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娘們的怨氣,為何比我還重
關鍵時刻,宗主月無痕現身,強行將二人分開。
接著朝著二人訓斥起來:「同門之間,大打出手!傳出去,豈不被人笑話?」
「噗~」雷霸道噴出一口老血,紅著眼指著柳無極大叫,「是他無理!教唆弟子毆打我徒兒,老夫不過找他要個說法,他便以命相搏!簡直不講道理!」
「哼!」柳無極衣袖一甩,神色冷漠,「小輩之間,切磋一下再正常不過,要怪就只能怪你那徒兒太過廢柴!」
「即將築基的人,連一個鍊氣二層都打不過!你是怎麼有臉來找我要說法的?菜,就要多練。」
「你……」雷霸道氣得跳了起來,「若不是她使陰招,怎麼可能是平之的對手?就她那資質,正面應戰,要是能打過我家平之,我現場倒立吃翔!」
「呵~」柳無極眼睛一斜,「我看你是真的餓了。」
「你!!!」
「怎麼?不服?那就來戰!」
「夠了!」眼看二人又要打起來,月無痕一聲怒喝,「區區小事,也值得大打出手?你們身為長老,更該關心的是宗門的發展前景!不是為了些小事,在這裡互相撕咬。」
「還有半月,就是內門大比,能不能在此事上點心?」
接著月無痕將目光看向了柳無極:「小師弟,別告訴我,這次你天池峰又要棄權?」
按照慣例,雲溪宗每隔一年都會進行一次內門大比。
七大主峰,拔得頭籌者,將代表雲溪宗參加半年後的百宗大比。
數年來,天池峰從未參與。
他下意識的認為,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棄不棄有區別嗎?」
柳無極還未開口,雷霸道忍不住嘲諷起來,「就他座下那幾個歪瓜裂棗,隨便哪峰的弟子都能碾壓,我要是有些人啊!乾脆把天池峰解散算了。」
「啊對對!」柳無極怪笑兩聲,當即反懟了回去,「也不知誰的親傳,被我那歪瓜裂棗按在地上摩擦。」
「那是她不講武德!」雷霸道腦門青筋直跳。
人趙平之多板正一小伙兒,現在已經連他媽都不認得了!
「你怕不是老糊塗了,真打起來,誰跟你講武德?」
「好了,你倆能不能別吵?」月無痕再次將二人勸開,目光看向柳無極,「小師弟,這次內門大比,你天池峰……」
「去唄~」柳無極伸了個懶腰,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也是時候讓他們活動一下筋骨了。」
他竟然破天荒的應下來了!
月無痕有些不太理解,目光看向了下方的池雨。
難道是因為她?
可那丫頭才不過鍊氣二層啊!
靈根一眼就看出是雜靈根,很雜很雜的那種,簡稱……
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此話當真?」
「說一不二。」
「好!既然如此,還請小師弟勿要食言!雷長老,我們走吧。」話畢,月無痕拽住雷霸道,轉瞬消失不見。
「師尊,您沒事吧?」看著柳無極落下,池雨一臉緊張地上前詢問。
這大腿可不能有任何閃失,必須得抱緊了。
「我能有什麼事?」柳無極揉了揉她的腦袋,微微一笑,「師尊一隻手都能吊打他,時候不早了,下山去吧。」
月光下,師徒二人緩步下山。
行至半山腰,柳無極停住腳步,指了指下山的小路:「為師就送你到這。」
「嗯~師尊早些歇息。」池雨乖巧地點了點頭。
眼看池雨走遠,柳無極再也壓制不住,扶著旁邊小樹吐出一口鮮血。
臉色也在這一刻變得蒼白無比。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漬,自言自語道:「真是,越來越勉強了呀!也不知,我還能撐多久,咳咳~」
……
下山的路,看似不長。
但走下來,才知道是有多麼的不容易。
腳酥手軟的池雨拄著一根撿來的木棍,背著那跟棺材板有得一拼的劍匣,咬著牙關顫顫巍巍地行走在山間小路上。
月光下,那道人影顯得是那般弱小、可憐,而又無助。
「就這裡吧。」
雙腿已經發軟,池雨不想動了。
隨意選了一處較近的洞府,拿出令牌打開結界走了進去。
整個洞府外圍爬滿了某種不知名的藤蔓,從藤蔓密集度和粗細可以判斷,這裡至少得有上百年沒人居住。
進入內部她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這洞府豈止百年沒住過人?
要是沒有成千上萬年,她倒立洗頭!
