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御醫你奏凱,別靠近我!
(腦子存放處)
朱厚煒用小小的爪子揉了揉眼睛,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小小的身體顯得虛弱無力,看著雲頂檀梁木的裝飾,硃砂紅帳,遠處站著數位女子,穿著好像是古代宮中的服飾。帷帳前還站著一個看著年紀還挺大的老漢,穿著太監服,沒有一根鬍子。
「這哪啊。。。哥們兒不是在給那趙扒皮改方案嗎。。。」朱厚煒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想著。
帷帳前站著的老漢似是注意到了床上發出的動靜,瞬間轉過來,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表情從驚訝到驚喜再到誇張的流淚,發出了尖銳的娘化聲音。
「醒了!快傳太醫!殿下醒了!太祖皇帝保佑啊!快去報告陛下和娘娘!」
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誇張的表情迅速變成一種欠揍般的諂媚:「殿下,您醒啦。。。」
晃了晃沉甸甸的腦袋似有一段段記憶片段湧入腦海。。。
嗯。。。不是什麼好記憶。。。不是吃藥就是高燒不退在吃藥的路上。。。伺候他的人覺得他必死無疑明面上在他的父母在的時候卑躬屈膝的背地裡基本都快不搭理他的死活了。
只有表情極其欠揍的傢伙,對他忠心耿耿,教訓那些陽奉陰違的人,也算是對他忠心耿耿了。
朱厚煒心裡咯噔一下,就算反應再遲鈍他也知道自己大概率是穿越了啊。
看了看周圍的陳設,作為一個雙非大學卻喜歡混跡在各種展覽設計間的設計學生,朱厚煒大致可以判斷出,這應當是大明年間的皇宮陳設。就是不知道是哪個皇帝在位時期。
心理沒有過多的恐慌和驚嚇,對於二十一世紀優秀的藝術類大學生來說,他為了說服萬惡的甲方接受自己的方案拯救自己的髮際線,朱厚煒當初為了做古風方案可是從讀史書開始的,從正史到服裝史到地方縣誌到國家級大家的著作甚至到野史,他都拜讀了個遍。
經過他不懈的努力,闡述自己結合史學完善的第二十八版方案,甲方心服口服,不出意料的。。。選擇了第一版。。。
真是段不堪回首的回憶。。。
「這是哪年啊?」朱厚煒張了張乾澀的嗓子,發出沙啞稚嫩的聲音問道。
「回殿下,您昏迷近三年了,現在是弘治十一年了。」諂媚的無須男雖然很差異從小體弱多病太醫都束手無策認為活不下去在病榻上昏迷了近三年的二皇子居然思緒這麼清晰,還能這麼流利的說話。
差異歸差異,但諂媚的老太監還是規規矩矩回答了朱厚煒的問題。
「弘治朝啊。」朱厚煒暗暗想道。
有明一朝,傳十六帝,享國二百七十六年。
不和親,不納貢,不稱臣,不賠款。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弘治朝的話相當於大明中期了,雖然經歷了土木堡之變導致國力大大受損,但先有於少保和景泰皇帝力挽狂瀾,後有成化皇帝犁庭掃蕩,再有弘治皇帝十數年的勤政,目前的大明也算得上是中興時期了。
「而且弘治皇帝皇帝可是有史以來少有的老好人啊,那自己是什麼身份?威武大將軍朱壽應該是不可能了,看這病怏怏的樣子,應該是那個早夭的倒霉娃子皇次子朱厚煒吧。
得,上輩子是被甲方壓榨的卑微社畜,這輩子是被牛頭馬面早早帶走的正史憋不出倆屁的皇次子。
「老天爺你對我可太好了。。。」朱厚煒淚流滿面。
看著突然間又不再說話還淚流滿面的朱厚煒,老太監的臉色的諂媚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悲切,尖銳的聲音刺的朱厚煒耳膜陣痛:「傳太醫!快傳太醫!...殿下...殿下...又犯病了啊...」
虛弱的朱厚煒還沒反應過來,宮殿外候著的老御醫已被太監架著扛了進來。
明媚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帶著春的柔和,但朱厚煒卻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
老御醫臉上布滿了皺紋,但雙眸卻炯炯有神,滿頭黑髮,一看就知道是個調養的好手。
只見其從葯童背著的藥箱中打開一個不起眼的包袱,一鋪開~一排明晃晃,足有寸長有餘的銀針映入眼帘,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對老太監和周邊服侍的宮女說到:「快!殿下又犯病了,快將殿下衣物解開,用銀針入穴續命!」
本就剛醒來迷迷糊糊的朱厚煒,還沒反應過來,小小的身體便被背了過來脫去衣物。
「啊!!!」
隨著銀針入體,本還有點迷糊的朱厚煒瞬間清醒了過來,殺豬般的嚎叫從小小的身體里爆發而出,小孩子的嗓音具有的獨特穿透性,使得這凄慘的聲音遠遠的傳播開來。
你個老東西!針灸就針灸,你扎我屁股幹嘛!!!
