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希望

49希望

「公主的閨名是什麼呢?總是稱呼您為公主,可是在國朝,公主不少。」如果再望下去,自己不知道會做什麼,可是總覺得,現在還不是做什麼的好機會,為了打破沉默,柳勁松尋了個最不會出錯的話題來說。

「我叫玉琳,國朝女兒,到了我們這輩,以玉命名!」玉琳,柳勁松念了這個名字幾遍才道:「以雙玉為名,公主果真是備受寵愛。」

備受寵愛,玉琳淺淺一笑,這笑還是帶著些許別人看不出,柳勁松卻能分辨的出的無奈,柳勁松的手忍不住覆上玉琳的手:「玉琳,你終有一日,笑里不會帶上這絲無奈的。」

他的話,這樣篤定,玉琳抬眼看他,原來不止女色可以傾城,男色照樣也可傾城。看著柳勁松的眉眼,玉琳笑了:「若駙馬是女子,是傾城之色。」

「我不願傾城,我只願傾倒你一人就可!」柳勁松的話是越來越順溜了,玉琳用手按一下額頭:「駙馬的甜言蜜語,是誰教的呢?」

「是看見你,就說出來了。」柳勁松的手緊緊握住玉琳的手,毫不遲疑地回答。

就算他這話是騙自己的,最起碼現在自己聽了覺得還是歡喜,玉琳把手從柳勁鬆手里抽出,起身來到梳妝台前把匣子放進去,關好抽屜才轉身對柳勁松道:「爹爹希望我早日能為他生下孫兒,駙馬的甜言蜜語,或者可以留到那時候說!」

這是明明白白的暗示,柳勁松卻沒有多少歡喜,他起身走到玉琳面前,望著她依舊望的那樣專註:「我喜歡你,可是我不願你不喜歡我的時候就生下孩子,我……」

這樣的話讓玉琳驚詫莫名,她的聲音有些低:「駙馬為何這樣說?」

「娘曾說過,夫妻彼此喜歡生下的孩子,和只為了生孩子而生下的孩子,是不一樣的!」柳勁松如實回答,玉琳的眼卻有些濕了,這是玉琳和柳勁松說了這麼久,玉琳的頭一次動容。

「我原本不知道娘為什麼這麼說,可是直到我看見你,我才明白過來。」說著柳勁松忍不住伸手把玉琳的肩頭握住,接著把她抱進懷裡:「原來喜歡一個人,是希望她也喜歡自己的。」

玉琳被柳勁松抱進懷裡時,身子整個都是僵的,除了幼時,再沒有被人這樣擁進懷裡的記憶,而且還是這樣的溫柔,溫柔的如同最珍貴的寶貝。

這種感覺真是完全不一樣,玉琳能聽得到柳勁松的呼吸有些紊亂,也能感覺到柳勁松的胸膛越來越燙,甚至還能覺出他的心在狂跳。這樣親密的擁抱,能給自己帶來的是什麼?玉琳有些不知所措,柳勁松已經低頭看著她:「玉琳,我喜歡你,唯願你也喜歡我!」

他的話能相信嗎?玉琳有些困惑了,看向柳勁松的眼有些狼狽,幾乎是掙脫出來對柳勁松道:「天晚了,該傳晚膳了,你今兒在宮裡只怕也沒好好吃,想要吃什麼,我讓人去做。」

玉琳一離開柳勁松就覺得懷抱開始空虛,這種空虛需要把玉琳再次擁抱進懷裡才能填滿,聽著玉琳有些慌亂的問話,柳勁松不免有些自責,自己嚇著她了,不能這樣嚇到她,對她該慢慢地和她說。

柳勁松的雙臂過了很久才放下:「公主平常吃什麼,我也就吃什麼吧。」玉琳深吸一口氣,讓面上的緋紅消退一些這才喚侍女們進來,讓她們去傳晚膳。

看著侍女們穿梭在屋裡,各自行事,玉琳覺得這才該是正常過日子的樣子,心頭的狂跳已經消失,她這才抬眼往柳勁松那邊望去,但碰上的還是柳勁松那專註的眼。如果再這樣對視,自己終有一日會淪陷的,玉琳告誡著自己,把眼轉開對侍女們下著一個又一個的命令,即便這樣的命令毫無意義。

玉琳的慌亂柳勁松也感覺到了,他不由勾唇一笑,或許,很快玉琳就會對自己打開心扉,不會這樣慌亂和驚嚇。

玉琳和柳勁松到柳家那日,柳家眾人依舊出大門迎接,玉琳走下轎子時,一眼就看見站在那裡的柳鳳英,她看向柳勁松的眼是那樣的溫和慈愛。這才該是疼愛子女的母親看向兒女的眼,玉琳心裡下著判斷,和柳勁松往柳鳳英那邊走去。

