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越發懷疑

顏回就坐在關小刀旁邊。

關小刀怎能放過這個機會？邊吃邊悄聲問他：

「顏回先生，『五五三十』……是怎麼回事兒？」

那顏回一笑：

「你真不知道？」

關小刀道：

「是啊，我真不知道。」

「那……這樣啊。」

顏回把嘴一抹，站起，大聲說道：

「諸位，請稍微靜一靜，大家邊吃邊聽我說一件事兒啊……」

大家便靜了下來，不少人還往這邊兒望。

顏回道：

「大家一定還記得『三八二十三』那件事兒吧？」

一人在鄰桌應道：

「怎麼不記得？老師說過好幾回呢。」

顏回沖那人一拱手：

「那就請子路師兄再給簡單說說，如何？」

那子路道：

「好啊。

「說你這個顏回呀，有一次和一個買布的人，因為『三八是二十四還是二十三』起了爭執。

「你堅持三八二十四，那人卻堅持三八二十三，你們誰都不肯讓步，便去找老師評理。

「你說，如果你輸了,就把帽子輸給買布的；

「那人說，如果他輸了,他寧肯輸上腦袋。

「老師問明了情況，毫不猶豫地就判了三八二十三對。

「結果，你把帽子輸啦。

「你當然不服，認為老師是老糊塗了。

「老師只說了一句，『顏回呀，你說帽子重要還是腦袋重要？』

「你才恍然大悟，服了老師啦……」

顏回道：

「謝謝師兄……

「今天我要說的是，就在前不久，當我聽老師說要找這個凡人小孩兒探討問題時，我老不服氣了。

「心想，這個小孩兒有什麼呀？

「我便用『三八二十三』這個題目去試了他一下，當然我做了些改動。

「沒曾想，這個孩子竟然說出了和老師說的一樣的話，我……服啦。

「的確，剛才冉耕師兄說得對，老師就是老師，眼光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說著，把酒杯端起：

「來，小刀同學，敬你一杯！」

關小刀不好意思了，只好也站起來小喝了一口。

喝完了，關小刀剛想坐下，忽又站起：

「要說三八二十三，我也想起來一個故事，是姥爺講給我聽的。

「顏回先生，您要不要聽？」

那顏回道：

「要聽要聽！」

遠處有人喊：

「小刀同學大點聲，也讓我們聽一聽！」

關小刀便清了清嗓子，大聲講了起來：

「姥爺說，他小的時候,他家門口的菜市場有一位賣菜的老頭兒。

「他總是算錯賬，什麼二九一十六啊，三八二十三啊，五七三十四啊，每回都是自己吃一點兒虧，大家都以為他傻。

「眼見在他這兒總是能或多或少佔到些便宜，所以許多人都願意買他的菜，他的菜便總是能夠賣完。

「有一天，姥爺見老頭兒賣完了菜樂顛顛地往回走，想追上他告訴他帳算得不對。

「誰知，追到跟前，聽到老頭兒正偷偷哼著小曲呢。

「『三八二十三，人人笑我憨。不是不識數，只為全賣完……』

「姥爺一下愣住啦。

「後來，他問我，你說，老頭兒到底是傻還是精？……」

那顏回聽了頻頻點頭：

「智慧，智慧啊。舍小節而取大義、吃小虧而佔大便宜，值得我們學習一輩子啊。」

大家又鼓起掌來。

這樣一來，氣氛更加熱烈了。

接著，許多人過來敬酒，彼此說著恭維的話，十分熱鬧。

關小刀注意到，只有那個孟子表情淡定，似乎對這些事興趣不大。

心道：

對了，聽爸爸說過，孟子是亞聖，是儒家學派僅次於孔子的存在。

想來，他也一定屬於「自古皆寂寞」那伙的吧。

關小刀插空又偷偷問顏回：

「顏先生啊，您跟我說句實話，孔子先生……真的在山上？」

顏回十分肯定：

「是啊。」

說完，看著關小刀，顯然是大感奇怪：

這小孩怎麼老糾纏這個問題呢？……

宴會結束的時候，大概不到人間的晚上九點。

回到住處，幾人又聚到了關羽的房間。

還沒坐穩當呢，便有人敲門。

孫勝靈起身開了門。

只見一人，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微胖，麵皮白晰，立在門口：

「後學宰予冒昧來訪，沒有打擾吧？」

關羽急忙把宰予讓了進來：

「先生不必客氣，您可是第一個來訪的人，哪有什麼打擾呢。」

那宰予進了屋，看了看幾人，也不再說客套話：

「諸位，我這個人就喜歡開門見山，直來直去。

「請問，關小刀同學今日在宴會上當面詢問孔子先生是否真在山上，是不是你們……發現了什麼？」

關羽不動聲色：

「我們沒發現什麼呀。怎麼，您……發現什麼了？」

那宰予點頭：

「不錯，我早就發現了有些不對，所以想和你們做個互相印證，看看，是否真的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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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關小刀一愣：