哎哎哎!一下就得了,怎麼又扎屁股!你家續命針天天扎屁股上啊!
朱厚煒不叫了,小小的身體在本能的驅使下微微顫抖著,卻是咬緊牙關再不敢輕易動彈。
這老御醫一大把年紀了眼神好不好使啊,再亂動別一不小心扎偏了,重新紮還是小事,我這剛重生,直接把我紮成植物人上哪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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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陽光明媚。
老御醫經過診斷,斷言朱厚煒已經脫離了危險逐步恢復了,但朱厚煒沒有絲毫的開心。
因為...從他「成為」朱厚煒到現在小半年的時間裡,他就整整被這些個御醫折磨了七十二天!
還每一個都是巍巍老矣的級御醫,朱厚煒真怕他們一個眼神不好就把自己送走了。畢竟明朝宮裡的御醫是一代代傳下來的,誰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本事,不然明朝越往後一個個都那麼短命。
想想一個個抱著鐵飯碗不知道啃了多少代的古代所謂『名醫』,眯著快要看不見的眼睛給你屁股上來一下,朱厚煒就不由自主打了個戰慄。
「回頭一定要把《赤腳醫生手冊》之類的寶書抄下來專門給自己培養幾個醫護。不然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把小命丟了。」朱厚煒想道。
經過這小半年的時光,他發現他腦子裡上輩子看過學過的知識越來越清晰,就好像電子版被拓印在了腦子裡一樣,這倒是給他對未來有了無數遐想。
什麼?你說明朝宮裡的御醫就真不能用嗎,對於中醫這個瑰寶朱厚煒肯定是很尊重的,但是你要是說那些鐵飯碗的戶籍制度御醫的話...
泥奏凱!莫揍老子!
讓朱厚煒的內心感到一絲暖意的是,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但作為史上最專情的帝王,弘治皇帝對張皇后和僅有的三個兒女是真沒得說。
這小半年以來,弘治皇帝和張皇后基本每天都會來探望他,還有那個史書上被抹黑的不要不要的太子朱厚照,經常偷偷帶著朱秀榮來找他玩。
雖然和明史記載中一樣威武大將軍朱厚照非常跳脫,有個性的不要不要的,但或許就是命中注定天子的身份,讓朱厚照的生活里充滿了孤獨。
沒有同齡的夥伴,所以對朱厚煒這個大難不死的親弟弟還有家中唯一的妹妹就像普通人家裡家中長子對待自己的弟妹一樣,盡自己所能的照顧弟弟妹妹們。
至於朱秀榮......只能說史書上寥寥幾個字的描述不足親眼見到她本人和她本人相處感受到的億萬分之一......
不過,論家庭和睦,弘治朝算是獨一檔了。
「咕~」朱厚煒還想憑藉著大病初癒賴床的時候,肚子突然開始打雷抗議起來。
唔...有那麼點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