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林家現狀
只見那古舊的木桌上，孤零零地擺放著兩道菜肴：一道是色澤翠綠的炒青菜，另一道則是金黃誘人的炒雞蛋。
雖說乍一看上去還算可以，但實際上著實簡陋了不少呢！
要曉得呀，自打莫遠開始掙到錢之後，家中飯桌上幾乎每日都有好幾道菜肴，什麼雞、鴨、魚、肉之類的那可是從未間斷過。
想當初剛來到這個家時，雞蛋對於大丫和二蛋來說可真是視若珍寶般珍貴得不得了，然而如今他們卻對其已有點不屑一顧啦。
倒並非是這倆孩子變得挑食起來，而是因為莫遠他本人本就是個十足的吃貨，只要一有空閑時間便會絞盡腦汁地琢磨出各種新奇美味的吃法來。
所以啊，漸漸地全家人也都習以為常了。反正她有本事掙錢嘛，吃又能吃掉多少呢？能吃才有力氣幹活兒，願意吃東西才能多多掙錢呀！
長此以往，家裡人不僅完全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甚至連林雪都感覺要是每天的餐桌上少了些葷腥，吃起來都會覺得不太對勁了。誰能想到來到滬市這座繁華大都市后，頭一頓飯竟然這般簡單清淡喲！
這讓兩人一時之間還有點兒難以適應呢。不過即便如此，他倆也並未多說什麼，畢竟就算只是這麼簡簡單單的飯菜，估計父母以及小弟也是很難吃到的吧。
因為莫遠分明看到，就連這為數不多的雞蛋，也是方才王婉茹匆匆出門，向鄰里借回來的。
也許對於林雪和莫遠的突然到訪毫無防備，所以才會如此措手不及。但從這個細節當中，其實也能瞧出端倪——他們家中平日竟然連雞蛋都是稀罕物。
若不是林雪等人今日的意外到來，恐怕這三個成年人，今兒個晌午就只能以一小盤炒青菜果腹了。
別說是莫遠覺得有些難以適應這般清苦的飲食了，就連林雪心中都不禁暗暗泛起嘀咕。
遙想當年，自家雖說家境算不上大富大貴，只能算是普普通通，但父母皆在學校里擔任職務，每個月都能有一份穩定的薪資收入進賬。
在那個時候，一家人的小日子過得還是相當不錯的。每一周，家裡都會特意去市場購置一些新鮮的肉食回來，好好地打上一頓牙祭，犒勞一下全家人。像雞蛋這類常見的食材，更是從來沒有短缺過的時候。
然而時過境遷，再看看眼前的景象。只見林雷那雙筷子猶如疾風驟雨一般，不停地朝著那盤香氣撲鼻的炒雞蛋伸過去，他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狼吞虎咽，彷彿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品嘗過如此美味的食物了一樣。僅僅從這一點，便能輕易地看出，平日里他們家的伙食狀況實在是不怎麼樣。
面對著這樣的情景，莫遠和林雪兩人也只是心不在焉地象徵性地動了幾下手中的筷子，潦草地吃上那麼兩三口之後，便再也提不起食慾來了。
而那一小盤本來數量就不是很多的炒雞蛋，轉瞬間竟然差不多全都被林雷風捲殘雲般地吃進了肚子里。看到這一幕，王婉茹一邊忍不住輕聲責備起林雷來：「哎呀，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也不知道讓著點別人！」
另一邊又趕忙滿臉歉意地對著莫遠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天你們來得實在是太過突然了，我這邊一點兒準備都沒有，等到了晚上，我一定會好好地補上一桌豐盛的飯菜，來招待你。」
莫遠自然微笑著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完全理解：「沒事沒事，是我們來得太匆忙啦，一路上舟車勞頓的，實在有些疲憊不堪，所以確實沒啥胃口，吃得少些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嘛！」
於是乎，大家就這般草草地結束了這頓飯。待一切收拾妥當后，眾人再次圍坐在一起。
此時，林雪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疑問，開口問道：「爸媽，你們如今怎麼過得如此拮据呢？我方才瞧著小雷那副模樣，顯然平日里你們的飲食狀況也不太好呀！怎會變成這樣子？是不是遭遇了什麼變故？！」
原本還算融洽和睦的氛圍，瞬間變得詭異而凝重起來。林振南和王婉茹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儘是難言的苦澀與無奈。
