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奸商與行家
郭謝客抬眼瞧了瞧，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開，吞吞吐吐道：「看店子老闆有些面目不善，還是別過去吧。」
常御風一把拉住他，直言道：「師父，那家『九友齋』老闆不就是楚老前輩么？去年你被他坑過。」
郭謝客有些尷尬道：「真的么？我怎麼忘了。」
成白眼見雙方似有姦情，問道：「是你們的熟人么？」
常御風低聲道：「龍脈門掌門聖主楚良行，也是楚亢天的太祖父，七十二賢者排名第九，自號『天下老九』。」
楚亢天聲稱龍脈門的門面遍天下，在善會城也有一席之地，難不成就是這家店？
常御風接著道：「楚良行與丹鼎會號稱『天下老六』的掌會龍頭姜桀，是善會城最大的兩個奸商。」
成白想了想，只覺姜桀賣的貨好像沒什麼問題，不禁打聽道：「他們奸在何處？」
常御風悄聲道：「一兩次可能看不出來，接觸久了你便會知道，奸商是有等級的。無奸不商，無狼不貪，他們倆是其中高級貨色。」
說話間，眾人來到楚良行店裡。
九友齋門面寬大，明顯比周圍敞亮氣派，溫馨的燈光和舒適的桌椅營造出賓至如歸之感，店內一角擺著一隻虎背熊腰，頭似河馬的呆萌吉祥物，看著就格外吸引人。
半卧躺椅上的店主身長僅有四尺，是個周饒族老者，一臉悠閑自得，見到客人光臨，銳利眼神早就一個個看得清楚，連忙起身招呼。
「這不是鎮獄劍派的郭大聖主么？稀客呀。上回你說不要的那塊真武岩，被別人出三倍價格買了，可惜啊可惜。多少年了沒見過如斯碩大無朋的貨，千載難逢的良機，專門優惠價給你留著都不要！」
郭謝客低聲道：「我帶行家朋友看過，裂得嚴重，縫隙裡面灌滿了蛇瓶草汁，強力膠水粘在一起，誰買誰虧，幸好沒買。」
楚良行堆起滿臉笑容道：「怎麼可能呢？！絕對純天然。真武岩有粘在一起的么？沒那回事，你朋友看錯啦，真是不識貨喲。收走的客人打造了好大一張真武石床，感激我都來不及！錯過就算了，來看看別的，一件比一件好，有喜歡的儘管出價，樣樣大漏，買到就是賺到啊。」
常御風直截了當道：「有無為境的妖獸內丹么？」
楚良行道：「無為境內丹可算罕見貨色，有是有，價格不便宜。」
說罷打開身旁的展櫃，從諸多貨色中挑出一顆快有拳頭大的內丹，輕輕放在桌上，紅色的多面球體有五個符文閃爍微光。
郭謝客俯身細看道：「火系內丹，莫非是……莫非是……」
楚良行道：「熔岩火龍王的萬年內丹，八十萬兩黃金，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常御風欣喜道：「與龍伯內丹同品階，很般配呀，大白兄弟，你看貨色如何？」
一個水系，滋養萬物，靈動而柔潤；一個火系，毀滅萬物，熾熱而狂暴。
水火之力相生相剋，也可相輔相成，高明煉器師用以煉器，恰到好處能讓法寶威力倍增，很不錯的選擇。
成白瞧了兩眼，笑道：「有其他的么？」
楚良行滿臉震驚道：「盡善盡美的貨色，別家可沒有，還不夠滿意么？」
成白道：「的確是熔岩火龍內丹，可惜年份未到萬年，頂多五千年，並非族中王者。」
楚良行拿起內丹，叫道：「小兄弟你看走眼啦。沒有萬年修為，怎會有這麼大顆？五大符文何其難得，你好好看清楚，除了熔岩火龍王，難道會是別的么？」
成白如實道：「火龍千年才得內丹，三千年內丹道紋才可結成符文，五千年內丹有四十五個面，萬年內丹有九十個面，並非看個頭大小。龍族或者亞龍族符文多少需要看資質，修為同樣時間，資質越高者符文越多，熔岩火龍王通常不止五個符文。黑蛉，我說的對么？」
「主上英明，說的沒錯。」
