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獸人的國

其實，埃里希之前不動用飛機的原因很簡單：

距離太遠！

眾所周知，飛機這東西雖然在天空上飛來飛去的很瀟洒，但它耗不耗燃料？起飛降落不都得圍繞機場嗎？

雖然說魔改版的飛機，續航能力還是很強的，但這一來一回消耗也是蠻大，飛過萊汀河估計也就是極限了。

所以埃里希選擇保守一點，等對面過了河再打，為此還很貼心地給了耐祖恩他們安全渡河的時間。

真是富有紳士風度的戰爭禮儀！

不過，埃里希確實是打著讓耐祖恩放鬆警惕的念頭，才漠視著之前的軍隊慘敗，況且其中大部分也都是獸人嘛！

不要誤會，埃里希沒有種族歧視的意思，主要是為了以後的發展。

如果這次作戰成功，那埃里希將會收服獸人的七大部落，這意味著獸人的人口比重會迎來一次極大的上升。

在「絕對平等民主」的埃里希治下，高人口比例，表示在政治上享有更多的話語權。

國內的一些初步跡象已經表明，如果讓沒啥這方面頭腦的獸人佔據發言的大多數，埃里希覺得國家遲早要完。

所以有時候，一些「必要的犧牲」是可以被允許的，作為誘餌當然是算不上光彩的，但作為勇士而死，他們的確是死得其所的。

反正埃里希都已經帶頭向他們默哀並獻過花了，人家不也沒說什麼，大家就原諒他吧！

在空中火力的壓制下下，獸人一方損失慘重，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部落的勇士死去，看得耐祖恩心都在滴血。

「勇者——」

憤怒的咆哮聲回蕩在整個戰場，耐祖恩的視線穿透混亂的戰場，死死地鎖定在埃里希身上。

拔矛！擲出！

腳下的地面被踩出一道道裂紋，全力擲出的長矛如同雷霆，四周的空氣被扭曲出爆鳴聲，讓沿途之人陷入短暫的失聰。

面對如此恐怖的一擊，埃里希的臉色卻是平靜如常，

「傳說中殺死過龍的武技？」

伸手！握住！

衝擊力化作氣浪，吹得埃里希的衣袍獵獵作響，他身後的眾人也是不自覺弓起身，抵禦著這股外泄的力量。

狂風力竭，一切如常，埃里希微微偏頭頭，看著離眉心不到一寸的長矛，接矛的右手平穩無比，不見絲毫抖動。

「也只是傳說而已！」

埃里希有些失望地搖搖頭，將長矛貫進地里，只剩尾端，「巨龍可不是那麼容易殺死的...傳奇，始終是超越凡俗的傳奇！」

「不可能！」

眼見自己最強的一擊被埃里希毫髮無損地接下，耐祖恩不由得瞪大雙眼，心裡產生了一絲動搖。

對於歷史上的幾位勇者孰強孰弱，一直是眾說紛紜，沒有統一的意見，但大家普遍認為埃里希應該是最弱的那個。

首先是他輕易不上前線干架的作風，就很慫...咳咳，不勇！

如果他真的實力超群怎麼會窩在大後方呢？

其次，埃里希在個人方面上，其實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戰績。

單刷魔王小隊時沒有觀眾，屠龍是叫上了大冒險家伊恩，打隔壁的赤龍公爵雖說是贏了，但多少有點取巧的意思...

你看前面那幾個，那個不是全圖禁地隨便浪的主，怎麼到他這就這麼慫...咳咳，穩重！

「只能說你們不懂我，也不懂傳奇。」

埃里希看著遠去的耐祖恩，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再弱，也是個傳奇啊！」

正面戰場潰敗，天上的轟炸機讓獸人渡河而回的念頭徹底消散，耐祖恩無奈，只能帶著軍隊向西邊轉移。

山路崎嶇，怪石嶙峋，耐祖恩知道這不是條合適的撤退路線，但來自天空的襲擊讓他無可奈何，如果不藉助山區地勢，部落的損失只會更大。

十月。

山谷里的風變得冷冽，讓耐祖恩等人心裡的冷意更勝了幾分。

不過短短三月，一切成空，他們敗走山索，除了身後的追兵，還要面對盤踞在山中的凶獸和險境，士兵們也早已疲憊不堪。

不知道骨伽塔那邊怎麼樣了？

耐祖恩心裡有些期望地想著，若是他直接逃回草原就好了，這樣還能留下些部落的火種。

但很快，耐祖恩就發現自己的心愿落空了。

當獸人的殘兵十不存一，他們終於結束了在群山中的流浪，但在他們面前的，是等候多時的埃里希。

比起錯綜複雜的山路，直接渡河，沿路收復失地的埃里希自然是快上許多，還有時間為獸人準備好這場盛大的儀式。

篝火燃起，七大部落的圖騰和紋章被供奉在搭建好的祭壇上。

蒼老的獸人薩滿們念起古獸語，燃起的熏香直達上空，舞女們搖曳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和沉悶的鼓點交織在一起，為這莊嚴而古老的儀式獻上激昂的樂章。

