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莫愁兒又愁了
易逐雲的心中已然明了:
「打傷自己的定是李莫愁。
「至於小龍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然而,李莫愁為何要撒謊?」
易逐雲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一掌之傷,想來是因為自己口無遮攔,提及長大要娶她為妻,惹惱了這女魔頭。
「可如今,李莫愁卻又為他療傷?」
這其中的曲折與深意,讓易逐雲感到十分困惑。
李莫愁見他眼神閃爍,不敢直視自己,柔聲道:
「雲兒,我不能收你為徒,但是我可以傳你功夫。
「出了山莊,你不要稱我為師父!」
易逐雲心知這女魔頭行事詭異,難以捉摸,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他強忍緊張,微微點頭,叫了聲「仙子姐姐」。
表面上恭敬應承,心中卻已打定主意:等傷好了,要儘快想辦法脫身!
……………
李莫愁對這「仙子姐姐」的稱謂頗為歡喜,彷彿青春又在她身上煥發。
她雖已三十有餘,然古墓派的內功心法使她容顏不老,外人眼中,依舊如二十許人。
她微微一笑,如花之綻放,春風拂面。
易逐雲只一眼望去,心中便如小鹿亂撞,他暗自告誡自己:
「她不過是長得漂亮點,其他的不過爾爾。」
李莫愁輕啟朱唇,說道:
「雲兒,你此次雖遭師妹所傷,卻也是因我而起。我定會幫你報此仇的。」
易逐雲連忙道:
「師父,此仇不報也罷,你與師叔本是同門,猶如一家。」
李莫愁疑惑道:
「為何?她傷你至此,你不恨她么?」
易逐雲搖了搖頭,含糊其辭:
「不恨,不恨。弟子只怕師父因我而受傷,那樣弟子心中實難安寧。」
李莫愁聞言,嫣然一笑,戲謔道:
「這一掌若是我打的你,你又如何?」
易逐雲道:
「師父若是打我,定是弟子有錯在先,弟子豈敢有恨?」
他心中卻暗想:「恨又有何用?我若能打得過你,你又豈能傷我?」
李莫愁輕嘆一聲,說道:
「雲兒,你心地善良,但須知江湖險惡,你若輕易信人,只怕會吃虧。」
易逐雲道:
「師父放心,弟子乃是赤練仙子之徒,誰人敢欺?」
李莫愁心中歡喜,卻仍告誡道:
「江湖中藏龍卧虎,高手如雲,切莫因我之名而輕敵,更別以為提我名號就能鎮住對方。」
易逐雲微微一笑,道:
「我便不提師父的名諱了,以免徒增紛擾。」
聞言,李莫愁一愣,手中玉勺停在半空。
易逐雲繼續道:
「若是提及師父的名號,只怕會引來眾人嫉妒,他們或許會因此而加倍欺凌於我。」
李莫愁秀眉微蹙,問道:
「他們為何會嫉妒於你?」
易逐雲笑道:
「師父容顏絕世,能得師父垂青,傳授武藝,已是我莫大的榮幸。
「更何況,若是讓他們知曉師父還親手喂我服藥,只怕天下男兒都要與我為敵。」
李莫愁心中不禁歡喜,卻仍故作嚴肅道:
「哼,你這小子,休要油嘴滑舌。」
易逐雲笑道:
「若是我這油嘴滑舌,能使得這葯更易入口,那便也算是它的功效了。」
李莫愁噗嗤一聲笑出,嗔道:
「你這小鬼頭,倒是會說笑。
「你才十四歲,這些言辭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易逐雲道:
「我爹和我娘就這麼說話的……」
接著又嘆了口氣,「只是他們已經亡故了……」
李莫愁心中一陣惻然,見他說得誠懇,不似作偽,便也不追究。
她腦中忽地閃過那句「待我長成,必娶你當老婆」,心中一陣亂跳,臉上微微泛紅。
不再多言,迅速將葯餵給易逐雲,叮囑他好好休息,便轉身離去。
易逐雲心中對李莫愁既敬又怕,是以時時處處恭維奉承,只求能討她歡心。
他心中暗想:「你雖然打了我兩掌,可我也短時間內得到了《赤練心經》,我便不記恨你了吧,可我總該是怕你的……」
