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歸墟

第二天下午，我們整裝待發，時間就是生命。

這處水窪確實和別處的不同，這邊水的顏色更深，周圍還被一層黑色的植物覆蓋，海風動手清理出一條路后，才讓我們靠近。他說這黑草有致幻作用，踩上去人就會出現幻覺，也算是保護入口的方式。

每個人的腰上，系著一根長長的水草，堅韌有彈性，它連接著我們幾個，海風是鮫人混血，可以毫無障礙的穿行於大海之中，他認識路，打頭陣帶領大家入海。

出發前，水玉婆婆給我們吃了一種淺藍色的海草，說是能抵抗住海底壓力，就是味道比較噁心，滑膩的感覺像是鼻涕，腥味很大，我吐了兩次才咽下去。

海洋，對人類來說是神秘未知的領域，暗含巨大的危險。越往下走，光線越暗，恐懼感也越來越強，身邊游過的海洋動物不計其數，個頂個的怪異，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那麼丑的魚！

簡直是海洋世界驚悚之旅。

不知下潛到多少米了，我只知道即使吃了海草，身體也很不適應，眼睛耳朵異常難受，漲的生疼，全身上下，像被一座大山緊緊包裹住，喘氣都費勁。

慢慢的，我們下潛到一片完全黑暗的領域，海風舉著他的黑晶三叉戟照明，他在路上摘了很多發光植物，直接把它們纏繞在武器上，我們幾個則是別著熒光棒，怕中途掉隊。

這時，在前方五六百米的地方出現一處建築，像是一座古老的城，裡面隱約能看到大大小小的房屋。

我們走到快靠近的位置，被一道屏障阻攔，海風把手割開，鮮血竟然沒有融入海水，而是神奇般的進入屏障。幾分鐘后，他拉了拉繩索，示意我們可以進去，真真是神奇的過程！

雖然我們在海底，但是，一穿過屏障，頓時身體承受的水壓消失了，遊動的也更加輕快。

入眼而來，是一座座高大的房屋，很多身穿貝殼鎧甲的鮫人，手持三叉戟盯著我們，因為有海風在，他們倒也沒發難。

我們穿行在大路上，走了約摸三十分鐘，來到一面透明的牆面前。

海風再次把帶血的手掌按在上面，往前邁了一步就進去了，連帶著我們幾個，都被一股力量吸了進去。

這裡竟然是一間有氧氣的屋子！

摘下面罩，大家都鬆了口氣，整個過程如夢如幻，難以置信，在海底我們居然還能呼吸到空氣。

「鮫人混血兒雖然可以潛水，但是也需要氧氣。千百年前的祖先，想辦法做出這個空氣間，整個歸墟之國有三百多個呢。」

我使勁兒喘了幾口氣，問他：

「現在怎麼辦？我們到了這裡，如何去到九靈幽泉？」

「你們別急，咱們現在剛到混血兒的活動區域，有些混血兒鮫人化明顯，就在海底生活。他們已經幫忙聯絡了長老，一會兒他會來見我們。」

整個歸墟之國分為幾個不同的區域，鮫人日常生活區，靈魂引渡管理區，鮫人混血兒活動區和禁區。

禁區就是九靈幽泉的所在位置。

不一會兒，屏障前出現了一隻巨大的雄性鮫人，龐大強壯的身軀十分驚人，我們不自覺退後幾步。

只見，他的尾巴晃動了幾下，突然發出藍色光芒，然後竟然變成一雙強壯的人腿，他穿著一身貝殼鎧甲走了進來，眼睛深陷在眼窩裡，鼻子的位置是氣孔，一口獠牙十分兇猛。

吭一聲，他把手中的三叉戟重重砸到地上，海底鮫人的武器十分沉重。

「海風，你怎麼繼任族長了？水玉呢？」

「長老，說來話長，容我忙完再稟明。這幾個人是值得信賴的朋友，其中一個，更是恩人霍大夫的轉世，有人要闖入禁區救窮奇，他們是前來阻止的。」

那鮫人看了我們一眼，目光盯著流月幾秒鐘又移走，沒說話。

海風繼續詢問：

「今天這是怎麼了？大家都嚴陣以待，鎧甲傍身。」

「兩個小時以前，有人拿著令牌進了靈魂引渡區，其中一個用弓箭的人，攻擊了我們，那箭里藏著的凶魂，一鬨而散四處作亂。一旦攻擊那些鬼，它們就會自爆，強大的怨氣污染了靈魂池，不少人受了傷。現在，整個靈魂區的靈魂都騷亂不堪，他們用了一招聲東擊西，有一個鮫人血統的女孩兒帶著一顆龍珠，她領著這夥人進了禁區！」

果然，林星這夥人已經迫不及待的進九靈幽泉了。

「長老，我的朋友們也得進去！他們要阻止這場浩劫！請您帶我們去禁區。」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現在整個歸墟已經夠亂了，其他十一位長老，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受怨氣侵染的靈魂，如果不能及時鎮壓，整個歸墟都得完蛋，九靈幽泉這個陣法極其強大，那幾個人沒有機會走出來了，他們不過是自尋死路。」

這個長老很自信，他不認為林星這夥人能出來。

「長老，你們的禁區在什麼地方？位置隱秘嗎？」

唐文庭站出來問他。

「既然是禁區，那自然是十分隱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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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夥人，還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找到了入口，這你怎麼解釋？」

「這…」

「千百年來，歸墟的傳說數不勝數，如今卻被人找上門。他們中有能者，你自認為隱蔽的入口都被找到了，你確定要冒著窮奇出世的風險，也不讓我們下去？」

饕餮補充一句：

「你們鮫人合夥一眾陰人坑了窮奇，鎮壓他幾千年，你覺得，他出來後會先找誰算賬？」

這位長老思索片刻，他可沒法承擔這麼大的風險：

「海風，水玉是上面的族長，我相信水玉。她既然派你們過來，一定是有道理的，罷了，我帶你們入禁區。不過生死有命，你們自求多福，注意安全。」

我們繼續穿行在海底，路過靈魂區，那裡被破壞的不成樣子，水晶房屋被砸的粉碎，很多靈魂在哭嚎，有的甚至直接變成厲鬼，瘋狂的和鮫人對抗。

「一共有三處入禁區的密道，這裡是最安全的一個，你們向下一直走，就能進去，不過這裡面兇險異常，十死無生。」

我們要走的這條路是在空氣屏障里，當年的陣法是依靠陰人大能的幫助，他們的科技落後，不可能長時間憋氣在這麼深的海底，所以，整個禁區實際上都是充滿空氣，隔絕海水。

「海風，你幫助長老安撫靈魂去吧，禁區的事，你沒必要冒險蹚渾水，」

我拒絕了海風想參與的想法，

「這裡很危險，相比下來，歸墟更需要你的幫助，在其他長老回來之前，你作為混血兒的族長，有義務承擔歸墟的事務。」

他不好拒絕，發誓一定等在這裡，等著帶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