
龍叔的意思，要想報仇又不被牽連，就得有人為我平事兒。
許夢嬌是有這個實力來平這個事兒的。
「她會同意嗎？」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人家不是做慈善的，她要看你能給她帶來什麼。」
我沒想那麼遠，眼下只盼著早點出去，乾死那些王八蛋。
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身上，我也覺得不靠譜。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龍叔開始教我學問，讓我讀些先秦時代的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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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商鞅、韓非子、管子、鬼谷子等等之類的書。
這段時間，我倒是過得充實。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完全打破了我平淡的監獄生活。
砍死阿珍的那個紅毛廖運凱，從醫院監區出來了。
在我意料之外的，那人被分到了我所在的分監區。
龍叔告訴我，這肯定是阿火在外頭活動了，不然廖運凱不會分到我一個分監區的。
一天午飯的時候。
廖運凱直接坐到了我和龍叔的面前。
龍叔敲敲碗，冷聲喝道：「你別搞事，他是我的人。」
廖運凱好像並不怕龍叔，嘴角一彎：「龍叔，這麼大年紀了，就別出來管事了。」
說著抓起勺子，快速把勺子柄懟在我的眼前，兩眼狠辣的盯著我的眼睛。
「陳遠山，你最好小心點。
接下來的日子，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我握緊拳頭，想起阿珍慘死的樣子，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捶了一下，異常難受。
我要忍不住了。
他的脖子完全暴露在我的攻擊範圍內。
我只要一拳就可以打斷他的喉嚨。
龍叔用腳踢了我一下，提示我冷靜。
我告訴自己這時候不能衝動。
要是在這殺了廖運凱，那我就再也沒辦法出去了，阿火和長毛就希望看到這一點。
廖運凱見我忍著不動，更加的囂張，收回勺子當著我的面豎起了中指。
「草！
你看什麼看，有本事你打我啊，你不是很能打嗎？
想知道肖麗珍是怎麼踏入這一行的嗎？
嗯？」
這吊毛在極力的激怒我！
我明知道這一點，可是我依舊怒不可遏。
因為他提到了阿珍，他在觸碰我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