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沒進去
他確實不在乎。
但,厲家奶奶在乎。
那個算命的大師在乎。
「不是跟你說了,要新婚三個月之後,才能同房嗎?你大哥那邊要做場法事,需要你這個親弟弟和弟媳,新婚童男童女的帶血床單。」
穆鳶驚訝,還有這事。
所以他們對她,也是連哄帶騙,聯姻前還說什麼不願意可以不用,沒想到是騙她的。
「你怎麼能把持不住,結婚兩個月就做了那事?」
書房內,厲家奶奶頭髮灰白相間,快七十歲的人,眼底沒有任何慈祥,只有威懾與強勢。
厲母曲蔓站在一旁,看著自己兒子被罵,低垂著腦袋,什麼也不敢說。
「是嗎?」厲鋮野挺直站著,看上去恭恭敬敬,語氣卻帶著幾分玩味,根本沒把這事放在眼裡。
「那可能聽錯了,畢竟當初沖喜這事冒出來,就覺著離譜。新婚當晚,就沒把持住,至於您說的那破床單,早扔了。」
穆鳶乖巧站在一旁。
不明白男人為什麼要撒謊。
明明他們昨晚才……
還有,童男是什麼個意思?
「厲鋮野!」
「銘遠是你親生大哥,他的事情,你能不能稍微上點心?」
同父異母的大哥。
又不是一脈。
以前也不見得多待見他這親弟弟。
他能接受沖喜這種離譜至極的事情,已經仁至義盡。
「媽,您就別怪鋮野了。」
一旁曲蔓心疼兒子,實在沒忍住開口,「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太靠譜,咱們還是找好醫生……」
啪——
厲母話音剛落,老夫人拍桌子,兇狠目光冷瞪刺來:「這裡有你說話地份?你一個后媽,自然不會真心疼我孫子,可憐他年少喪母,如今又出了車禍。你還在這說風涼話!」
厲鋮野上前護住曲蔓,冷聲:「您老說話別太過分,自車禍之後,是她跟前跟後照顧。」
「狐狸精,裝給我兒子看罷了!」
厲老夫人名叫葉舒芬,是燕城很有影響力的音樂學教授,這個年紀桃李滿天下,祖上三代皆是名家,後輩在華國藝術行業佼佼者頗多。
年輕時和厲鋮野爺爺也是聯姻成婚,沒什麼感情,老爺子去世的早,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兒子和孫子培養上,對厲銘遠這個長孫最是疼愛。
而對厲鋮野這個二婚兒媳生的孫子,她一向冷淡,甚至有些討厭。
「既然您覺得我母親是狐狸精,那我這狐狸精生的,怎敢為大哥的事效力,奶奶就不怕做法事的時候,我這狐狸臊氣影響大哥氣運?」
穆鳶驚訝,這人居然敢這樣跟長輩說話。
「你,你這個紈絝逆子——」厲老太太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旁保姆連忙過來幫她順氣,「現在怎麼辦?好不容易準備的法事,這就么被你給毀了!」
厲鋮野:「要不這個離了,再娶一個?」
男人冷淡至極的聲音滑入耳蝸,穆鳶抬眸,有些不可置信,心裡說不出什麼感受,雖說沒有感情,可這樣的話,到底有些刺耳。
畢竟昨晚他們才……
穆鳶連忙舉手,「奶奶,我有話要說。」
厲奶奶看過來。
穆鳶一副乖巧模樣,平靜道:「我們沒有同房,他騙您的。昨晚試了一次,他不會,沒成功。」
厲鋮野臉上五顏六色,一陣青一陣黑。
曲蔓也滿臉詫異看著穆鳶。
穆鳶朝著男人溫婉一笑,乖順至極:「還有,我暫時不想離婚。說好兩年的,得有契約精神。」
兩年之後她絕對不會死纏爛打。
但現在離婚,不行。
葉舒芬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上前一把握住穆鳶的手:「孫媳婦,你說的,是真的嗎?」
穆鳶分析過了。
