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再次遇見

簽約結束后，出了會議廳，夢心悠找來人領著季煙與林晚去逛公司，說是讓她熟悉一下自己接下來的工作環境。

這裡她來過那麼多次，幾乎閉著眼睛就能說出大概的布局，而這五年裡杜氏集團大樓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其實，逛公司真的沒有必要了。但是也不好表露出來，就當是一次免費的旅遊解說，純粹是打發時間而已。

逛完后，季煙與林晚便打算乘電梯下去，明天才是正式的開工時間。

今天已經見到了夢心悠，至於杜流顏，相信他們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很多。所以，不急。

杜流顏從外面剛回來，走出專用電梯時，被一抹白色吸去了注意力。想看清楚的時候，電梯門已經合上了。

他是覺得自己夠閑的了，有那麼多事情要做，居然還有時間跟心情去關心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季綰綰離開的這五年裡，他一心撲在工作上，引領著杜氏集團不斷的開疆擴地，生意越做越大。

意識到自己的失誤的時候，已經開了口：「她是誰？」

「是季煙小姐，今天來簽『純粹』的代言合約的。」陳越扶好自己的眼鏡，大有跌破眼鏡的驚訝之意。他非常地不敢相信，杜總居然會對一個女人感興趣，主動問一個女人是誰，這還是頭一遭有的事。

杜流顏收回眸子：「哦，合約那邊怎麼樣？」

「夢總監負責的，已經簽成了，很快就要步入拍攝階段了，真的很期待季小姐這次的廣告呢，一定會非常精彩的。」助理陳越自樂的說著，回神時，杜流顏已經走遠。

哎，原來杜總還是往日那個杜總！小聲嘀咕著，陳越疾跑著追了上去。

季煙與楚澤說笑的時候，杜流顏和夢心悠就這樣撞入她眼中，那麼刺眼，直接。

他如天工雕琢般精緻的面容，深色的眸子寫著淡淡的神態，鎂光燈下，美得近乎虛幻。她以為五年後的再次見面，地點應該在杜氏集團的大樓里，而不是這裡。

至少有一樣設想是對的，她見到的會是他們——杜流顏跟夢心悠。她管不住自己的目光，總是不自知地看著他。

坐在他對面的夢心悠在興奮地說著什麼，杜流顏倒好像興趣缺缺的樣子。

「流顏，我今天見到季煙了，她本人還要比比電視上漂亮啊，她還給我簽名了呢。」杜流顏腦中浮現白天那個白色身影。

雙腿帶著季煙往裡面走，意識過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他們不遠處的位置。她朝著楚澤笑笑，兩個人就這樣坐了下來。

「流顏他從來沒有愛過你，他之所以娶你，只是為了當時那個合資案，而我夢心悠才是他真正的愛人……」眼底劃過憂傷，一瞬間又恢復清明，季煙扯了扯唇角。

既然杜流顏沒有愛過她，那她現在讓他愛上她，再給他蝕骨的傷痛，這樣讓他下到地獄。奪走夢心悠的心上人，就像她曾經對自己的那樣，應該是件很過癮的事吧。

季煙是背著他們而坐，夢心悠去洗手間的時候並沒有認出她。

夢心悠回來的時候，季煙將準備好的紅酒「不小心」地灑在了她的裙子上，她是特地換了衣服來跟杜流顏吃飯的，紅酒在淺色的裙子上很快浸漫開來，在她的裙子上開出鮮血一般的花，季煙扯了紙巾過來幫她擦著，連聲說道：「對不起……」

夢心悠見自己的裙子髒了，眸子中閃現厭惡，發飆：「你個不長眼的，我這條裙子可是很貴的，現在弄髒了，你賠的起嗎……季小姐，怎麼是你？我自己來擦就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看到來人是季煙，立馬止住接下來更加難聽的話，露出甜美的笑容，接過季煙手上的面紙，自己擦起來。

不是故意的嗎？她就是故意的。季煙眼中的嘲諷隱藏在眸底。

旁邊的聲響早就將杜流顏的關注吸引過來，此刻邁開步子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墨色的眸子掃了掃夢心悠，繼而轉到季煙身上。

夢心悠親親熱熱地挽起杜流顏：「流顏，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季煙。」

「季小姐好。」深色的眸子將季煙鎖在眼裡，果然是個美麗的女人，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清麗的氣質的人，『純粹』的代言人非她莫屬。

只是，她也姓季嗎？跟那個女人一個姓。想到那個該死的女人，杜流顏心中一沉。

看著杜流顏寬大的掌心，修長的手指，再到修剪得很整齊的指甲，這雙手曾經也牽起她的手，曾經撫上她的肚子，與裡面的小生命那麼親近。伸出手握住，與當年的溫度一樣，季煙伸出手與他交合，指尖略有些顫抖，微使了些力，眼波含笑，看向杜流顏。

「杜總好。」

這聲音……杜流顏猛地一驚，心中劃過一絲觸動，這個聲音他在夢中整整想了五年。眸子微微眯起，逡巡著打量眼前的人，想找出一絲相熟的痕迹。終是失望，不是她……不是那個該死的女人！

楚澤不動聲色地把季煙的舉動與失常都看在眼裡，拿著餐布拭了拭唇，站起身來，含笑看著杜流顏。在錦城，誰人不知杜流顏，他剛到錦城的時候，手下的人就將錦城幾個無人不曉的名單與事迹送到了他手中。自然，他也是認識杜流顏的。

「杜總，幸會。」

「楚澤，楚總。」季煙介紹道。

「楚總，幸會。」

四目相對，似乎能迸濺出什麼火花，空氣中有著淡淡的火藥味，兩個男人對視了幾秒，毫不相讓。

夢心悠好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楚總是季小姐的男朋友嗎？很相配啊。」話落，杜流顏暗影深深地看過來，墨色的眸子含著幾分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緊張之色。

「夢總監想象力真是太過豐富，我和阿澤只是好朋友。」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季煙的回答，杜流顏心頭頓時鬆動。

倒是沒想到季煙會說的這麼直接，楚澤牽起唇角笑笑：「夢總監想多了。」

「那估計是我電視劇看多了。」她抬頭撒嬌地扯著杜流顏的衣服，「流顏，我衣服髒了，送我回去吧。」

杜流顏點頭：「那我們先走。」今晚，這個叫做季煙的女人讓他想起了埋藏在心底，已經失蹤了五年的季綰綰，也許，他一直不敢想象，她已經……死了。

「季小姐，我們公司見了，楚總，先走了。」

夢心悠差不多整個人都埋在了杜流顏懷裡，看著他們出了暖城，季煙收回目光。嘴角扯出一絲輕笑，好好享受吧，這樣甜蜜的日子你們還能有多久？

這邊出了暖城，杜流顏墨色的眸子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夢心悠知道自己越界了，不甘心地鬆開了他，杜流顏理了理衣服，上了銀色的蘭博基尼，揚長而去。

楚澤扶著喝醉了酒的季煙進了房間，幫她脫了鞋，脫去外衣，在床上安置好，蓋上被子，季煙不安分的手又露在外面，楚澤耐著性子把它們捉回去，放到被子里。

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她眉頭不安分的糾結著，小臉紅紅的，本來瑩白的肌膚泛著紅暈，像三月桃花的翠緋。

楚澤伸出右手撫上她糾纏的眉心，溫柔地輕輕撫摩，想將它撫平，而它卻像本來就應該糾結的樣子，絲毫沒有改變。他幫她理了理額頭的碎發，在額間輕輕印了一個吻：「你心中的傷痛是不是就是他？回來是不是就是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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