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房和地,這怎麼好意思呢
「辭行?」
「出宮?」
太皇太后張眸,似有不解,朱厚煒才多大,就算年齡再翻一番也沒到封王外放的時候啊,翻兩番還差不多,怎麼身體剛恢復又是封王又是離宮的,哪條都不合理啊。
這真的是他那個祖宗之法大於天的弘治孫兒的旨意?
「曾祖母,不知......您老人家有什麼可告誡孫臣的嗎?」朱厚煒不敢去看太皇太后和張皇后的眼睛,期期艾艾的說道。
這兩可是後宮的兩座大山,一位是弘治皇帝一生唯一的摯愛,一位是弘治皇帝少年時最大的庇護人,經歷過土木堡的強大存在,在萬貴妃手下保全了小弘治,可以說沒有太皇太后就沒有弘治皇帝的皇位,弘治皇帝最敬愛的長輩,這兩人身為後輩的朱厚煒都得罪不起啊。
好在,老太太雖在後宮擁有莫大的身份地位,卻恪守大明後宮不得干政的主旨,看了看朱厚煒稚嫩的臉,身處手握住了朱厚煒的手,作為歷經數朝的後宮第一人,太皇太后享盡了榮華,手部的保養也是極好的,全然不像一個老人,更像是一位中年貴婦的手。
但終究年華易老,握著朱厚煒小小的手,看著坐在自己懷裡歪著腦袋思索弟弟為什麼病剛好就能出去玩而自己卻要學一大堆所謂的規矩的小公主朱秀榮,太皇太后露出慈祥的笑臉。
「不懂為何煒兒你為何這麼小你父皇便要封王讓你出宮,但哀家想,你父子如此自有你父子的道理,哀家老啦,只期盼你們好好的就好。」
是啊,她老啦,已經到了從心所欲的年紀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後輩們已經有了決定的道路,便讓他們自己走吧。
張皇后看著自己的兒子,想說點什麼。
她捨不得自己這苦命的兒子,雖身在皇家,卻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怎麼自己的丈夫如此狠心,不能讓孩兒在身邊多陪陪自己呢。
「煒兒......」張皇后嘴唇張了張,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看著這一個兩個快emo了的樣子,朱厚煒蚌埠住了,怎麼開始感嘆起歲月變遷了,我只是出宮做瀟洒王爺了,不是死了啊......
朱厚煒淚牛滿面,這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啊,不應該是心疼兒子和曾孫的兩個長輩刨根問底最後各種不捨得自己的戲碼嗎,怎麼變成這樣了。
自己的老媽看上去倒是有話想說很捨不得自己的樣子,太皇太后倒是看得挺開,可這也看的太開了吧,為啥連生命都感慨上了啊,我也妹有說出去很危險要死外面了吧。
還有自己那個小姐姐,坐在太皇太后眼睛瞪楞老大,那表情恨不得是要和我一起衝出去流浪天涯一樣......
朱厚煒內心一萬匹始祖靈獸踐踏而過。
「那個......兒臣只是出宮養病,不是脫籠的鳥兒不回來了......」朱厚煒打破了這個三四個人三四種情緒的怪異氛圍......
「既然是你父皇的決定,母后便不好多說什麼,但皇兒你在外可要多注意身體,若有不適須立刻派人進宮告知父皇母后,知道了嗎。」這位華麗的貴婦終究是沒說出反對的話,現在的大明還不至於像神宗她老娘一樣為了張居正大大的帥臉而干政。
得,白白糾結了一路怎麼和後宮的兩位大大講......朱厚煒覺得自己是個哈皮......
「不過皇兒,出宮后,你父皇給你封的府邸是哪座皇莊,如果條件不好,母后再幫你去和你父皇爭取爭取。」張皇后還是忍不住開口伸出來自己母愛的橋樑。
「是啊煒兒,你身子弱,跟哀家說說,可不能去偏僻荒涼的小角落裡啊,那不利於你身體的恢復。」太皇太后也反應過來了,這孩子身體弱啊,這去給荒涼的屁疙弄里,那不是嗝個了屁的。
喵的,這就是咱華夏的傳統美德嗎,這還是我印象中薄涼的皇家嗎,朱厚煒又要內牛滿面了......
「母后,父皇是本意是想兒臣在幾個皇莊裡面選一個,但兒臣想去西山,便請父皇改封西山了。」朱厚煒甚是乖巧,好孩子有糖吃,沒看到太皇太后曾奶奶和張皇后媽媽都很愛自己這個乖孩子嗎,裝乖是種學問。
看著乖巧的朱厚煒,張皇后忍不住開口:「你父皇前段時間倒是有意賞賜張家一些西山的地,不過你那兩個沒出息的舅舅近段時間經常因為這啊那啊的事情被彈劾,陛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如這地,母后便轉送給你吧。」
西山的地耶,在這煤還是只能燒出有毒氣體不能取暖的時代,西山的地其實挺廉價,皇帝會送人也就不稀奇了。
可是母后把它轉送給我的話......
嘻嘻,想想就讓人流口水。
發財啦發財啦。
終於可以躺在小錢錢上吹著嗯嗶大談理想說自己對錢不感興趣了。
太皇太后看著送地的張皇后,想了想后說道:「哀家倒是沒有西山的土地,周家倒是有,但哀家既已入了皇家,哪有逼娘家給宮中送禮的道理,這地皇帝和皇後為你準備了,想來也不缺哀家這一點......」
「不過......」
太皇太后停頓了下,似是在回憶著什麼。
「不過哀家當年在京郊倒是有間府邸離西山倒也不遠,既然你要出宮,不如便將這府邸給你做了自在的小窩吧。」太皇太后鳳目微閉,和藹的說道。
「謝皇祖母、謝母后。」朱厚煒心裡一喜,這走一趟地和房子都解決了,這感情好啊。
......
