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地聯勸您接受平等

第二天，心事重重的達莉亞將情況告知給了部落眾人。

與其他人的嘩然相比，身處事件中心的首領雷諾卻表現的異常平靜，只是沉默地閉上眼思索了一番，

「達莉亞，麻煩你請勇者來部落里一敘吧。」

「首領...」

達莉亞有些愧疚地低下頭去，一隻大手扶上了她的頭髮，

「沒事的，孩子，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雷諾的目光看向遠處，「現在該我們做決定了...」

下午，埃里希接受邀請，來到了獸人的聚居地。

「勇者閣下！」

雷諾帶領著人早早地出來迎接，看見埃里希只有自己一人前來，雷諾的心也放下一半。

「你們好！」

埃里希熱情地和眾人打著招呼，得益於勇者的救世主身份和不錯的樣貌，大大小小的獸人們都十分熱情地圍了上來。

有些艱難地擠出人群，跟著雷諾來到房間內，埃里希也不多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

「情況達莉亞已經和你們說過了吧？」

剛落座的眾人表情都是一愣，沒有想到埃里希會如此直白，只有雷諾笑了笑讓眾人退走，房間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雷諾走到埃里希身邊坐下，打量著這位與傳說中不太一樣的勇者，緩緩開口說道：「情況我們全都清楚，選拔首領也沒什麼規矩，誰強誰當。」

「嗯！」埃里希看似滿意地點點頭，隨口補充了一句，「我猜後面還有『但是』是嗎？」

「沒錯！」

雷諾仔細看著埃里希的雙眼，黑色的瞳孔就好像幽深的海底，吞噬著一切窺視著它的目光。

最終，一無所獲的雷諾搖搖頭，「我不明白，如果你需要我們為你戰鬥，我們不會推辭！哪怕是死亡，我們獸人的戰士也願意用性命報答你的恩情。」

「我才不明白呢！」埃里希抬起頭露出笑容，「你們連死都願意，卻不願意我當你們的首領？」

「不是不願意...」雷諾重重地把手敲在桌子上，

「而是一個人類成為一個獸人部落的首領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啦！人類那邊會怎麼看？獸人這邊又會有什麼反應？」

「誰在乎他們？」埃里希無所謂地攤開雙手。

「我們在乎！」雷諾猛然站起身來，兩米多高的身形充滿了壓迫感，一雙黃棕色的獸瞳縮成豎線，「這個世界也在乎！」

「那就讓這個世界去死吧！」埃里希也站起身，毫不畏懼地與其對視。

過了一會兒，身形更高大的雷諾率先敗下陣來，坐在椅子上敲著腦袋，

「我真的不懂，如果你是想要地位和權力，每一個部落都會願意向你獻上族裡最好的姑娘，也會願意聽取你的意見和命令，給你一個『獸人親王』之類的身份，為什麼你一定要試著掌控我們？」

「哦，現在是『我』和『你們』啦？」埃里希玩味地一笑。

「一直都是如此...」

雷諾深深嘆了口氣，思緒漸漸飄遠，「人類治理人類，獸人治理獸人，各族治理各族，互不干預，相安無事，這是最好的結果！」

埃里希看著深沉的對方，撇了撇嘴，「但這不是我要的結果。」

「那你想要什麼結果？」

雷諾的語氣漸漸冷靜下來，「勇者，我知道，你們很尊重我們，這就夠了。

第三任勇者他幫了我們很多很多，但他是個人類，所以他建立的赤龍公國，還是人類的公國！人類接納不了我們，你也會很麻煩。」

「不不不！」

埃里希舉起手指向雷諾，糾正道：「是你們接納不了彼此！」

雷諾張張嘴卻發現反駁不了，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實際上...」

埃里希站起身來到窗口，人類的行商正與獸人的買家討價還價，街道上兩族的孩子正好奇地打量著彼此，卻被雙方的父母匆忙地抱開了。

「種族間的偏見是一直以來都有的，那是智慧生物對相似但不同個體的恐懼，我個人也有那麼一捏捏的傾向，不過不嚴重！」

埃里希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劃出不到一個指間的距離，

「我個人還是很願意讓他們在罐頭廠和發電廠這些地方的重要崗位上渡過美好的一生，我一向如此，為了宇宙的安定繁榮盡些綿薄之力。」

「扯遠了...」埃里希輕咳了兩聲拉回話題，

「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在我看來你們和人類，精靈，矮人這些都是一樣的，你們都是索恩大陸的生靈，都是兄弟姐們...話說你們和人類能生孩子吧？」

「啊？」突如其來的轉折讓雷諾傻眼，最終表情奇怪地點了下頭。

「這就對了！」埃里希激動地一拍手，「沒有生殖隔離，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屬於同一物種，而且你們是不是也能相互輸血？雖然你們是信魔法的，但這不重要！」

「能生孩子就意味著可以通過血緣關係，以親情為紐帶建立起維持穩定社會關係和情感交流的橋樑，到時候形成一個和諧共處，不分彼此的大家庭，所以是叫「索恩族」...」

無視雷諾越來越懵的臉色，埃里希先擺手打斷自己的想法，「算了，『索恩族』太難聽了，你們還是各叫各的吧，現在懂了嗎？」

「...懂了！」

雷諾收起表情，嚴肅地看向埃里希，「你是個瘋子！」

埃里希無所謂地笑了笑，「領先一步是天才，領先一大步是瘋子，你們這個情況就得要個瘋子來破局。」

埃里希拍了拍雷諾的胳膊，「想象一下吧，未來大家不分種族，共同治理著一個國家...」

「這不可能！」雷諾幾乎下意識地否定，「從來沒有人這麼做過。」

「瘋子就是要做別人從來沒有做過的事！要不要和我一起試試，開始這個新的時代？」

埃里希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揚了揚，「快點做決定，我什麼時候能成為你們的首領？我就職演說都寫好了。」

看著埃里希的動作，雷諾苦笑著搖搖頭，「首領的位置可以給你，畢竟我們崇尚強者，也十分欽佩你身為勇者的胸襟與氣度。不過我很好奇如果有人不願意接受這些，你該怎麼辦？」

「怎麼辦？」

埃里希抽出長劍擺弄著，臉上帶著微笑，「這話你應該問他們，消滅不了歧視，我還消滅不了人嗎？」

「那我就明白了！」

聽著埃里希話里的殺意，本就性格好戰雷諾也咧開嘴露出獠牙看向面前的勇者。

還以為是個喜歡喊口號的聖母勇者，沒想到也是個殺伐果斷的人物，這我就放心了...

「對啦，你們獸人的先知怎麼競選？」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