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不可預料的轉變
「你認識他?」潘寧詫異的問。
對面的男人微胖,皮膚有些黑,中等身材,一身灰色的運動服,髮型扁塌,桌上放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看樣子剛才應該一直戴著帽子,剛摘下來。
那人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秦科,又指了指自己:
「你認識我?」
「不認識,眼熟。」秦科沒什麼表情的回答。
他想起眼前這個人就是潘寧在醫院見潘嘉成最後一面之時,從洗手間出來撞到的男人。
秦科一直覺得他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冷冷的盯視著男人,秦科拉著潘寧和男人隔桌而坐。
「既然都來了。談話可以開始了。」這時,劉溧陽走進了小會客廳,指著灰色運動服男人道:
「潘寧,這是事發當天尾隨沈蓮舟的白色雪佛蘭轎車的司機段輝。」
「你為什麼要跟蹤我媽媽的車!」潘寧開門見山的問,語氣有些急躁。
男子不一皺眉,弔兒郎當的砸吧砸吧嘴,不以為意道:
「誰尾隨她啊,我可沒有。」
矢口否認。
潘寧的臉騰的一下子因為氣憤而泛紅,壓著激動地情緒再次質問:
「你在撒謊,從市區跟到快速路,你想幹什麼?」
「小姑娘,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尾隨她,正巧順路不行嗎?」男子也毫不畏縮,瞪著潘寧。
「順路?順路你會從一開始蹩她的車?你到底是什麼人?」潘寧似乎有一百個問題等著男人。
「我蹩她車?」男子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聲:「能開路虎攬勝的最起碼也得是個小老闆吧,就這麼玩不起,還誣陷我!」
「誣陷?監控可不會誣陷你!」潘寧據理力爭,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劉溧陽。
名叫段輝的男子也看了看劉溧陽,明顯有些忌憚。
清了清嗓子,語氣比剛才緩和,說道:
「……我那段時間…和女朋友吵架了,心情很不好,那天下班的時候,正巧我女朋友也在附近,她不想見我,為了攔她我把車開得很慢,可能就擋在了路虎前邊,你媽媽就沖我鳴笛了幾聲,我當時正在氣頭上,故意讓了路,讓她先開過去,後來又提高車速跟在後邊,幾次故意蹩了她!」
「那為什麼我媽上了快速路你還跟著她!?」潘寧瞪著對面的男子,終於無法壓抑激動的情緒。
「我沒有!」段輝很無辜的大聲反駁,「我後來就回家了!根本不是尾隨好嗎?」
潘寧氣笑了,覺得這個男人就是在強詞奪理,她認定對方一定是有目的的尾隨。
「監控視頻明擺著的!我媽媽的車上了津畿大橋之後,你還是在後邊開車跟著。別告訴我,你回家必須要走津畿大橋!一切都是巧合!?」
男子翻了一個白眼,很無語的看著潘寧,還沒等他開口回答,潘寧猛地站了起來,雙臂撐著桌子,低頭審視著男人,再次一字一頓道:
「你是……陳熵的人?」
質問的話,語氣極為陰森。
但這似乎對段輝並未起到震懾作用,他臉上依舊是不耐煩的模樣,似笑非笑道:
「小姑娘,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女孩一怔,疑惑皺眉,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我還真是回家,我去年年初在北江區買的房子,每天上下班,我都要走津畿大橋。不信你可以去調查!」
段輝理直氣壯的迎著潘寧犀利的目光,嚴肅的開口說道,說完還不忘瞟了一眼劉溧陽。
言外之意,他開車上津畿大橋是回家,也不怕你們調查,即便是劉溧陽他也無所畏懼!
潘寧忽然泄了氣一般,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緊張的神經猛地鬆弛了下來,深深的長出口氣。
不知怎麼,在她心裡是釋然的,這個答案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
看來一切真的是巧合,僅僅是場意外。
*
半個月後,沈蓮舟被安排出院,出院之前情緒非常亢奮,她要見潘嘉成。
潘寧和秦科原本還想繼續隱瞞下去,但是白倩來看望沈蓮舟的時候不慎說漏了嘴,毫無準備的把潘嘉成離世的消息告訴了她。
這個打擊太過於突然,讓女人原本激動的情緒變得更加焦灼,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一會哭一會笑,一副喪失神志的模樣。
見狀,潘寧也不放心讓她出院,所以繼續留她在醫院觀察。
天不遂人願,因為過度刺激,沈蓮舟患上了嚴重的精神分裂,整個人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只能靠鎮定劑維持著情緒的穩定。
短短2個月間,父親車禍去世,母親也因此失去雙腿,后又因不堪喪夫的打擊精神失常。潘寧對此痛心疾首,只能感嘆造化弄人,她想到了一句諺語,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沈蓮舟的所做所為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可是父親潘嘉成呢?
終於,忍不住再次落淚,無論如何,父親的離開都太突然了。
整個寒假潘寧都穿梭於醫院和家之間,每天陪著母親說說話,沈蓮舟對陳熵依舊不能釋懷,每次激動起來都會把一切事情全都怪到陳熵的頭上,可能人在極度愧疚的狀態下,崩潰之時都會有本能的自衛反應吧。
每次聽到,潘寧只是一笑置之。
秦科從始至終,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忙前忙后。
開學之後的一段時間,在白倩的推薦下,潘寧和秦科將沈蓮舟送去了津市城郊的第四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就這樣,日子如流水般白駒過隙,一天天過著,好在潘寧和秦科二人相安無事,關係愈加緊密和諧。
偶爾,李浩冉會跳出來和潘寧套套近乎,但秦科根本不給這小子有一機會,每次李浩冉剛想接近潘寧,他都會第一時間把潘寧拉得遠遠的。
潘寧倒是不以為意,認為李浩冉就是個學弟,一切都是秦科太過緊張,吃飛醋而已。
直到一年後,潘寧大四實習前夕,有些事還是不可預料的發生了。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接下來那個完美的人多年來在她心裡的美好形象會毀滅得那樣徹底,竟讓她感到如此的陌生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