傍晚,朱厚煒難得回到自己的寢殿,畢竟前兩天都和老哥討論「國家大事」去了,不過怎麼回事啊,那些太監宮女咋都沒了,雖然模糊的前身記憶里,這群勢利眼都沒什麼好相,但自己好了后她們也是戰戰兢兢的,怕自己報復。
可自己不是還沒報復嗎,怎麼都不見了。
畏罪潛逃?
不能吧。
這裡是皇宮欸,你們還能跑上天嗎?
算了,不管他們,朱厚煒搖了搖頭,本皇子......哦,不對,現在要稱自己本王了。
本王馬上就要離開皇宮了,你們不來招惹本王更好,誰搭理你們畏罪潛逃去哪裡了。
「猜猜我是誰?」剛進入正宮,朱厚煒的眼睛就被一雙白嫩的小胖手遮住了,故意壓下去狀沙啞的音色也難以掩蓋本人稚嫩的甚至還帶著點奶音的小嗓子原有的味道。
「姐,還玩這招呢,這宮裡就咱們三個孩子,還就只有你一個女孩,愛玩這招的也只有你一個。」朱厚煒笑著揭穿她。
「沒意思沒意思,厚煒你怎麼這麼無趣,就不能裝作猜不出陪姐姐玩會嗎。」少女放下軟乎乎的小胖手,朝著腰,朝著朱厚煒指指點點,活像一隻小夜鶯。
來人正是比朱厚煒大一歲的親姐姐,弘治朝的小公主——朱秀榮。
「姐,你都多大啦,還玩這些小孩子把戲。」朱厚煒有些無奈,這個姐姐太活潑了點,就喜歡玩這些小遊戲。
「什麼小孩子把戲,你才多大,你就不是小孩子啦,老實交代,為什麼這麼小就要出宮,這麼想躲著你姐我呀。」朱秀榮揪著朱厚煒的耳朵,笑嘻嘻的問道。
「疼疼疼,姐,我就出去養個病,你想哪去了,你可是我親姐,我怎麼會躲著你呢,纏著你還來不及呢。」朱厚煒吃痛,哇哇大叫。
作為弘治皇帝的獨女,她被保護的很好,沒有其他時期公主需要應對的各種麻煩,作為太子朱厚照的妹妹,她又被保護的有點太好了......教宮廷禮儀的嬤嬤稍微對她凶一點被朱厚照知道這嬤嬤都得擔心受怕好一陣子,朱厚照還從小帶著朱秀榮玩,以至於朱秀榮的性格跟他哥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某些方面還猶有過之......
「哦?這麼愛姐姐呀。」朱秀榮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這個滿臉諂媚的弟弟,哼了一聲。
「那前兩天你和皇兄吃獨食不叫我?合著兄妹三個就姐姐我是外人唄。」朱秀榮惡狠狠的(自以為的)露出自己的小虎牙,自以為很冷酷的說道「還親自下廚呢,還做了好幾個菜呢,還和平時吃過的有不同的滋味呢,啊?」說著氣呼呼的嘟起了嘴。
朱厚照!朱厚煒用腚想都知道,肯定是這傢伙說漏了嘴!真是個大嘴巴,不知道背著朱秀榮吃東西被發現有多恐怖嗎。
看著笑容逐漸危險的朱秀榮,朱厚煒果斷開口,「不能夠,怎麼可能會忘了姐姐吃獨食呢,這不初次嘗試心裡沒底怕叫姐姐來了后掃興嘛,今晚晚膳,就晚膳,弟弟馬上給你露一手。」說著卷了卷衣袖,轉身朝著御膳房走去,看著跟在自己背後像塊木頭一樣的錢安,朱厚煒狠狠瞪了他一眼。
混世女魔王來了你看到了不會提醒我一下嗎,整體憋不出幾個屁來,真是個木頭腦袋。
錢安看著朱厚煒的眼神心裡暴風哭泣,這小祖宗宮裡的小太監們誰敢惹啊,他之前只是一個照顧朱厚煒起居的老太監,因為忠心耿耿才被弘治皇帝定為伴伴的,一把年紀了混在快死的皇子身邊當伴伴,錢安能有什麼壞腦筋啊,只是個忠心耿耿沒有腦袋的大太監而已啦。
......
一頓乒乒乓乓,簡單的三菜一湯便被端了上來,經過上次,御膳房的太監們已經沒那麼無措了,但還是戰戰兢兢的。
朱厚煒姐弟兩個也不管這些個小太監,裝進食盒便離開了御膳房。
「香!」朱秀榮吃的都快咬舌頭了,嘴裡塞了一大塊紅燒肉,也顧不得燙,嘴裡一個勁的嘟囔著。
在朱厚煒陪著朱秀榮吃晚飯的時候,殊不知,東廠里,一群太監宮女吃鞭子也吃的正歡,時不時還沾點涼水好吃到尖叫......
陪朱秀榮吃完了飯,朱秀榮交給他一疊地契,說是母后答應他的西山的土地還有太皇太後送的府邸。
朱厚煒拿著東西再次回到宮殿,想著這次沒人再打攪自己打瞌睡了吧。
結果......
又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