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談
饕餮的車上,我們進行了如下對話:
「看不出來,你還挺適應現代化生活,豪車,是不是還有豪宅?」
「必須有啊,我在每一處省市中心都有個宅子。這個社會先進,舒適,就是太過於平淡,國家之間不打仗,搞得我都沒得吃,只能換口味。」
「這不是你吃惡魂的理由吧。」
「哈哈哈哈哈,被你看出來了,好吧,我也沒打算騙你,自我封印千年,導致我的靈力匱乏,吃惡魂比吃人肉補。」
「你倒是會踩bug,因果不沾身。」
「好說好說,這一手我都玩兒過幾次了,就是五胡亂華的時候玩兒飄了,本想著挑起幾個少數民族部落的爭端,我好換換口味吃,沒想到玩兒過火,殃及了一大半漢人,這可不是我的初衷,只能趕緊跑。」
「你說的可真輕巧,漢人差點兒被滅族。」
「關我什麼屁事,一群螻蟻,你可別說,當人這麼幾年,你被他們同化了。」
「赤火已經死了,我沒有她的記憶,我現在是人,是活生生的生命,你不能隨意踐踏任何一個生命。」
饕餮顯然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他是妖獸,沒有人情味,乾脆放大音樂,不再理我。
三十分鐘后,我們到了一處別墅。
這屋子燈火通明,卻沒有一個人出現。
「我喜歡安靜的夜晚,乾脆讓那些傭人下班了,走,預備了好吃的給你。」
「拜託,我可不吃人肉。」
「行了,我知道,走吧。」
他的豪宅很大,比安安家的房子還大,很多東西直接是人工智慧,方便極了。
這個饕餮,日子混的怎麼這麼好?
我們來到屋頂,這傢伙竟然還搞了燭光晚餐那套,整個屋頂擺滿鮮花彩燈,精緻的方桌上擺放著各類蔬果,我一看,都是素食品。
他紳士的拉開凳子,邀請我坐下。
「早就猜到了,你肯定不會吃我提供的肉,這些蔬菜你可以放心吃。」
我調侃他:「看不出來你還挺細心啊。」
他給我倒了杯酒,叨叨著:
「你怎麼現在才發現我的體貼細心?早幾千年幹什麼去了?我當年因為你,可是和我表哥大打一架。」
「打住!我說了,我不是赤火!」
還別說,這素菜做的很可口,我不禁讚賞這個廚師。
「這菜是崔芷柔做的,你認識她吧。」
「我認識的是白骨精崔芷柔,不認識鬼魂,她怎麼在你手裡?」
「我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喚醒,他們送我一堆宅子和人皮傀儡,不過,就是求我辦事而已。」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求你辦什麼事兒?」
「赤火,咱們幾千年沒見,一見面不說點兒別的,非得聊那些嗎?」
這哥們就是二貨吧,我剛想懟他,他哦了一聲:「我忘了,你是林輕予。」
看他這樣子,我也不好發作,乾脆直接開門見山:
「說吧,你今天有什麼目的?」
饕餮喝了口紅酒,吃了口菜:
「我發現,不吃人肉是可以的,吃素也是不錯的選擇,口感剛剛好。」
「我今天已經過來了,你說過,會把崔芷柔的魂魄給我。」
「我有好多傀儡呢,你隨便拿走就行。」
「你會這麼大方?」
他放下酒杯,不再那樣輕佻浮誇,反而鄭重起來:
「我要你跟我去救我表哥。」
他說他表哥好多次了,但我根本不知道他表哥是誰,於是便問他是誰。
「窮奇。」
「你讓我去救另一隻凶獸?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人間多你一個還不夠亂嗎?」
「把我喚醒的那些人,他們已經知道了我表哥在哪兒,如果被他們捷足先登,恐怕這世間會更亂。我表哥是狠人,他可沒有我這麼好的脾氣。」
「你說的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一群戴著鬼王面具,追求長生的人。」
又是林星他們的組織,該死!