厲鋮野在燕北權勢確實夠大,可在自己婚事面前,依舊掙脫不了家中長輩的控制。
而且,映月灣的別墅,大概有奶奶的耳目,否則她怎麼會知道他們提前同房。
由此看來,厲奶奶在家族裡的手腕了得。
那她只要哄好厲奶奶,就算厲鋮野不待見她,她在厲家的日子依舊能好過。
奶奶最在乎長孫,最在乎沖喜之事。
可迷信就是迷信,根本不可能扭轉乾坤,最大的作用不過是心理慰藉。
既然如此,一個善意謊言就能破解的局,實在沒必要這般面紅耳赤的爭吵。
反正昨晚沒落紅。
大不了一個月後,重新做一次,讓厲鋮野用點勁,總能把事情解決。
穆鳶反握住奶奶的手,聲音輕細,語氣真誠:「奶奶,是真的。」
葉舒芬看向厲鋮野:「是真的嗎?」
穆鳶朝著他瘋狂使眼色,厲鋮野后槽牙咬緊,極不情願地吐出一個字:「嗯。」
「那就好,那就好。」葉舒芬拍了拍穆鳶的手,「乖孩子,還是你懂事。」
說罷,葉舒芬把其他人全部趕出書房,獨留穆鳶一人。
跟她語重心長地交代必須一個月之後再同房,此事之後,願另給她五百萬作為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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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鳶答應下來。
等她出去之後,老太太又把厲鋮野叫了進去。
男人黑著臉進去,黑著臉出來。
出來時狠狠剜了穆鳶一眼。
事情交代好,葉舒芬便讓兩人回去了。
……
老宅外停車場,春風微寒。
曲蔓拉著厲鋮野手,滿眼擔憂:「你也是的,怎麼能這樣跟奶奶說話。好在鳶鳶替你解圍,你回家得好謝謝她。」
厲鋮野面無表情抽開手:「在北郊別墅住的好好的,回老宅湊什麼熱鬧?」
厲母曲蔓年過四十,長得溫柔親順,骨子裡卻總帶著自卑:「我想著老太太她不喜歡你,我若能幫著多照顧你大哥些,興許會改變。」
「人不喜歡我,是因為你小三上位,做秘書做到董事長床上。事實如此,改變什麼?全白受氣。」厲鋮野沒有半分領情,甚至句句往曲蔓脊梁骨戳。
剛母慈子孝全是厲鋮野裝的。
眼下冷漠無情的狀態,才是他平時和曲蔓相處的日常。
穆鳶站在一旁,莫名有些冒虛汗。
這內容是她能聽的嗎?
曲蔓掐住厲鋮野手臂,脖子漲紅,咬牙低聲道:「鳶鳶還在這呢,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不能。」厲鋮野過來拉住穆鳶手腕,打開車門,將她塞進一旁的黑色賓利,「走了,你自己願意在這受罪,就受著吧。」
曲蔓又氣又無奈。
車子已經走遠。
趙昆在前面開車,厲鋮野人長得高,體形也壯實,閉著眼睛大剌剌坐著,一個人幾乎佔了整個後排。
穆鳶貼著車門,逼仄坐著一小塊,好在她人瘦,不覺得擠。
忽然腿上丟來一盒葯。
「把葯吃了。」男人依舊閉著眼睛,聲音沒有任何溫度。
緊急避孕藥幾個字映入眼帘,穆鳶也正想買些備著,她也並不想懷孕影響來日離婚,所以沒有任何猶豫,扣下兩顆,直接吞了下去。
這時男人忽然睜開眼,費解地盯著她:「沒水不會問?」
穆鳶覺得這人好煩好吵,說話跟嘴裡裝了火藥似的,動不動嗆人,她看向窗外:「不用。」
「過來。」男人收了野痞坐姿,命令道。
穆鳶皺眉看過去,語氣有些不耐:「幹嘛?」
厲鋮野不廢話,拽著她手一把將人拉過去。
他單手禁錮著她腰,嘴角邪肆笑著,冷得叫人寒顫:「不是說我沒進去,吃藥這麼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