易逐雲心中一直以楊過為錨點,希望自己功夫不會落後於楊過。
楊過天賦異稟,是萬中挑一的練武奇才,同時又會有諸多奇遇,要追上他可不容易。
因為他知道肝帝干不過奇遇,奇遇干不過掛逼。
「若是給我個好掛……
「得了,還是靠自己心裡踏實些!」
這般想著,他又沉沉睡去。
……
夜色深沉。
李莫愁又來了,她細細探查易逐雲的傷勢,不由得面露驚色。
她原以為易逐雲至少需得數月方能康復,豈料他體內真氣流轉,恢復之速竟出乎意料,看來再過三四日,便可恢復如初。
更令她驚奇的是,她輸入易逐雲體內的真氣,竟被他那奇特的經脈體質所融合凈化,化為己用。
半個時辰過去,易逐雲已能自行運功。
李莫愁見狀,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起身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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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拂衣袂,香氣四溢,令人心曠神怡。
易逐雲心中一盪,也停下了運功,眼見李莫愁欲離去,他急忙出聲喚道:
「師父——」
李莫愁轉過身來,秀眉微蹙,問道:
「雲兒,你還有何事?」
易逐雲望著她,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他低聲說道:
「師父…你…你笑起來,好美——」
李莫愁心中一陣歡喜,但口中卻佯怒道:
「休要胡言亂語,你這小鬼頭,怎的如此不正經?」
易逐雲原本心中怕她,但受傷之後,得她悉心照料,心中不禁生出了幾分依賴。
此刻見她溫婉可人的模樣,心中也不怎麼害怕了。
他靈機一動,故意裝出一副孩子氣的模樣,說道:
「師父,等我長大了,我想娶你為妻,你看好也不好?」
李莫愁嬌軀微顫,雙頰如晚霞般火紅,玉手揚起欲給對方一記耳光,但目光觸及他那張純真無邪的臉龐,心中不禁一軟,玉手隨即收回,迅速轉過身去,背對著他,聲音略顯顫抖:
「你…你…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我決不輕饒!」
易逐雲假裝天真,胡說八道:
「師父,你若不嫌棄我年紀尚幼,我願娶你為妻!村中黃狗剩,比我還小一歲,都已成婚了呢!」
李莫愁呵斥道:
「休得胡言亂語,日後休要再提此事!
「否則…我必廢你武功,逐你下山!」
易逐雲佯裝失落,低聲道:
「哦…知道了…」
如此直白的表白,即便是歷經江湖風雨的李莫愁,也未曾遇到過。
以往遇到的輕薄之徒,早已命喪她手。
她哪裡知曉,易逐雲的心性自由無拘,並非在「垃圾大宋」這等壓抑的社會中長成。
她不再多言,轉身逃也似的離去。
易逐雲此舉實為試探,他了解一些李莫愁的性情,故意「打直球」表白,意在觀察她的反應。
他雖不知李莫愁心中所想,但深信她不會因此殺他,因為情感正是她的軟肋。
而李莫愁亦不知他心中所謀,況且這已是第二次聽聞如此言語,第一次乃是偷聽,此次卻是當面告白……
易逐雲與她的博弈已悄然展開。
他完成「祛魅」之後,竟效仿起藍星上的「龍哥」來。
——「你喜不喜歡我?喜歡的話,咱們先拉拉手;不喜歡的話,那就拜拜,我忙著肝等級呢!而且現在一件橙裝也沒有!」
他心中暗記一句:
「任何男人在任何情況下,都有可能吸引任何女人!」
他深知李莫愁定不會接受,如此一來,日後他便有了離開的借口。
……
李莫愁踏入自己的香閨,房門緊閉,但心跳如狂濤般翻湧不息。
她喃喃自語,聲音帶著幾分自嘲:
「小破孩,居然說要娶我為妻——
「哼!我這年紀,足以做你娘親了……」
心中又是一聲長嘆。
「他兩次險些因我喪命……」
她輕嘆一聲,似乎在責備自己:
「李莫愁啊李莫愁,你怎可胡思亂想?
