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事情背後的規矩

「今天我很榮幸能和諸位一同見證這歷史性的時刻...」

埃里希站在高台上，在獸人們充滿期盼與熱烈的目光中發表了自己的就職演講。

「從我踏上這片大陸的那一天起，從第一任勇者踏上拯救世界征途的那一刻起，我們始終堅持著一個夢想，而它是深深紮根在這個大陸歷史進程和千千萬萬受壓迫的同伴們的心裡。」

「我夢想有一天，這個世界會真正得到救贖！它不會屬於魔王，也不再屬於少數人，而是屬於自由生活在這片大陸上每一個人...」

在埃里希慷慨激昂的演說下，經歷過獸人最艱難時刻的老人不禁潸然淚下，年輕一輩的眼神中則是滿懷著希望與憧憬。

最後埃里希對著台下淺淺鞠躬，在現場雷鳴般的掌聲和喝彩中，結束了自己的就職演講。

薩特攙扶著脫力的雷諾，慢慢回到對方的住處。

看著一路上默不作聲的雷諾，薩特出奇地沒有唱反調，而是儘可能地安慰道：

「行了，老頭子，輸了也沒啥好說的，畢竟對手可是勇者啊！」

將雷諾扶到床上，薩特熟練地打開對方的櫥櫃，拿出還剩半瓶的烈酒遞給對方，

「這酒不錯，嘗嘗！」

雷諾瞪了對方一眼，還是沒說什麼，接過酒灌了一口，

「我會輸是肯定的，因為勇者成為首領這件事是一定的，我只是有點累了而已。」

「什麼意思？」

薩特看著床上捶著腿肚子的雷諾，不解地皺起眉頭。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因為他是勇者！不是因為他贏了決鬥才成為的首領，而是因為他是首領所以會贏下決鬥，這都是為了部落更好的發展。」

「但是...」

雷諾抬手拍在薩特的肩膀上打斷了他的話頭，

「沒什麼但是的...薩特，你太年輕了，很多事不是取決於它本身，而是取決於它背後那一套不成文的規矩，我父親當年是這麼告訴我的，現在我把他轉告給你！」

看著沉默的薩特，雷諾想起了曾經倔強的自己，把酒扔給對方，

「別覺得委屈啦，能配勇者演一出對手戲也不錯了，你不會以為勇者就這點本事吧？」

薩特沒有回答，喝了口酒等待著對方繼續。

「快有三十年了吧？」想起往事，雷諾感嘆了一聲，也並沒讓薩特等久，

「那時候我還年輕，跟著部落的首領參加了聯軍，在戰場上，我遠遠地見了第四任勇者一面...」

「他怎麼樣？」

「很強！」

雷諾停頓了一下，看著薩特期待的眼神，緩緩開口，

「你見過一個人殺穿一支軍團嗎？像傳說里的那樣，一個人攔住了魔族十五萬軍隊三天，為聯軍的撤退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不可能！」

雖然一直聽著勇者的傳說，但薩特還是覺得那不過是吟遊詩人的加工，下意識地站起身否定，

「如果勇者真這麼強得話，為什麼我們會...」

話未說完，薩特突然想到了什麼，眼裡滿是震驚和不敢相信，雷諾拍了拍他的背，搖搖頭，

「有些事情並不取決於它本身...」

雷諾說完招呼薩特靠近，在對方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個勇者和其他勇者不一樣，他的想法和行動像個毫無顧忌的瘋子，但就是有一奇怪的魔力讓人願意追隨他，我相信他會帶領我們取得繁榮，但更怕他會帶著我們走向毀滅！」

「薩特！」雷諾扶正對方，打量著眼前倔強而衝動的少年，「作為部落里的新一代，你必須要成長起來，明白嗎？」

薩特看著雷諾，這位曾經的首領也沒能逃脫時間的侵蝕，兩鬢漸漸染上了白霜。

「我知道了！」

薩特重重點了下頭，好像要把眼眶裡的淚水甩回去那般。

第二天一早，奧菲娜在庭院里練習著劍術，頭髮盤在腦後，被汗水打濕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曲線。

「早安，奧菲娜小姐！」

兩手端著托盤的伊琳娜路過庭院，向鍛煉結束的奧菲娜打了聲招呼。

「早！」

奧菲娜一邊用毛巾擦拭著臉上的汗珠，一邊看向托盤上豐盛的早餐，眉頭微微皺起，

「又是埃里希的早飯吧？那傢伙真會使喚人，讓他自己從床上爬起來吃不行嗎？」

「沒有關係的。」

伊琳娜輕輕搖頭，臉上露出微笑，「因為是勇者大人每天都那麼辛苦的樣子，所以我也想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是嗎？」

奧菲娜毫不客氣地叉起一塊水果，「我倒是覺得照顧這種廢人的你很辛苦。」

「沒有的事！」

告別了奧菲娜，端著早餐來到埃里希的房間，伊琳娜上前輕輕推了推抱著被子的勇者大人，

「埃里希大人，該起床了！」

「啊...？」

放下餐盤，替迷迷糊糊的埃里希擦過臉，伊琳娜坐在床邊，向埃里希彙報起今天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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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今天下午，光明教會的馬文主教邀請您去參觀新修繕過的教堂。」

「不能推掉嗎？」

埃里希咽下嘴裡的三明治，「我現在和上司有點小矛盾，不方便到她的地盤上亂晃。」

「您已經推了三次了。」伊琳娜出聲提醒，委婉地表示再推就不禮貌了。

「我真是太辛苦了！」

埃里希無奈地嘆了口氣，將餐盤遞給伊琳娜，起床穿起衣服來。

和卡萊爾吹牛鬼混了一上午，買了幾束鮮花的埃里希和伊琳娜來到了修繕過的教堂。

「勇者大人，我們可等到您了！」

一見面，馬文主教就熱情地拉著埃里希問東問西，埃里希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幾聲。

兩人走進煥然一新的氣派教堂，馬文繼續拉著埃里希介紹著教堂的歷史，

「真是十分感謝您的到來，我們收到了好多好心人的捐贈...」

馬文說著，湊到埃里希近前壓低聲音，「您的那份我們也給您留好了。」

埃里希聞言停下腳步，面色嚴肅地盯著馬文，讓對方心裡打鼓。

「馬文主教...」

埃里希突然換上一副笑臉，熱情地挽住對方的手臂，「大家都是同事，沒有必要這麼客氣！」

「誒！」馬文板起臉搖頭，「那您這是跟我們客氣了。」

埃里希也點點頭，「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再客氣是不是就不懂規矩啦？」

馬文摸摸鼻頭，「豈止呢，還有點不禮貌呢！」

「那我就恭之不卻？」

「卻之不恭！」

「願聖光...」

「庇佑於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