「難道……孔子先生真的沒在山上？」

宰予搖頭：

「不。孔子先生的確一直在山上，今天下午還參加了我們的分組討論呢。」

「那麼……」

「九天玄女」問：

「你發現了什麼不對？」

宰予道：

「我……我總覺得孔子先生與以前不大一樣。」

「是嗎？」

「九天玄女」問：

「有什麼不一樣？」

宰予搖搖頭：

「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那樣的一種感覺。感覺……您明白嗎？」

「九天玄女」點頭：

「我明白……」

關小刀乾脆直接問：

「宰予先生，您……您是說，您懷疑山上的這個孔子不是真的孔子，是嗎？」

「沒錯。」

宰予點點頭。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

關羽也問：

「如果真是這樣，您打算怎麼辦呢？」

宰予道：

「如果真是這樣，我懷疑這是一個陰謀，甚至，我懷疑孔子先生可能遇到了危險，我當然要挺身而出啊……」

「九天玄女」打量著宰予，忽然問道：

「對了，本宮聽說，你曾經被你的老師罵作『朽木不可雕』，是嗎？」

那宰予並不尷尬：

「是的，確有其事。」

關小刀感到好奇：

「您做了什麼，您的老師要那樣罵您？……」

那宰予「嘿嘿」一笑：

「我上課不好好聽講，睡大覺唄。」

「啊？」

這可是大出關小刀意料：

「您……您也有上課睡大覺的時候啊？」

「是啊。」

宰予調皮一笑：

「你有沒有？」

關小刀道：

「我沒有，我不敢啊。不過，我同學有……」

那宰予道：

「你沒有……那可是挺遺憾的。

「你下次來這麼一回唄？

「告訴你啊，上課睡大覺，老香啦！

「不用怕，大不了也給你來一個『朽木不可雕』。

「我們一起『不可雕』，沒什麼了不起的……」

那關羽眉頭一皺，顯然對如此明目張胆的教唆不滿，語含諷刺：

「宰予先生，看來您不是一個好學生啊。」

宰予微微一笑：

「呵呵，的確，在人間那會兒，在下……算是老師最不得意的弟子啦。」

「九天玄女」接話：

「先生何必太謙虛呢？

「本宮聽說，你口齒伶俐，擅長辭辯，雖然常常出人意表，倒也自成風格。

「後世不也把你納入『先賢』之列了么？」

宰予道：

「不錯，正是老師的罵，使我知恥而後勇了呀，我才下了些功夫跟老師學習，也算……小有所成吧。

「為此，我一直對老師心懷感恩，特別挂念他的安危，這才今日冒昧來訪。」

「九天玄女」嘆了口氣：

「沒想到，你老師當年最不得意的學生反倒最挂念他。

「你老師要是知道了，一定要感慨萬端啦……」

正說著，又有人敲門。

孫勝靈開門一看，這次是冉耕。

那冉耕先看到了宰予：

「原來『子我』師兄也在……

「不好意思啊，師兄，老師要見幾位貴客，您得另找時間啦。」

宰予一笑：

「我們已經聊完啦。」

關小刀給宰予遞了個眼色：

「您可以等我們一會兒啊。

「我估計，孔子先生不會耽擱太長時間的……」

孫勝靈一笑：

「你咋知道？」

關小刀一本正經：

「他肚子疼啊，哪會這麼快就好了？」

冉耕也笑了：

「小刀同學的確聰明。

「老師確實還沒有完全好。

「不過，他也是急著見到小刀同學啊，所以病情稍有好轉，就帶病堅持工作啦。」

冉耕領著幾人很快來到了一個房間。

進了屋，便看到桌前坐著一人，穿著便服，但那「七露」的特徵太明顯了，不是「孔子」是誰？

哦，也不一定，也許他是冒牌的「孔子」——陽虎呢？

哎呀，前不久剛出了個真假孫勝靈，難道，這次又要來一出真假孔夫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