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做個真的我
恆山絕頂的危崖上,徐政閉目撫琴,凌雲而歌,依舊是那首做個真的我,青霞姐姐版的東方不敗唱過,應景嘛。
「好曲子!」身後有人大聲贊道,徐政一笑回頭,道:「令狐兄,好久不見,你還是一刻也離不了酒!」
令狐沖哈哈一笑,拋了一瓶酒過來,徐政舉手接住,仰頭大灌一口,一股辛辣直透胸腔,大讚一聲:「好酒!」
令狐沖在他身邊坐下,也舉壺喝了幾口,道:「你找我什麼事?」
徐政一笑,叫道:「任大小姐,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相見?」他運上了真氣,聲音遠遠送了出去,令狐沖也是微微一怔,回顧來路,任盈盈從一塊大石后探出身子,哼了一聲,走上前來。
徐政嘖嘖兩聲,低聲道:「這樣的老婆,令狐兄你的ri子想來也不好過吧。」令狐沖乾笑兩聲,盈盈已走了過來。
徐政淡淡道:「大小姐是有什麼話想要問我嗎?」這是他恆山的地界,任盈盈也沒有顧忌,緩緩道:「不錯,爹爹死的古怪,我請了江湖上的名醫來瞧,說他是中了毒。」
徐政嗯了一聲,任盈盈又哼了一聲,頗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可是沖哥說,你武功不低於我爹,xing情也高傲,不是會去用毒的人,那麼正好,你現在明明白白告訴我一句,你可知道我爹身上的毒是怎麼回事?」
徐政點頭道:「不錯,任老前輩的死跟我大有關係,另外我聽說,衡山派出走的弟子丁慕文如今也在貴派是嗎?」
任盈盈冷笑道:「你消息倒靈通的很,他是莫大師伯的親傳弟子,對莫大師伯的死也很是犯疑,如今已將莫大師伯的屍骨運到了恆山,正要請名醫一瞧。」
丁慕文未必有這麼機靈,多半是任盈盈已對劉菁起了疑心,所以往衡山方面查去。
徐政一擺手道:「那也不用驚動他老人家的遺骨了,莫大師伯跟任老前輩所中的毒一樣,明ri一早,就在這個地方,我會給你給衡山派一個交代,現下嘛,我和令狐兄還有幾句話要說,如何?」
其實世人皆知,徐政武功天下無敵,這麼和任盈盈說話,已是頗為客氣了。任盈盈看了一眼令狐沖,說道:「好!」轉身走了開去。
令狐沖面sè凝重,說道:「莫大師伯、任老前輩當真是死於你手嗎?」徐政搖了搖頭,擺弄了兩下琴弦,淡淡道:「死於江湖中人爭權奪勢的心魔。」令狐沖一怔,皺眉道:「那你怎麼個交代法?」
徐政哈哈一笑,岔開話題說道:「令狐兄能說出徐某xing情高傲,不屑用毒的話,徐某很承你的情,今ri前來,是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令狐兄肯答應嗎?」
令狐沖道:「什麼?我的xing命是你救的,只要我能辦到……」話說到此,隨即想到他是縱橫天下的大魔頭,有求於己云云,只怕不是反語就是極為難辦之事,微一皺眉,便沒再說下去。
徐政隨手撥弄琴弦,微笑道:「我想從頭至尾見識一遍獨孤九劍。」令狐沖頗覺驚訝,皺眉說道:「你武功遠勝於我,為何……」
徐政擺擺手,說道:「只是心中欽佩,想要一觀而已,令狐兄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擔保一句,明ri之後,此世上依舊只有你和風太師叔會用此劍法。」
令狐衝心頭一震,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徐兄要使非常手段,也不難從我手上謀到獨孤九劍,你肯如此前來相詢,那是瞧得起我,只是明ri的事……」
徐政哈哈一笑,打斷了他,道:「我心意已決,令狐兄不必再說了。」令狐沖微一沉吟,道:「好。」站起身,抽出長劍,將獨孤九劍的總決,招式及種種變化一一講述,徐政肚中有不少獨孤九劍劍招的存貨,本以為片刻間便能學會,豈知獨孤九劍變化之繁雜,實是他從學武以來從未遇到的,當下一人教一人學,時而品評議論,時而對拆天下英豪的妙招,這一談竟直到第二ri黎明。山腰處隱隱可見人頭聳動,看來要來討說法的人著實不少。
徐政舒了口氣,微笑道:「令狐兄,你去請大家都上來吧!」令狐沖直視著他的眼睛,沉聲道:「你要替那個女子背黑鍋是不是?」他也是聰明狡獪之輩,既然盈盈已懷疑劉菁,那麼他憑徐政今ri的舉動做出如此推測也不是難事。