裡面蜘蛛網密布,跟盤絲洞似的暫且不提。
最讓池雨受不了的是地面上的灰塵,一腳踩上去,就跟走進了雪地一般,直接陷到了膝蓋。
此刻洞府內有兩個人。
一個是池雨,另一個也是她。
因為,她裂開了。
本想另換一處,又懶得走路。
根據猜測,條件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略微恢復了些體力,當即化身清潔小能手,拿起牆角那同樣沾滿灰塵的掃帚拖布,開始忙活起來。
花費了整整一個時辰,才勉強收拾出來一間小屋,和半個大廳。
「今天先就這樣吧。」
不是池雨不想努力,主要是身體情況不允許,她可不想成為修仙界第一個因為打掃衛生累死的冤種。
正準備去找點東西填飽肚子,忽然感覺背後像是有什麼東西飄過,猛然回頭卻又什麼都沒發現。
一股寒意襲來,池雨打了個寒顫,擼了擼滿是雞皮疙瘩的胳膊,自言自語道:「不會有阿飄吧?」
接著又自嘲一笑:「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哪來的什麼阿飄阿怪?菇涼你又為何放聲哭泣……」
就在她哼著歌走出洞府的那一刻,一團白色的影子漂浮在半空中,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某人逐漸遠去的背影。
……
夜深人靜。
精疲力竭的池雨鑽進被窩,合上了疲憊的雙眼。
渾然沒有察覺到,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暗處注視著她。
迷迷糊糊中,感覺身上有些沉重。
像是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壓在身上一般。
她猛然坐起,果然發現一披頭散髮的白衣阿飄,正以一個標準的騎馬姿勢,騎在自己身上。
兩手舉過肩頭,一副要把人掐死的架勢。
四目相對,池雨的瞳孔逐漸放大。
「啊~」
刺耳的尖叫聲,劃破寧靜的夜空。
這叫聲,讓阿飄很是享受。
她最喜歡看到人這驚恐的表情。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卻讓她始料未及。
只見一隻玉足逐漸在視線里放大,「呯」一聲踢中她的腦門。
阿飄猝不及防,如同皮球一般,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方才停下。
接著耳邊響起少女那憤怒的咆哮聲:「你誰啊你?」
活了幾百年,還是頭一回被人這麼踹,阿飄多少有些懵,她仰著臉訥訥道:「我是阿飄……」
「然後呢?」池雨兩手一抄,語氣森冷,「阿飄很了不起?要給你頒個獎?」
「不是,我……」
「不是什麼不是?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池雨柳眉一挑,指著門外一字一頓道,「給!我!滾!」
不是?她哪裡來的勇氣說這些?
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
阿飄眼眸一彎,正欲發狠,卻不想在池雨看來,她這完全就是要哭的前奏。
猛地將床板一拍,怒喝:「哭!你今天敢哭一個我看!信不信我明天穿條黑絲,跑你墳頭上蹦迪?」
「瞅瞅你那樣!嚇唬得了誰?連個妝都不會畫,還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我要是你,找根月經帶把自個勒死!滾!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劈頭蓋臉一頓訓,把人家吼得是一愣一愣的。
怎麼個事?
這娘們的怨氣,為何比我還重?
阿飄呆坐在地上,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接受不了。
「沒長耳朵?非要挨了打心裡才舒服?」見其還跟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兒,池雨更是怒不可遏。
四下里尋找一番,抓起床邊的拖鞋奮力丟了過去。
好好好,惹不起你,我躲還不行嗎?
阿飄當即抱頭鼠竄。
剛飄出房門,便聽得那女人的聲音再度傳來:「把門帶過來!」
「哐當~」
「輕點要死啊?」
……
這一晚,阿飄姐徹夜難眠。
想自己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受過這等委屈。
這要是傳出去,不得成為阿飄界的恥辱?
越想越氣的她,唰一個瞬移,又來到了池雨的床邊。
看著床上熟睡中的少女,她目露凶光,緩緩將手掐了過去。
就在即將接觸到對方脖子的一剎那,只見其墊在枕頭下的劍匣,散發出一道耀眼的金光。
「呯~」,阿飄來不及反應,被那道金光擊中,倒飛出去,硬生生將牆壁砸出一個人型的大洞。
「噗~」落地的瞬間,阿飄口中噴出一口綠油油的液體。
她一臉驚恐地看著床上還在熟睡中的少女,張大的嘴巴,至少能放進去一個半斤的蘋果。
這才看清,少女枕頭下墊著的,竟然是那天機劍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