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早上不到六點，李長官和白崇喜便早早起床。
兩人洗漱完畢，一人拿了一個饅頭，便急匆匆來到城防工事上巡查。
此刻天空已經放亮，天際的旭日映射出的朝霞分外絢麗。
可兩人哪裡有欣賞美景的心情，反而隱隱感覺紅霞像極了將士的鮮血。
龍飛率領的部隊，昨晚全部撤進了台兒庄，不過他連夜將野蜂自行火炮、榴彈炮以及火箭炮，設置好了三個炮火陣地。
同時，龍飛還派出去了十幾組偵察小分隊。
龍飛給偵察小分隊下達的任務就是，必須找到鬼子的炮兵位置，並第一時間傳回。
現在，該做的準備工作全部已經做到，龍飛搬了個躺椅，昨晚就在城樓上休息。
所以，李長官和白崇喜巡視沒一會，就碰到了還在呼呼大睡的龍飛。
「健生，你看這個龍軍團長，真沉得住氣，這時候還睡得著。」
白崇喜聽了，忍不住說道：「李長官，坦白說，我內心很矛盾，既盼望龍軍團長能實現承諾，全殲鬼子於城下。」
「同時，我又怕他失敗，我在他身上感受到許多令人震撼的東西，我真不希望他……」
李長官點點頭，感嘆道：「這個龍飛能讓這麼多優秀的國軍將領為他所用，必定有他過人之處。」
「《吳子·應變》中說，以一擊十，莫善於厄；以十擊百，莫善於險；以千擊萬，莫善於阻。將之所麾，莫不從移；將之所指，莫不前死。」
「這個龍飛打仗，手法詭譎，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據我所知，他在龍炎軍團威望極高，他心懷百姓，體恤下屬，對敵兇狠，殺伐果斷。」
「他敢立下全殲鬼子的誓言，並承諾下不成功便以死以謝天下。這份豪氣、這份膽識、這份擔當，絕對是人中龍鳳，軍中帥才。」
白崇喜還是第一次，聽見李長官對一個人評價如此之高。
正想說些什麼，卻傳來龍飛的聲音。
「李長官謬讚了，我龍飛聽了很是汗顏啊。」
兩人的談話雖然很小聲，但龍飛早就醒來，一字不落聽得清楚。
李長官乾笑一聲：「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龍飛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說道：「二位長官吃過早飯沒有啊，我龍炎軍團今天早飯吃湯圓，要不要去嘗嘗。」
「吃湯圓？龍軍團長，你的部隊伙食安排得不錯嘛，我和白長官就一人吃了個饅頭。」
面對李長官的打趣，龍飛直接拉著他的手臂說道。
「吃湯圓是圖個好彩頭，寓意咱們今天這場仗肯定結局圓滿，二位長官走吧。」
李長官被龍飛拉著一起走下城牆，來到自行炊事車前。
李長官看到這種炊事車后，差點驚掉下巴。
「這什麼車，太厲害了吧，居然能在車上做飯，還能想開到哪就開到哪。」
「這叫野戰自行炊事車，也是我們從國外購買回來的。」
龍飛簡單介紹后，急忙端起兩碗湯圓，遞給兩人。
李長官一吃，驚呼道：「這是肉湯圓！」
龍飛呵呵一笑：「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咱們現在吃肉湯圓，待會就吃鬼子的肉，喝鬼子的血。」
李長官深深看了龍飛一眼，心想吃個湯圓你也能藉此鼓舞士氣，真是個人才。
當然，要是李雲龍在此，那句名言絕逼又會脫口而出。
「你他娘的還真是個天才。」
吃過湯圓，李長官和白崇喜向龍飛告辭，準備返回指揮部。
可被龍飛勸說道：「二位長官，今天的作戰可是難得一見，要不要跟我一起到城樓觀戰。」
城樓可是極其危險的地方，要是鬼子炮擊，城樓肯定首當其衝。
見二位長官面露猶豫之色，龍飛仰頭一笑，瀟洒轉身離開，同時嘴裡吟唱起來。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尤其這句——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龍飛刻意加重了音量。
李長官和白崇喜兩人，完全被龍飛的氣勢壓迫，相互對視一眼后，快步跟了上去。
城樓上，謝強按照龍飛的吩咐，派人安排好座椅，並泡上一壺茶。
龍飛請二位長官落座后，主動給他們倒上茶。
「二位長官，今天咱們喝的這個茶，名叫「旗槍」茶，是前獨立三十七旅旅長陳德發給我的。」
「哦，龍軍團長專門提及，是不是意有所指。」
李長官細細品了一口，然後問道。
龍飛微微點頭：「這茶產自紀振綱先生創建的茅麓茶園，紀先生可是參加過辛亥革命和討袁的先輩。」
「此茶已有四百年歷史，因該茶經開水沖泡后，葉如旗，芽似槍，由此得名旗槍茶。」
「前不久，陳將軍撤退途中，路過茅麓茶園，偶遇紀先生，兩人相談甚歡。」
「臨別時，紀先生為勉勵陳將軍，特贈送旗槍茶十斤，並附言：喝旗槍，展旌旗，握鋼槍，殺倭寇。」
說到這，李長官和白崇喜再次鄭重舉起茶杯，默默喝了一口。
這口茶，經龍飛剛才這麼一解釋，兩人感覺味道完全不同。
龍飛點上煙，猛吸一口，然後給兩人續上，接著舉起杯說道。
「咱們今天就在這城樓之上，品著紀先生的旗槍茶，談笑間，笑看檣櫓灰飛煙滅。」
一壺茶喝完，時間來到了上午十點多。
這時，龍飛身旁的步話機響了。
說話的是高洪：「報告軍團長，鬼子先頭部隊距離台兒庄還有八公里左右。」
「好，知道了，偵察小分隊有消息沒有？」
「有，有兩隊傳來消息，已經確定鬼子兩處炮兵陣地，除了九二步兵炮，還有八門大口徑榴彈炮。」
龍飛略加思索后，命令道：「一旦全部確定，不用彙報，馬上開炮摧毀。」
「是，軍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