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不自然的醫院
為了方便隱匿蹤跡,騎自行車前往醫院,老家這邊沒有夜生活,主幹道晚上人很少,路燈以外的地方被黑暗統治。
這種時候有人比沒人恐怖,寂靜昏黃的路燈下一人一車飛馳而過,老簿背靠我坐在後座上,嚴防經過某個路燈后,車上突然多個人的情況。
這段路不算近,身上也不算冷,趕在午夜前到達醫院,藏好自行車以後繞到醫院後方,我從這裡翻出來的,或許也能從這裡翻回去。
傍晚站著人的窗戶,現在基本都被窗帘擋住了,僅有四個窗戶亮著微弱的光,通過亮度判斷,那裡面沒開燈,最多是點了根蠟燭。
「華鳶,會有這麼湊巧的事嗎?前天在醫院公告牌上看到停電維修通知,停電維修時間剛好是今天,外面的人發現醫院沒開燈都不會起疑。」
「我倒更願意相信無巧不成書,如果是藍腿怪物提前安排好的,那我們這次進去必定是瓮中之鱉。」
窗帘遮擋的嚴嚴實實看不見室內,醫院空地車棚等室外空間沒人沒異常情況。
圍欄后的醫院恐怕還沒有展開剝靈獄,給我的割裂感卻不輸之前碰到的其他剝靈獄,當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變得陌生,這種突變形成的隔絕感遠超任何牢籠。
終究是要面對的,我從翻出來的地方返回醫院,落地瞬間,視野範圍內所有窗戶的窗帘後面都閃了一下藍光。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老簿發現更恐怖的異變。
「華鳶,這家醫院原來有二十四層嗎?」
「什麼二十四層,小縣城的醫院哪來——」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即使把頭抬到最高角度,仍然無法看清最高層。
我在大城市裡上班的時候,見過最高的醫院也不過十五六層,能在幾個小時內把小縣城醫院擴建到二十多層,除了幻覺別無它法。
「老簿,藍腿和黑蟲子們對居住條件要求挺苛刻啊,必須得是高層寫字樓,別的蟲子是往下越挖越深,它們卻喜歡往上爬。」
「先別妄下定論,地下一層也有可能被它們擴建了,只是現在看不到而已。」
老簿推測真正的剝靈獄還在地下,我覺得剝靈獄在那多出來的二十層里,一個可能埋土裡,一個可能摔地上。
「華鳶,我根據值班表和病床數量推測,醫院裡至少有七十多人,再加上最近感冒流感高發季,如果來買葯的人被當場扣下,裡面可能有近百人。」
「以前總覺得老家人少,這次以後再也不會這麼想了,幾十口子人過個田園生活挺好的。」
「桃花源?」
「陰間版桃花源!」
醫療器材垃圾處理間有個通往車棚方向的小門,平時人煙稀少,門上的鎖早已經被撞壞了,從這個地方進入相對安全。
吱呀一聲把門推開,這扇門年久失修發出了很大的噪音,可以說是剛開始就暴露行蹤了,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平時這地方散發著濃烈的消毒水味,不少醫護人員喜歡在這地方抽煙,用消毒水味壓過煙味,這次從進門開始,只聞到了淡淡的鐵鏽味。
綠色的應急指示燈醒目且怪異,箭頭指示方向居然是朝裡面的,走近發現前面是條死胡同,原本的樓梯口現在變成了一堵牆。
我回頭看應急指示燈,綠色的燈光變成紅色,奔跑的小人圖標變成了墜樓的小人圖標,等我再回頭看那堵牆,原本的樓梯口突然出現,只有下樓的台階,沒有上樓的台階。
「老簿,真給你猜對了。」
「不要著急下去,這麼容易被我猜到的事情都不靠譜。」
「啊?除了往下就是往上,不是被你猜到就是被我猜到,難道還有其他選項啊。」
「牆已經消失了,在往前走走看。」
「前面有危險怎麼辦?」
「有危險也會跟著你上樓或者下樓躲不掉的,在一樓還有跑出去的可能,進了樓梯間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我和老簿往一樓大廳方向前進,路過藥房,裡面放西藥的架子也變成了中藥抽屜柜子,每一個抽屜上都沒有寫清藥名。
「老簿,那些抽屜里放著的是中藥嗎?怎麼都沒標註名字啊。」
「在你認知里,沒標藥名的抽屜一般放什麼呢?」
「電視劇里演的,裡面一般是放散碎無人認領的人骨。」
「那就先按這個方向推算,人骨目前對我們沒用,不要去管它,繼續走。」
這段前往大廳的走廊在印象里沒有這麼長,路上出現了化驗室,兒科等房間,這幾個房間原本都不在一層樓上。
來到拍片子的檢查室門前,情況更糟了,安放檢查設備的地方現在放了一口棺材,從裡面飛出幾隻藍色的螢火蟲。
見狀我立刻趴下,不能再被藍色閃光影響到,在我趴下以後,聽到幾聲蟲子撞玻璃的聲音,我只好低著頭半蹲著繼續往前走。
低著頭沒走出幾米,再抬頭已經在大廳里了,引導員平時值班的桌子上乾乾淨淨,連一本流感預防手冊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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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兩側的門診窗口換成了黑玻璃,像極了那天在地下停屍間看到的那種,只不過我接近以後,沒有出現黑蟲蠕動的情況。
「華鳶,先別看門診窗口了,這道鐵網怎麼打開?」
「這種鐵網我只在銀行下班后隔著玻璃門看到過幾次,它是怎麼關的我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怎麼開門。」
「往上走的路被封住了,我們只能回去往下走了。」
「華鳶,且慢。」
老簿站在鐵網前徘徊良久,然後看了看兩邊的門診窗口。
「想辦法撬開門診窗口鑽進去,剝靈獄可能在地下室,但是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救人,只能往上走。」
「你這次帶來的工具里有一個是專門撬門撬窗的吧,當初你為了不被發現,藏得很深,這次肯拿出來還不趕緊用一用。」
「這種工具需要專業人士去備案,藏得深一點能減少麻煩。」
我把一個液壓鉗改裝成了擴張器,功率不足以撬開防盜鐵門,一般的木門和鋁合金窗還是可以操作的。
門診窗口通常只有一個內側的卡扣,從中間很輕易就能撬開,發出的噪音在空蕩的大廳里顯得格外刺耳。
我不敢多耽擱,從門診窗口爬進去后打開房門繞到了鐵網後面,正在這時,身後的樓梯上傳來沉悶的高跟鞋聲。
藉助手電筒光,我看到這家醫院的護士長從樓梯上晃晃悠悠的走下來,護士長是心寬體胖同時熱愛八卦的中年女人。
護士長雖然喜歡聊別人的八卦,但本性不壞,在我住院期間對我十分照顧,特別是我和林護士同時出現的時候,她那雙愛八卦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護士長,滿身污漬,分不清是血漬還是尿液糞便,瞳孔翻白,四肢極其不協調的晃動著。
護士長手拿著針管,不明液體從針頭上滴落,滴在護士長鞋面上腐蝕出一縷白煙,護士長短暫停頓后弓腰作勢,下一秒飛撲過來。
我側身躲過突襲,再回身時護士長已經爬到鐵網上了,四肢翻轉如同一隻大蜘蛛盤踞在蛛網上等待獵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