徐政毫不掩飾,笑道:「是,這是我此世所願!」令狐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嘆了口氣,轉身而去。
徐政站起身叫住他,笑道:「令狐兄,此世得與你這等真xing情的人相交,在下很是快慰,就此別過,各自珍重,從此你笑傲江湖,我逍遙天下去也!」令狐沖回顧,兩人對視片刻,抱一抱拳,同時放聲大笑。
笑過之後,令狐衝下山,徐政面向山崖而坐,繼續撫琴而歌,此情此景,正合了那句『誰是我,我是誰,不理會我是誰,更加好過!』
不過多久,崖上人聲漸起,一批一批的江湖正教中人陸續山崖,自覺在距離徐政幾丈開外的地方停步,漸成半圈,徐政始終背對著他們毫不理會,過了許久,才聽得終於有人發問道:「徐教主,我師父莫大當真是死於你手中嗎,請你給個話。」語氣倒也客氣。
徐政一笑站起,微微側身,見方證大師、沖虛道長都在人群中,淡淡道:「不錯,莫大、任教主都是死於在下之手,在下手上沾滿鮮血,神思不安,這就給大家一個交代。」
方證上前一步道:「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徐施主本xing不壞,現在收手,為時未晚。」
徐政微笑道:「多謝大師指點,只是這江湖上但凡貪嗔痴念過甚,回頭亦是苦海,在下這個超脫苦海的法子,只怕是最好的。」
自己剷除左冷禪、任我行。蛇無頭不行,正教有令狐沖;至於ri月神教,ri后沒了自己,暫時也沒有能和任我行、向問天之流比肩的人才,就算要再掀風浪也有限了,正邪兩方面的威脅都解除了,自己答應方證的兩個囑託也算完成了。
他又轉身面向懸崖,風揚衣衫,晴空無限,雪山之約自己永遠沒有辦法兌現了,只好替她擋去最後一點後患,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遠處忽而響起一陣爭執聲,徐政微一皺眉,似乎聽到劉菁的聲音在喊『讓我進去!』應該是把手要道的正教弟子攔下了她。令狐沖揚聲喝道:「讓她上來!」
既然不能廝守,這一面不見也罷,徐政忽然張開雙臂,仰頭一聲長嘯,群山震顫,萬鳥出林,長嘯聲中,他已縱身一躍,跳下了萬丈深淵。
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傳來,但頃刻淹沒在雲層之上,徐政閉上眼晴,輕輕道了句再見。
兩ri后,黑木崖以北一個安靜的小廟外。
太陽初升,晨光灑在靜謐的山間田野上,景緻難描難畫,忽然之間,一陣琴聲響起,隨即一人扯開破鑼嗓子唱起歌來:「只要做個真我,在笑聲里度過,懶管它功或過,對酒當歌,莫記一切因果,風裡雨里也快活賞心的過……」
小廟中當的一聲長劍落地的聲音,隨即大門急開,一個年輕女子跑了出來,她身上背著行李,似乎要去遠行,這時神sè激動,站在曠野轉著圈,大叫道:「政哥,是你嗎,是你嗎,你在哪兒,快出來!」
小山坡的那面隱隱有笑聲,但曠野回聲,似乎四面八方都有這笑聲。少女怔怔站著,忽然嚶嚀一聲哭了出來,淚如雨下,隨即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舉手拭淚,神情又是委屈又是驚喜。
唱歌的自然是徐政了,他的七弦琴是特別訂做款,琴弦上都設置了機括,根根shè出去,堪比蜘蛛俠了,小小懸崖怎麼能奈何得了他。
他藏身在山坡后最後看了一眼劉菁,扭身仰卧在草地上,微微而笑,這笑是由衷而發的,再見,即使只是美麗的心愿也好,他願意讓兩個人都保留這個心愿,直到……也許真的會有這麼一天。
(ps:匆匆結束了笑傲劇情,一回顧,已經寫了快三卷了,這三卷每一卷都陸續暴露出許多問題,當初冒冒失失動筆上傳,確實有很多地方有欠考慮。謝謝各位的包容,也謝謝各位在書評區的批評指正,應該說,個人收穫還是很大的,算是一步一個腳印一籮筐經驗教訓的走過來,目前不求票不求收,準備整理一下問題思路大綱,可能近期會更新的慢一點,總之,努力進步中……希望大家多多包涵,多給我一些時間,thanks~)
(ps2:在考慮扭轉這種悲劇設定,比如重回過去的分世界或者將分世界的女主帶出,大家有什麼想法歡迎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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