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泉台殿

「沉入海底不止萬年了。深海中有一種名為水晶蛞蝓的妖物，喜歡附著金屬礦物之上分泌粘液，改善環境生存，長年累月腐蝕，連紫金都成了這般模樣，一般煉器師認不出來。若不是銹斑之處暴露少許材質特徵，我也要錯過了。」

成白能夠認出來，還是因為傳承魔方熏陶之故，更重要的是紫金在宇宙七大流通貨幣中佔據地位非常高，不能不多加關注資料。

黑蛉道：「水晶蛞蝓雖然羸弱，分泌的粘液卻很是強悍。被腐蝕日久歲深，不知寶物能保留幾分作用。」

成白道：「靈性流失，禁制磨滅，也不見丹靈或者聖魄存在，要麼早就被鮫人拆走，要麼根本沒有保存下來，等於是塊殘片，最好是煉化材料，去除雜質再利用。」

池鍾銘道：「七萬兩黃金得到一大塊紫金，師兄撿了大漏吧。」

成白笑道：「何止撿漏，幾乎等於白送了。按材質算有十多斤，約莫等於上億兩黃金。」

兩人一龍談笑風生，走向泉台殿。

一眼見到這座宮殿，陰森之感撲面而來。儘管它脊樑高聳，檐角飛揚，展現出以往所見無可比擬的莊重而精美，但是成白總有揮之不去的感覺，彷彿面前是一座巨大的陵寢。

泉台殿內的氣氛更為壓抑，燈光昏暗，走廊幽靜，古老的石雕、壁畫帶著冷漠和憂傷。

前殿大廳中央擺放著一口巨型石棺，刻滿繁複精美的圖案，古老紋路蘊含著神話般的壯麗與榮耀。

棺蓋大開，內中隱隱透出冷冽的陰森，這便是九重淵入口了。

廳堂寬廣，只駐留少數幾個周饒族人，為首一名紫袍老者問道：「參與會試的考生么？哪個族的？」

池鍾銘對成白附耳低聲道：「大周王朝太師宇文剛烈，七十二賢者排名第十八，也是大周第一高手。」

宇文剛烈看似年長，實則耳聰目明，聽得清楚，露出笑容道：「第一高手不敢當，天地之間能人異士甚多。小朋友可有族中王者勳章？」

成白出示獵人王勳章。

宇文剛烈神識掃過，頷首道：「君子族獵人王沒錯。建議過得了萬物天梯39層再進入九重淵，門檻只高不低。有些門派弟子不自量力，沒到境界便踏入棺中，多半有去無回。」

成白知曉對方看不上自己表面的境界，不以為意道：「秘境開啟了么？」

宇文剛烈道：「棺蓋開了，不等於秘境入口開啟。九重淵開放時，需要在這口石棺中灌注水銀為鑰匙。老夫正在準備，明日巳時才能開啟。」

成白收起獵人王勳章，告辭離開。

宇文剛烈盯著他的背影，皺起眉頭道：「這麼多考生，首次遇到難辨修為深淺，看不明資質高低的。王者勳章中神識印記顯示姓名，成白？從未聽聞。」

成白走出泉台殿，回頭望了一眼，疑惑道：「善會城布局若是以整個宇宙為基礎，星辰殿對應的無疑是雲界星海，那麼泉台殿對應的是什麼呢？難道有一處星界狀似陵寢么？」

黑蛉和池鍾銘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俐童想必知道。

但至今為止，傳承魔方做為深藏若虛的底蘊，少有展示人前，特別是這種人多事雜的地方，成白還沒有底氣帶著未認主的仙器到處拋頭露面。

他搖了搖頭，將事不關己的疑問拋諸腦後，回到星辰殿，打算尋個僻靜之處煉製新寶物。

阮陶然已經醒來，卻是渾身疲乏無力，精神萎靡，需要休憩靜養。

李晧天建議道：「二十八殿外還有八千四百座小型宮殿分佈四方，每座各有數量不等的精舍。只需憑自家令牌入住其中一處，閉關修鍊無人打擾，是善會城不成文的規矩。」

正說話間，雲鵑帶著上官菁兒回來了。