柳鳳英先看見兒子,兒子雖只離開兩日,但這兩日柳鳳英幾乎是坐立難安,可礙於規矩,柳鳳英又不能遣人去問個究竟。此時看見兒子站在自己面前,和平常一模一樣,不,比平常更好,柳鳳英的這顆心這才放下。

然後柳鳳英才看見玉琳,玉琳笑的和平常一樣溫和,這笑讓柳鳳英心裡踏實許多,看來兒子和公主之間相處的很好,見玉琳伸手要來扶自己,柳鳳英忙行禮下去:「妾見過公主!」

玉琳已經扶住她:「今日當行家禮,婆婆休要如此客氣。」玉琳的話讓柳鳳英心裡更加安定,玉琳順勢挽住她一起往裡走,柳家眾人這才跟在他們身後進去。

來到廳上,柳老太爺等長輩重新坐到上面,玉琳和柳勁松雙雙上前行禮,行禮過後這才各自坐下敘話。

玉琳畢竟是公主,柳家的人對她也是敬畏大於親熱,這些玉琳早已知道,不過是按份數派下禮去,和人隨便說上幾句。

知道柳鳳英牽挂兒子,玉琳也讓柳勁松去和柳鳳英說話。兩母子離開大廳來到裡頭,柳鳳英這才瞧著兒子:「人家養兒子娶的是媳婦,我這娶了個公主回來做兒媳,就跟丟了個兒子一樣。」

「娘,公主很好。」柳勁松知道自己的娘心裡在想什麼,安慰柳鳳英。

「我知道,瞧她怎麼待你我就知道了。我這顆心啊,總還是牽挂你的。」柳鳳英拍拍兒子的手就道,柳勁松笑了:「娘,您放心,那些事我並沒忘掉。」

朱家的事嗎?柳鳳英唇邊現出一絲嘲諷笑容:「原本我總覺得,朱家昔日所為,對我是莫大的侮辱,可這些日子聽說了些事,才曉得,若不經過了這番,有些事,我未必能想通。」

柳勁松的眉挑起,柳鳳英已經淡淡地道:「朱家四爺,這些日子在守制!」守制?這是父母去世才能用的詞,朱二老爺夫婦活的很好,那朱四爺守的,就是他生母了。

「朱家,果然是夠狠心的!」一個姨娘的命並不算什麼,但在這時候讓那個姨娘死去,不遲不早,意思如何太讓人明白了。

「是啊,現在我仔細想想,竟想不起她的相貌了,就記得她唇邊有顆小小的痣,針線活做的很好。那時候的恨好像就跟一場夢一樣。你瞧,為了自己的兒子百般算計,但又能算得些什麼呢?我那日還聽說,她已失寵多年。」

「娘不記得朱家那些事,是好事,可是當初給娘的侮辱,也要原樣還回去。」柳勁松的話讓柳鳳英笑了,接著她抬頭看著兒子:「你是我的兒子,你要做什麼我也只能隨你!可是不管怎樣,都要記得,你自己的日子要過好。」

「娘,您放心,我的日子一定會過好的!」兒子的保證讓柳鳳英笑了,若當初不被朱家休棄,繼續留在朱家,或許遭受到的侮辱更多。柳鳳英看著兒子的笑想起從前,終究沒繼續想下去。

「公主想知道我和娘說了些什麼嗎?」回程路上,柳勁松瞧著玉琳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問。

這話讓玉琳有些驚訝,接著她就笑了:「駙馬為何要這樣問我,你和婆婆之間,必有許多話說,況且母子之間……」

「可是我不願和你之間,有任何隔閡秘密。」柳勁松握住玉琳的手,這樣的親密碰觸已經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逐漸多了起來,玉琳想把手抽出來,但又覺得這樣太生硬了,看著柳勁松笑道:「這又不算什麼秘密。」

「公主真不願意聽嗎?」柳勁松還是那樣專註地望著玉琳,玉琳告訴自己,要習慣他望向自己的眼,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人。

當一輩子這三個字出現在玉琳腦中時,玉琳差點嚇了一跳,臉上有慌亂神色,儘管僅僅只是一瞬,也被柳勁松抓住了,他看向玉琳的眼更加專註:「我對公主毫無保留,全無隔閡,我希望有一日,公主對我也毫無保留,全無隔閡。」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想要為她做的事嗎?玉琳很想開口問出來,但又覺得開口問出就落了下乘,淺淺一笑:「駙馬說的,我記住了!」

「我希望有一日,公主能叫我的名字,娘叫我松兒,表哥們都叫我阿松。」阿松?這就像小廝的名字,玉琳剛要說出又閉口不言,不揭別人的傷疤,這是玉琳從吳王那得到的教導。

「我想聽公主喚我阿松,可以嗎?」柳勁松的話再次打破沉默,玉琳抬頭,看見的是柳勁松依舊專註的能讓人沉淪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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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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