黑蛉探了探龍首，甩了甩龍尾，誰都能看得出他是條龍，龍族出面證明，豈能有錯？他的三千年內丹修成七個符文，都沒有自稱龍王。
楚良行啞口無言，悻悻然將熔岩火龍內丹放下，死撐著道：「都是行家，可不能變著花樣砍價。看你識貨的主，算便宜點兒，給40萬兩黃金如何？」
價格一下減了一半。
郭謝客哼了一聲道：「楚老九，你又想騙我錢。」
楚良行理直氣壯道：「錢財乃身外之物，哪兒有寶物好？不想要，我就賣給別人了哩，莫要後悔啊。」
常御風出價道：「普通熔岩火龍內丹不能賣得太貴，20萬兩黃金行么？」
楚良行將熔岩火龍內丹收回展櫃中，換了另一顆小些的介紹道：「20萬兩買這個非常合適，玄龜內丹，乃仙獸血脈，也很難得。」
郭謝客搖頭道：「玄龜不是玄武神龜，離仙獸遠著呢。沒有別的了么？」
楚良行眨了眨眼道：「郭聖主，你是老主顧了，不如暫存一百萬兩黃金在我龍脈門賬上，成為內部會員。一旦有好貨，便能優先通知貴號取貨，賬上扣款，輕鬆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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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謝客撇嘴道：「去年我好不容易退出來的。什麼會員？分明是白給錢讓龍脈門先花個夠，想要回來千難萬難，七除八扣，坑死人不賠命，方便二字是對你而言。這般空手套白狼之事，再也休想讓我去做。」
成白上下打量著旁邊似乎紋絲不動的吉祥物。
有些商戶喜歡在自家門面擺放偌大一隻，引人注目可謂別出心裁，總能讓路過的客人忍不住多瞧幾眼，招徠進店一探究竟。
「這頭比蒙熊的內丹賣么？」成白突然提議道。
楚良行連連擺手道：「此乃非賣品，不能賣。」
呆萌吉祥物居然是活的，聽聞交談睜開了雙眼，圓溜溜的黑豆小眼珠瞪著成白等人，河馬般的大嘴張口欲噴。
楚良行急忙踮起腳尖，抬手摁住他道：「店裡都是客人，不可動粗。」
郭謝客見惹怒靈獸，匆匆拉著常御風走開，成白帶著黑蛉和池鍾銘快步跟上。
常御風輕聲道：「五洲大陸僅有一頭比蒙熊，化龍境奇獸，展開身形將近千米之巨，為龍脈門鎮派靈獸，想不到一直跟隨在旁。」
成白沉吟道：「看來內丹很難買到稱心的。」
常御風嘆息道：「購買晶核比較容易，內丹就難多了，特別是好的貨，一顆起碼能造就一件高品質靈器，甚至魂器！誰肯輕易出讓？放眼整個善會城，楚良行的貨已算上乘之選。就像他說的，我們不買，也有別人會買。」
成白提議道：「仙華閣出售的龍伯內丹，未上架群英雅會之前，大部分是我收購了去，煉製成身上同類寶甲。常兄若有需要，將其中一件的丹靈拆下，以原價八十萬兩黃金價格，轉讓給你如何？」
「如此最好。」常御風聞言大喜，卻不禁有些奇怪，「可是為何要拆卸寶甲？此舉損失一件法寶，得不償失啊。」
成白將上回與雙面巨人大戰破損的碧靈寶甲取出，展示道：「這件寶甲與強敵對決時被刀氣刮傷，丹靈完好，功能尚在。與其考慮修復，不如拆卸出完好部分，煉製成其他寶物，僅此一次機會。」
郭謝客將寶甲接過細看，點頭道：「很不錯的寶衣，可惜損壞了。丹靈的確絲毫未損，也是龍伯內丹，可以收購無妨，如今有了兩顆龍伯內丹。不知小兄弟煉製魂器工價多少？」
成白粗略估算，道：「一把魂器寶劍工價算240萬兩，龍伯內丹一顆80萬，共計320萬兩黃金。郭前輩看如何？」
郭謝客心裡滿意價格，比長生會划算，卻將寶甲交到常御風手上，遲疑道：「御風，你來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