「他只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哪裡懂得男女之情!」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她正自陷入哀怨之中,卻突然驚醒。
「不對!」
「大大的不對!」
「雲兒這孩子,看似天真無邪,實則心機深沉。
「凌波與無雙那兩個丫頭,都被他哄得團團轉。
「他絕非表面那般單純,反而比同齡人更加成熟……」
「看來,我一直誤會了他,他對我,確是真情實意!」
想到這裡,李莫愁的心跳更是如擂鼓般急促。
「我……我怎會接納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少年……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又想到:
「但他是那個願意為我赴死的男子……
「而且還不止一次,他對我從未有過絲毫怨恨……」
李莫愁心亂如麻,練功時也無法靜心,索性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她本是一個愛鑽牛角尖之人,古墓派的人似乎都如此,尤其在情感一事上更是如此。
尚未問清自己內心是否喜歡對方,便又開始在心中各種假設。
「倘若我與雲兒在一起,必會遭受世人恥笑,唯有隱居山林,方能避開世俗眼光!」
「不可不可,我怎會生出這等念頭!」
「雲兒,你這小混蛋,真是害苦了我!」
李莫愁又開始努力說服自己。
「他或許只是迷戀我的容貌,並非真心相待!」
「我對他,不過是師父對徒弟的關心,絕無男女之情!」
李莫愁如此反覆自我安慰,不知東方既白。
易逐雲自然不知,他那番告白,竟在李莫愁心中掀起了如此驚濤駭浪。
古墓派的壓抑——
封建社會的束縛——
李莫愁極端的性格——
成了願意為李莫愁而死的男子——
這一切,屬於是buff疊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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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時分,陽光初照。
陸無雙推門而入,手中拎著些吃食,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
易逐雲見是她來,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想是李莫愁因昨夜之事,不好意思前來相見。
他望著陸無雙,感激道:
「師姐,勞你費心了。」
陸無雙微微一笑,說道:
「師弟,你客氣了。
「你受傷這幾日,師姐和我都是寢食難安,只盼你早日康復。」
說著,將吃食和湯藥輕輕放在桌上,又關切地問道:
「師弟,你現在感覺如何?傷勢可有好些?」
易逐雲道:
「多謝師姐關心,我的傷勢已經大好,再過幾日便可痊癒了。
「這幾日未能幫師姐分擔些雜務,心中甚感過意不去,日後定當加倍努力,以補這幾日之失。」
陸無雙聽他這麼說,心中卻是另有一番思量,說道:
「師弟,你何必如此辛苦。
「師姐我也想學學你,讓師父對我也另眼相看。」
心中暗自感慨,她從未見過李莫愁對人如此上心,幾日幾夜不眠不休地為人療傷。
易逐雲心想:
「師姐以為我幹活勤快,師父才會對我青睞有加……
「這卻是大大的誤會了!
「師父不好好傳授你武功,實是因為你們之間有著深仇大恨啊!」
他心思電轉,臉上卻露出微笑,說道:
「師姐說的是,我以後便聽師姐的便是。
「只是在我眼中,師姐一直是金枝玉葉般的大小姐——
「那些粗活雜務,倒是更適合我這等粗魯農夫。」
陸無雙聽了,不禁啞然失笑,端著一碗粥走到榻前,說道:
「什麼大小姐不大小姐的,我跟師弟你一樣,哪裡有什麼分別。」說著,將勺子遞到易逐雲嘴邊,笑道:
「來,喝粥!」
易逐雲輕嘗一口粥,心中湧起一股淡淡的惆悵:倘若莫愁兒未曾釀下陸家血案,那該是何等美好的光景……
他輕嘆一聲,挺直腰板,接過陸無雙手中的粥碗,笑道:
「師姐,勞煩你了,這碗粥我自己來。」
陸無雙見他恢復得如此迅速,心中不禁大感驚奇。
數日之前,他還奄奄一息,如今卻已行動自如。
她笑著打趣道:
「若是大師姐知道你如今能自己喝粥了,定是歡喜得緊!」
易逐雲哈哈一笑,反問道:
「那二師姐你呢,是否也為我高興?」
陸無雙點了點頭,眼中欣喜:
「那是自然!」
易逐雲心中暗自竊喜:看來舔還是很有效果的!
他接著問道:
「對了,瑾寒如今怎麼樣了?」
陸無雙笑道:
「我和師姐輪流照料她,今日師父已經接過去了。」
易逐雲很快將粥喝完,陸無雙接過碗,轉身又去取那碗湯藥。
待易逐雲喝湯藥時,她壓低聲音問道:
「師弟,師父可曾傳授你何種武功?」
易逐雲眉頭微皺,心道:
「她定是察覺出李莫愁並未真心傳授她武藝,這才轉而向我詢問。」
他也不想隱瞞,便依著洪凌波所言,緩緩道:
「師父曾傳我一本《赤練心經》,只是大師姐曾言,此心法男子修鍊尚可,女子修鍊則易走火入魔,乃至七竅流血而亡……」
陸無雙聞言,面上頓時露出失望之色。
易逐雲見她如此,忙安慰道:
「師姐莫憂,日後若有適合你修鍊的武功,師弟我絕不藏私,定當與師姐分享!」
陸無雙勉力一笑,點了點頭。
易逐雲心中卻暗想:
若是按照原著中的情節,莫愁兒若非因情花之毒而葬身火海,以陸無雙的武功,怕是一輩子也難以報仇雪恨了!
他又十分同情陸無雙的遭遇,同時也不希望李莫愁受到傷害。
這深仇大恨,當真難以化解,除非有那掃地僧般降臨,將她們一一洗腦,讓她們忘卻紅塵俗事,通通出家……
他心中又嘆:
「若是我娶了莫愁兒,她造下的孽,我也一併承擔了……
「她雖不願嫁我,但我卻不忍見她受到傷害……
「這其中的矛盾,當真難以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