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又想跑?
耶律燕笑道:「芙妹,你也想嫁給我們家相公嗎?」
郭芙臉色一變,斥道:「胡言亂語,誰會想嫁給這樣的賊子!」
耶律燕笑道:「就算嫁了也是枉然,師父看管甚嚴,到現在我還是獨守空閨呢。」
她言罷,一陣笑聲響起。
幾個女子的臉頰都染上了紅暈。
郭芙心中苦澀,自己雖仍是清白之身,卻已因種種變故,與那人糾纏不清。想到此處,她不禁淚水盈眶,卻強忍不讓它落下。
不知不覺間,四人一雕已疾行十餘里,來到一座小山腳下。上得山來,幽香撲鼻,夜色中隱約可見諸多花卉,顯然是有人精心栽培。
至一屋前,周遭靜謐,抬眼望去,只見牌匾上書「冰心齋」三字,兩側楹聯道:寒夜冰心同月色,春風俠骨共花香。
真是個隱居的好地方!
忽然,齋內傳來聲響,耶律燕立刻示意眾人噤聲。
四人躡手躡腳地靠近,貼耳傾聽。
只聽李莫愁柔聲道:「雲兒,乖兒,你這些日子有沒有想念我?」
易逐雲道:「莫愁,你這是從哪兒學來的?」
李莫愁正色道:「認真些,這不是你希望的樣子嗎?」
「想你想你,」易逐雲道,「哎呀,輕些,疼疼疼!」
李莫愁道:「快住手,凌波她們似乎回來了。」
「真像做賊一樣。」易逐雲嘆了口氣,又高聲道:「別偷聽了,快進來伺候夫君。」
四女聞言,啐了一聲,推門而入,穿過小院,直奔入閣樓。
但見易逐雲盤膝而坐,袒露上身,李莫愁正為他包紮左臂上的傷痕。原來他左臂被金輪國師的兵器所傷,傷口深可見骨。
李莫愁瞥了郭芙一眼,不悅道:「為何把這小蹄子帶來了?」
易逐雲笑著招呼道:「芙妹,快過來……」
李莫愁手下一緊,易逐雲痛得大叫一聲。那神鵰蹣跚著進了門,低頭咕咕叫了幾聲。易逐雲心想,這大鳥怎麼也被帶來了?
耶律燕道:「路上遇見兩位高手……」遂將所見之事細述一番。
易逐雲沉思道:「想來是黃藥師無疑。」
郭芙驚道:「是我外公?」
「不錯。」易逐雲點頭。
在他眼裡,黃老邪乃是極品「逼王」,定潛伏在暗中,向來只在關鍵時刻現身,以顯其超凡脫俗。而且每次都能如願以償,從未失手。
待四女坐定,李莫愁輕啟朱唇,語氣冷淡:「都交出來吧。」
耶律燕不解其意,問道:「師父,交出什麼?」
李莫愁道:「離婚文書。」
耶律燕道:「弟子那份早已丟了。」
李莫愁望向洪凌波與完顏萍,二人亦低聲道已毀。
李莫愁面色一沉,厲聲道:「欺瞞為師,可知後果?」
耶律燕心中忐忑,只道實情已明。洪凌波與完顏萍亦不敢多言,對李莫愁甚是忌憚。
李莫愁語重心長道:「雲兒身陷劇毒,命不久矣,僅餘數月時光。屆時我生下孩兒,便要隨他而去,你們都是我門下弟子,雖被迫成婚,幸得保住清白之軀。為師希望你們日後都得善緣,並助我撫養遺孤。」
諸女聞言大驚,齊望向易逐雲。
耶律燕急切道:「師父,相公中了什麼毒?咱們當速尋解藥才是!」
李莫愁嘆道:「此毒已透重關,融於血脈,縱有良藥亦難回天。」
郭芙怒道:「可是那金輪法王所為?」
易逐雲尷尬一笑,未予回應。
李莫愁則接道:「正是此人。」
郭芙勃然大怒,起身道:「果然是這賊禿!我現在便去為你報仇!」
易逐雲忙道:「芙妹莫急,那賊禿武功非同小可。」
郭芙道:「他已經受傷了,有雕兒相助,他不是我對手。」
易逐雲搖頭道:「非金輪所為,快坐下。」
李莫愁輕咳一聲,道:「乃波斯妖女所為。」
易逐雲又道:「也不是她。」
郭芙、耶律燕、洪凌波、完顏萍四人面面相覷。幾人都對易逐雲有所情義,此刻悲憤交加,場面一時陷入沉寂。
耶律燕起身,取了一件衣服,親手為易逐雲披上。她坐在二人身後,一邊為易逐雲繫上衣帶,一邊柔聲道:「相公,我們今晚洞房吧,我也給你生一個。師父雖是懷上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兒子,我們每人都給你生一個,總能生出個兒子,算是給易家留個后,你看可好?」
易逐雲心中感動,很想笑出來,但也強忍著,抓住耶律燕的玉手輕撫,柔聲道:「燕兒,我其實……」
耶律燕忙打斷道:「相公,我知道對你來說,兒子女兒都一樣,但我們每人生一個,以後師父的孩子多幾個兄弟姐妹,互相扶持豈不是更好,好過一個孩子孤孤單單的,多可憐啊。」
易逐雲心中卻有些無奈,扭頭看了李莫愁一眼。
李莫愁冷著臉,心想燕兒這是哪學來的,竟說得這麼有道理,可心裡醋意滔天,真真好難接受。
「師父,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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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燕偏過頭,靠近李莫愁。
「不成體統!」李莫愁冷哼一聲。
耶律燕鼻端輕動,秀眉微蹙,問道:「師父,哪裡來的石楠花的味道?」
說著又嗅了幾口。
李莫愁偏過頭去,臉頰飛紅,道:「是外面的花兒。」
耶律燕嘀咕道:「不是四五月才開么?」
李莫愁心中暗惱,正色道:「方才咱們說的孩兒……啊,不,是離婚文書的事情,你們既然已經毀去,為師親自給你們每人寫了一份,以後你們各尋良緣去吧。」
說著,從懷中取出幾張紙,展開後分別遞給耶律燕、完顏萍和洪凌波。
三人接過一看,都神色黯然。
郭芙心中好奇,湊近洪凌波手中紙張,見右上角赫然寫著「休書」二字,不禁看向李莫愁,開口道:「你怎可代他寫下休書?此等行為,不合禮法,更是悖逆人倫。」
「我已是他的妻子,何來禮法?」李莫愁笑道,「況且,此事與你又有何干?你若想要,我還不樂意寫呢。」
郭芙怒道:「你……簡直不可理喻,真是邪魔外道。」
易逐雲只覺腦仁疼,心緒疲憊,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要靜心療傷,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李莫愁道:「你又想跑?」
易逐雲朝耶律燕、完顏萍、洪凌波紛紛投去抱歉的眼神,口中卻道:「我去哪兒是我的自由,誰也沒有資格干涉,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你……」李莫愁怒目而視。
「你什麼你?」易逐雲道,「男女之事也就那些,什麼愛啊愛啊,生啊死啊,都他媽是扯淡,我告訴你最重要的是什麼,我理解的是,我喜歡你我會取悅你,你喜歡我你也得取悅我,而不是我管你你管我。總之,全部滾蛋,你也被休了。」
拂袖而起,大步而出,直奔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