他們似乎並不想向林雪透露其中緣由。
然而，坐在一旁、剛剛吃完飯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林雷，聽到姐姐林雪的發問，卻忍不住竹筒倒豆子般地大吐苦水：「姐，你可不知道哇，多虧你們今天過來了，咱們家才能吃上這盤香噴噴的炒雞蛋。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都已經有大半年沒嘗過這滋味兒啦！要不是因為你們來，估計我還不知啥時候能吃到呢！唉，都是因為咱家現在窮得叮噹響，幾乎快要揭不開鍋嘍！」
「啊？竟然嚴重到這種地步嗎？」林雪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只見林雷毫不猶豫地將事情說了出來，林振南見狀，知道已經無法繼續隱瞞下去了，他重重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哎，小雷說得沒錯啊。實際上，這件事真得好好謝謝你還有莫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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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如今吃的這些東西，可全都是靠你寄回來的那兩筆錢才買到的呢！要是沒有你中間寄回來的那兩回錢，咱家恐怕早就揭不開鍋、斷糧了！
這大半年以來，家裡可是一分錢的收入都沒有哇。照這樣發展下去，我都琢磨著要不要去做點兒小本生意來維持生計了。你瞧那些從鄉下返城的知青們，回城后沒能被分配到工作，很多人不都紛紛做起了個體戶，搞些小買賣嘛，日子過得倒也挺滋潤的！我就不信了，難道咱一家人還能活活給餓死不成？」
林雪聽到這裡，正想要詳細詢問一番，卻又見林振南如此這般說著，一旁的林雷卻是喜出望外，興奮地喊道：「爸，您終於想通啦？我老早之前就跟您講過，當個體戶也是個不錯的出路呀！我明白您一向臉皮子薄，心裡放不下面子。不過您儘管放心好了，您不用親自出面拋頭露面的，只要您點頭同意讓我出去闖蕩闖蕩，我有信心能夠把這個家給撐起來，養活大家絕對沒問題！」
林雪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地聆聽著父子倆你來我往、此起彼伏的對話聲。
然而，她卻如那丈二和尚一般，根本摸不著頭腦，全然不知他們究竟在熱烈地討論些什麼。
要知道，自己的父母可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啊，一直在學校里兢兢業業地從事著教育工作，成績斐然。
如今，他們回城已然大半年之久，可為何會突然淪落到家中連鍋都難以揭開，甚至不得不考慮去做個體戶來維持生計呢？這個巨大的反差讓林雪感到無比困惑和震驚。
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疑惑的林雪開口問道：「爸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你們不是一直都領著穩定的工資嗎？」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王婉柔緩緩地走上前來，輕輕嘆了口氣后，開始向林雪講述起事情背後隱藏的真相。
「哪裡還有什麼工資喲！我和你爸爸自打回城以後，馬不停蹄地趕到學校報到，滿心期待能夠儘快重返講台。可是誰能想到，校方只是淡淡地告訴我們，需要等待進一步的通知和安排才能確定具體的工作事宜。其實，這其中的深意，咱們又怎會不明白呢？
別人早就已經順利地恢復了工作崗位，唯獨剩下我們夫妻二人在這裡苦苦等待。不用說，這肯定是你小姨一家在背後搞的鬼！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罷了，非要如此刁難我們！但我偏偏就不吃這一套，我憑什麼要向她低頭認輸？絕對不可能！」
在一旁傾聽的莫遠，伴隨著他們激烈的言辭交鋒，漸漸地也大致了解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