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月下篝火旁
夕陽西下,黃昏,殘留著的餘暉,靜靜傾灑!
看著奄奄一息的老伯,冷若雨與姑娘,久久都未曾言語!
冷若雨,看慣了生死,早已沒有太多的情緒!
而姑娘,或許曾經親眼看著自己的至親一個個死在自己的眼前,早已讓她幼小的心靈,堅不可摧!
「嘿嘿嘿~~~」,老伯看著兩人笑了笑,頗顯開心!
對於自己的情況,他最清楚!
已經無法支撐下去,是老天,在讓他去沉眠!
而聽慣了姑娘所講的故事,對於下一生,他也充滿了嚮往!
他想來世,能夠安安靜靜的生活,再也不摻雜進這些沒必要的事端之中!
「下雨,丫頭就拜託給你照顧了!」。
「你們一定,都要好好活下去!」。
老伯拉著冷若雨的手,笑呵呵的看著他!
冷若雨重重的點了點頭,靜靜引導著靈石之中的靈力!
黃昏,緩緩離去,迎來了一陣黑暗!
繼而,儘是月明!
看著眼前的小屋,冷若雨伸手將其一磚一瓦盡數拆去,在那地面之上的大坑中,認認真真的排列著!
墳包漸漸隆起,碑石緩緩而立!
姑娘靜靜的坐在墳包之前,臉上有著一種哀憐!
只是她淚,或許在長河之邊,就已經流幹了!
當初,老伯不知道,這小丫頭是如何活下來的!
而如今,丫頭已經長成了姑娘!
在最後這兩年時光之中,他們一直待在老伯這裡!
當然,還有多出的那位黑袍女子!
老伯曾經偷偷的問過姑娘,說這姑娘是不是小雨那已經過了門兒的媳婦!
冷若雨不知道老伯得到了什麼答案,只知道,老伯挺開心的!
兩年,久違的家,有人相伴,已經足夠了!
似乎,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老伯所收穫的開心,比那些歲月流逝之中的所有記憶,都要喜悅!
沒有什麼機械,更沒有什麼科技!
有的只是質樸,只是以前的那種,生活!
九日之後,三人緩緩離開,回到了藏鋒山!
對於冷若雨來說,他所能做的,只是留下了些許的幻陣,與隱匿陣法!
不過,據身邊的女子所言,老伯的靈魂,在第七日之時,便已經引來了輪迴之門!
而直到第九日,老伯才踏入了輪迴!
至於這多出的兩天,或許,老伯只是想再看一下,這人生之中,最後的歡樂!
雖然,在多出的這兩天之中,冷若雨沒有看到老伯那依舊存在的靈魂,與那所謂的輪迴之門!
但是,他的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
藏鋒山,依舊如故!
並沒有因為走了幾年,而變得荒廢!
不然的話,冷若雨所留下的陣法,豈不是白留了!
收拾了一下沉重的心情,冷若雨把姑娘拉到了身邊!
伸手摸了摸她的俏臉,一把將她腰間所憋得那兩把匕首,給拿了過來!
「你想作甚!」,見此,姑娘大怒,「砰」的一腳,踹在了冷若雨的身上!
這兩把匕首,是她自己親自打磨的!
當然,還有一把!
只不過,之前被冷若雨收去了,至今都未歸還!
看著姑娘那氣鼓鼓的樣子,冷若雨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
「憑藉這匕首,你可殺不了人!」。
說話之間,他將匕首擦了擦,貼身藏好!
隨即在姑娘那幽怨的目光之中,伸手一翻,兩把血刃,靜靜的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月色之下,姑娘那幽怨的眼神,瞬間變得欣喜起來!
接過兩把血刃,姑娘蹦蹦跳跳的揮舞了起來!
血色之影,在夜幕之下,來回穿梭!
見此,冷若雨笑了笑,說道:
「你這丫頭,還要不要其他的了!」。
聞言,正在舞動匕首的姑娘,忽然一頓,一腳便踹了過來!
「誰讓你不一次都拿出來的!」。冷冷的話語,顯著一分俏皮!
冷若雨笑了笑,伸手從懷中摸出了一枚幽紫色的戒指!
「儲物戒,總是需要的!」,他一邊笑著,一邊將其遞到了姑娘的手中!
姑娘捧著戒指,打量了好一會兒,這才將心神探入其中!
月色之下,一襲大紅衣袍,在小院之中翩翩起舞!
兩把血刃,被姑娘舞的,盡如神影!
看著那還未完全長大的姑娘,兩滴清淚自冷若雨眼角緩緩落下!
「你,也會思念人?」,一聲冰冷至極又略帶嘲諷的話語,在冷若雨耳邊緩緩響起!
聞言,冷若雨下意識的收斂起了情緒!
一股溫涼,在眼眶之邊輕輕拂過!
皎月正明,月輝灑落!
冷若雨獃獃看著那在眼前纖纖玉手,看著那對面的女子!
「哼,一個大丈夫,還會流淚!」。
女子輕輕伸手,替他擦拭掉那眼角的淚水!
冷冷的話語之中,除了寒冰,似乎多了一些心酸!
正在舞動血刃的姑娘,抬頭看了看篝火之旁的兩人,鼓了鼓腮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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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血刃,更加凌厲了幾分!
收勢,轉回,輕輕一揮手,身上的大紅衣袍瞬間褪去,顯出了那一身自己一針一線,縫製的淡綠色衣衫!
「不好不好,衣服有點大!」,姑娘抱怨著坐在了冷若雨的身旁,好奇的打量著已經坐直了身子,靜靜看著一側的女子!
她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問道:
「大姐姐,你有沒有什麼故事要講給我聽啊!」。
「好啊!」,依舊冰冷的話語,令冷若雨與姑娘頓時便來了興緻!
但是沒一會兒,他就起身,回到了屋內!
美其名曰,累了,睡會兒!
看著那離去的冷哥哥,姑娘鼓了鼓腮幫,不過好在,沒跑過去踹他一腳!
回到屋內,冷若雨坐在那熟悉的位置之上,轉頭看著屋外的姑娘與女子,嘀咕道:
「用心險惡,其心可誅!」。
自己那好不容易用內心泥土,將傷疤深深掩埋。
可是如今倒好,女子不僅將泥土一捧一捧的挖去,還將那些傷疤刨出,割上了一刀又一刀!
無奈,苦澀,心酸,彷徨!
「若是完全長大了,會不會更像一些呢?」,感受著窗外吹來的冷風,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看著手中的玉,看著在這月輝之下,那泛起的一層幽光,他總感覺少了點兒什麼!
如此,他思索了許久許久之後,這才忽然抬起頭看了看那晴朗的夜空!
他終於知道,少了一些什麼!
回想著那天的夜晚,回想著那日的黃昏!
回想著,那曾經的雨夜與驚雷!
他緩緩的搖了搖頭,看著那高掛的玉盤,握緊了手中的玉!
只是可惜,現在,已經沒有了雨和雷,只剩下了寒冷的夜!
但是,卻也多出了一輪!
明亮的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