「十年前,他們在終南山上找到我,趁我剛剛蘇醒,身體虛弱,從我嘴裡套出了我表哥的下落,後來各種送我東西,想哄我開心,帶他們找到他。其實,我還挺喜歡現在這個人間的,各方面都很先進,日子過得很舒服,還有很多美味可口的食物,比古代強多了,我不想毀了它。但我表哥是窮奇,他天性嗜殺,殘忍至極,我不想他毀了我喜歡的東西。」
饕餮的眼睛看著遠處,又突然轉向我,此刻情真意切,但我還是不太相信他,他是凶獸,我是人,我們不同。
「很抱歉,我能力有限,無法幫你。」
「你可以的,千年之前,你聯合當時術法一流的修道之人,共同制服了他,將他囚禁在九靈幽泉。你和我一起去救他,我相信,我們共同的勸說,一定可以制止他的!」
我有些懷疑饕餮是傻瓜,於是說道:
「既然他放出來就是個禍害,你為什麼要去救他?讓他在裡面待著唄。」
我可不相信自己這張嘴可以說服凶獸,不再屠戮世間,我要是做到了,直播吃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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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那群人里有個超過300歲的傢伙,他會一種很奇怪的術,能在人意志薄弱的時候,窺探出靈魂深處的秘密。我剛出來的時候已經餓了幾千年,早就神智昏聵。」
「你的意思是,他們掌握了打破封印的辦法。」
「不全是,九靈幽泉在南海深處,由鮫人部落看管。那個封印里有九個高階靈妖的魂魄,它們是守陣魂,想進去必須得闖,一般人可進不去,沒人知道具體的闖陣方法。我知道的,不過是如何去往鮫人部落,得從東海找路,而不是從南海下去。」
「那你的意思是,進去就是九死一生嘍?既然是九死一生,你憑什麼認為,那群人可以進去救他?再說了,那可是海底,常識有沒有?海底是人能去的地方嗎?且不說水壓的問題,穿著潛泳裝備也沒法打架吧?」
我盯著饕餮的臉,目光平靜。
「下到海底的辦法他們已經知道,如何找到鮫人部落他們掌握了,這是個龐大的組織,高手很多,我必須先他們之前下手。」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是真心實意的,可我沒那麼強大的力量幫你,何況,我們連你都打不過,再加上一隻窮奇。。。我怎麼知道這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我實在是不信任他。
饕餮笑了笑,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你心思可真重,怪不得把我和我表哥騙得團團轉呢,他為了你,跑到南海去奪龍王內丹,你卻跟別人合夥把他給坑了。」
「我不管你們和赤火有過什麼樣的糾葛,這一世林輕予不記得,也不想管。」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晚去見了誰。地藏王跟你說的因果循環,你不會聽不懂吧,我告訴你,有能人已經算出來了,窮奇一定會出來,雖然結果不清晰,但是他一旦出來,後果不是你我能承擔的,你上輩子坑了他,這輩子休想獨善其身。」
我不再說話,也無言以對,總之,窮奇出世,後患無窮!
我低頭吃著菜,腦中飛快思索,我不相信饕餮,可是又不得不信,看樣子,得先跟他建立合作關係,然後儘快聯繫上師傅,再做定奪。
「林輕予,你別想矇騙我哦,我可是上古妖獸,你這一世是個人而已,我很容易就看透你,你還有那麼多朋友,我殺了他們,易如反掌。」
我聽了他的話緊皺眉頭,心裡暗道不好,被他看穿了:
「我答應你,跟你去救窮奇,不過你得答應我三件事。」
「只要你答應救我表哥,別說三件事,100件也行。」
「第一,不要騙我,第二,不能傷害我的朋友們,第三,不許你再吞噬惡魂。」
「從一開始我就表明,沒打算騙你,只要你能跟我一起去南海,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朋友,我會用盡一切手段,說服我表哥接受這個社會,實在不行,我會用盡辦法,控制他,帶他走。但是第三條,這個…」
他很是為難的樣子。
「我說,不許你再吞噬惡魂!」
「我的功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必須要吞噬惡魂補充力量。」
「你難道不會修鍊嗎?」
他隨意的說道:
「太累了,懶得修鍊,哪有吞噬靈魂快。」
我惡狠狠的盯著他,他立馬改口:
「行,修鍊修鍊,戒了戒了,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