埃里希端坐在由獸骨堆砌成的座椅上，煙霧繚繞在他四周，像是帶著威嚴而神秘的朦朧，讓眾人看不清臉龐。

面前的石桌上擺滿藥酒，不多不少，正是七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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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場景，耐祖恩等人再熟悉不過了，這是新舊首領的更替，獸人命運的抉擇，部落勇士間神聖的決鬥。

面對送上的蜂蜜酒和烤肉，他們沒有拒絕，也沒有拒絕的資格。

耐祖恩見到了被俘的骨伽塔，出奇的，對方的狀態很好，大笑著坐在那個留給他的位置上，招呼著眾人享用眼前的佳肴，

「你們知道嗎，勇者一定是瘋了！」

猜到了一切，耐祖恩喝了口蜂蜜酒，看著高台上的埃里希，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確實是瘋了！」

沉重的號角聲響起，埃里希站起身，面對著休息好的獸人們伸出左手，高聲宣讀著那則古老的預言。

「...偉大的伊扎拉已經降臨！他全知全能，他偉大慈悲，他是神明的化身，他是救贖的希望！」

「他引導你們翻越群山，再次回到那起始之地，勇士的血灑滿道路，在榮耀而神聖的決鬥中，奏響出終焉的安魂之曲，那是獻給亡者的安息，那是獻給生者的未來！」

埃里希放下手臂，緩緩從高台上步行而下，站在那決鬥場的最中央，平靜地看著耐祖恩等人。

「現在，勇士們，享受你們的榮耀吧！我會站在這裡，直到一切終焉之時，直到你們的苦難被赦免為止，由我，親手把你們拯救！」

早就知道這些的骨伽塔毫無懼色，無視眾人的阻攔，大笑著走到台上。

「聽見了嗎？兄弟們，這是一場神聖的決鬥，如果我戰敗了，他就是你們的新領袖，如果你們不服，可以繼續挑戰他！我說的不錯吧，勇者？」

「沒錯！」

埃里希點點頭，臉上依舊維持著微笑，張開手臂，面向著所有人說道：

「直到塵埃落定為止，我會一直陪著你們，去迎接最後的救贖！」

「哈哈哈！」

骨伽塔暢快地大笑著，隨手撿起地上的大劍，卻被埃里希搖頭制止，

「選你擅長的兵器，我想看看你們各部落獨特的武藝！」

「你說真的？」

骨伽塔眯起雙眼，重新撿起兩柄短刃，在手裡舞了個漂亮的刀花。

和外人對於獸人只會蠻力的刻板印象不同，獸人的七大部落，每一個部落都有自己的獨特武藝，或許並不華麗但卻實用致命。

埃里希笑了笑，手上多了兩柄同樣的短刃，模仿骨伽塔的動作擺出架勢，

「我，全知全能，我，偉大慈悲！」

鏗鏘！

雙刀交錯，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交擊聲，骨伽塔左手一扭，另一把刀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斬向埃里希的脖頸。

埃里希側歪過頭，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刀，同時左手的短刀無聲無息，以同樣的角度向骨伽塔回斬而去。

他也會這一招？

骨伽塔瞪大眼睛，迅速後撤拉開距離，看著肩膀上被劃出的傷口，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不，他在學習！

「我，是神明的化身！」

埃里希立在原地，舞了個刀花，眼神中是毫無感情的淡漠，

「我，是救贖的希望！」

第三日。

黎明悄然而至，第一縷晨光照在埃里希疲憊的臉上，他的身旁散落著許多殘破的兵刃，而他手中的長矛，則是第七種。

喝下最後一碗藥酒，陽光已經透過山巒照耀而來，奔流的河水染上了金色，就像預言中那條，流淌著蜜與奶的黃金河。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三百場決鬥讓埃里希感到疲憊，但他的精神卻振奮異常，拔出旁人遞上的長劍走上祭壇，將它立在中央。

「當勇士們榮耀的靈魂得到安息，當黃金之河從天而來，偉大的伊扎拉將赦免你們一切的苦難和災厄。

那城，將就此而起！那是你們所期望的，救贖之國！」

埃里希背過身面向太陽，台下的獸人們抬起頭，只能看見那具身影沐浴在光中，似真似幻，帶著他們邁向光明的未來！

那正是他們所尋覓的，所等待的...

「偉大的伊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