經過梳洗打扮，小女孩兒清麗可愛，嬌嫩的肌膚吹彈可破，靈動的眼睛如詩如畫，彷彿是春日裡含苞待放的花朵，未來歲月將綻放出更加迷人的美麗。

雲鵑羨慕道：「這麼好的徒弟，永恆神體資質，絕色美人胚子，是個宗門都會搶著要。白白便宜了你，可不準欺負她。」

成白笑道：「怎麼會呢？明天一早拜師，你們都來觀禮，晚上我給菁兒準備些入門寶物。」

上官菁兒歡喜雀躍道：「謝謝師父。」

雲娟悠悠道：「不是說能修好我的幽光刀刃么？貼了梳洗費、服裝費、午餐費、零食費……幫你照顧好了徒弟，舉手之勞就幫個忙吧。」

成白囁嚅道：「工錢……」

雲鵑忙道：「你帶著兩隻靈獸，一個徒弟，令牌不夠吧。夜色將至，我們也要歇息了，剛好一起去，菁兒今晚與我睡，省你好大一筆！不會讓你白乾啦，就抵了工錢咯。」

成白訕訕答應下來，索性道：「反正都要修復，不如你再想辦法湊兩百斤長生鐵，把刀重新煉過得了。」

雲鵑轉了轉眼珠兒，追問道：「你沒有長生鐵么？」

「綠金短缺。」成白邊說邊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心中哭笑不得：「這單虧到姥姥家了，綠金也不夠，姑奶奶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說定了哦，我想辦法去弄，不許加價。」雲鵑暗自開心。

瞧見凝香姍姍而來，成白問道：「你們的令牌只有兩塊，其他都是李家的檮杌令么？」

凝香點頭道：「善會城精舍眾多，令牌有限，從來沒有住滿過。李家借了足夠令牌，我們才得以寬鬆舒適。」

成白奇道：「幽冥道混進來的諸多異族哪兒來的令牌？莫非要睡大街么？」

雲鵑道：「他們多半聚集在遇真殿、恩慈殿、觀奇殿附近，找個旮旯角落一鑽，便能應付過去。我們可不能將就。」

成白遊逛幾圈下來，早已注意到各個宮殿分佈極為講究，臨近星辰殿東面的小型宮殿群共二千一百座，延綿狀似盤龍，縹緲美如仙境。

當下眾人離開星辰殿，前往挑選住處。

「若是對應宇宙分佈，此地所在會是什麼地方呢？」成白見到玄妙處，忍不住打聽起來。

李晧天道：「傳說天地人三界宇宙之外還有四大聖界，同為鴻蒙之初孕育，本來相生相依密不可分，隨著宇宙擴張逐漸分離自成一界。這片宮殿對應的該是龍界。」

金蓮瞧了黑蛉一眼，見他專註傾聽，接話道：「四大聖界除了龍界，還有神界、法界、魔界，也有人說其中該有仙界、冥界。我們未曾到達四大聖界，難以確認虛實，但世上有龍，必然有龍界。」

李晧天道：「九重淵開放后，下一個該是五龍殿的龍墓了，傳說能找到前往龍界相關線索，可惜從未有人發現什麼。」

成白道：「沒有發現，是不是意味著尋得秘密之人不在了，也許因此到達龍界，樂不思蜀呢？」

金蓮笑道：「你的猜測不無道理，可惜至今無人證實。」

閑談之間來到宮殿群前，古舍幽靜雅緻，素白的窗欞外，梅蘭竹菊相得益彰，八角琉璃燈點綴如繁星，將宮殿房間映得朦朧古意。

李晧天將令牌置於門上少頃，即可開啟門扉，眾人一一仿效，挑選滿意房間入住，各有獨棟，相互間隔不遠。

連煙鬼和黑蛉也挑了一處近似洞府的精舍，擠在一塊兒。

成白入室掩上房門，舒了一口氣，環顧精舍整潔美觀，聽見鳴鐘聲響，酉時已至，報時精準。

他將四象鼎和傳承魔方召喚出來，詢問俐童道：「除了你以外，還有其他傳承魔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