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林梓墨見遲遲得不到蘇晴的回復，突然有些緊張忐忑，好像自己確實太長時間沒有找她聊天。

『這咋整啊？』毫無經驗的林梓墨突然不知所措，他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又過了半小時，林梓墨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林梓墨趕緊坐起來接通。

「喂，愛妃，咋了？」那邊傳來蘇晴疲倦的聲音，軟軟的。

「沒……沒事，就是你怎麼不回消息啊？」林梓墨有點緊張，「我不是故意這麼長時間不找你聊天的，我……」他連忙解釋道。

聽見他略帶緊張的聲音，蘇晴心底泛起絲絲甜蜜，不禁輕笑，揉了揉酸痛的腰部和大腿，柔聲說道：「哎呀，我沒回你，不是因為生你氣啊，是店裡太忙了，抽不出時間。」

「嗯？」林梓墨有點疑惑。

「這不是要過年了嗎？都是來買年貨炮仗煙花的，一直到八點多人才少點，然後就要幫忙卸貨搬貨，就到現在才摸到手機。」她細聲細語。

「哦哦哦，那你辛苦了。」林梓墨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簡單安慰道。

蘇晴皺了皺鼻子，這算什麼安慰啊？真的是……

「要不要我去幫你啊？」

「……〃?〃」

蘇晴被他這話打動，心裡瞬間就開心了起來。

「哼哼哼，你用什麼身份來啊？」她反問道。

「enmm……」林梓墨犯了難，對啊，用什麼身份啊，男朋友？那她家裡怕不是要把他當煙花放了。

同學？呵呵呵，哪個同學這麼好心大過年的去幫忙？

「嘻嘻嘻，我知道你的好意了，現在還不是時候，以後……以後有你忙的。」她突然羞澀低語道。

林梓墨感覺心中一陣觸動。

「你有沒有想我？」蘇晴又小聲問道。

「……」林梓墨不知道咋回答，他好像沒有一直在想，淦，真該死啊，自己。

「反正我沒有想你哦！」蘇晴卻突然開口道，「我白天太忙了，沒時間想你，所以這幾天只能委屈你了，只能到晚上才能被我想。」她又有點俏皮地說道。

林梓墨沒有接話，他現在真的好想抱抱她啊。

「愛妃~我想睡覺了。」蘇晴突然撒嬌道，明明就睡了一晚，但是她好像有點上癮，抱著他睡好舒服的。

「好，早點休息。晚安！」

「嗯，吧唧……」蘇晴聲音越來越小，很快就傳來她輕微呼吸聲，她真的太累了。

林梓墨把手機放到一邊，閉上眼睛很快也入睡了。

……

次日，蘇晴一早就給林梓墨發了條「早安！^_^」

然後又跟他說，她要去店裡幫忙了，應該沒時間回他消息，讓他先不用找她聊天了，她有時間會找他的。

林梓墨拿起手機看了下，嘴角微笑，「好，辛苦了。」

他起來洗了個臉，昨晚林梓健沒有回來，估計又是在他哪個朋友家過夜了。

林梓墨起床，發現小嬸已經做好了早飯。

他簡單洗漱后，吃了早餐去街上買些年貨和春聯，中午前和小叔他們準備回老家，半路的時候林廣州停了車，拿了些黃紙紙錢帶著妻兒和兩個侄子去給母親上了個墳。

林梓墨對奶奶沒有什麼感情，因為他出生不久后，奶奶就過世了。

不過聽媽媽說奶奶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林梓墨在墳前給奶奶磕了三個頭，和小叔他們就離開了。

中午吃的是昨晚的剩菜，主要昨天做的太多了，沒吃完。

下午的時候，林梓墨去了趟外公家，畢竟從昨天回來后就沒有去探望他們，而且小舅和小舅媽也回來了，他總得去看看。

騎了五六分鐘的小電驢，到了外公家門口，發現昨天那輛黑色奧迪還在，他早上回來的時候明明沒有看見啊。

他有些好奇，停下小電驢進了門，小黑子率先發現他，在那「汪汪汪」的叫。

「給爺爬，要不然今年你當主菜。」林梓墨把它的爪子從身上拿下，『警告』道。

小黑子嗚咽兩聲，搖著尾巴走了。

林梓墨往主屋裡去，剛進門他就明白了那輛奧迪是誰的了。

「大外甥回來了啊。」住屋裡，一個穿著棕色大衣，滿面紅光，濃眉大眼的英俊男子坐在板凳上笑著對他打招呼。

這是他血緣上的大舅——戴玉良。

「嗯，大舅。」林梓墨面無表情地應答了一聲。

戴玉良也是一陣尷尬，尬笑了一聲。

「呦，大外甥回來了？」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清澈大嗓音。

「小舅，什麼時候回來的？」林梓墨上去親切地摟著來人的脖子，笑道。

「都回來幾天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戴凌峰笑著拍了拍林梓墨的小臂，按理說他應該叫戴玉峰的，後來不知道因為啥改了名。

「昨天回來的，想著來看看你們，然後看門鎖著就沒下車。」

「昨天下午去前面那家，幫忙殺豬去了。你小舅媽帶著你妹妹他們回娘家看望她媽去了。」戴凌峰解釋道。

「那他們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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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回來了，和你外婆去菜園裡了，你舅媽和你弟明天回來。」

舅甥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彷彿沒有戴玉良這個人一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戴洋洋的聲音：「我哥是不是來了？」她穿著一個灰色圍裙提著一籃子的菜，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林梓墨走出去，幫她提著籃子。

「哥，你知道我這次期末考多少不？」剛一見面，戴洋洋就忍不住地問道。

「多少？」

「我進前一百了。」戴洋洋一臉開心，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這麼厲害？多少名。」林梓墨也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開心起來。

「九十八名。」戴洋洋皺了下鼻子，似乎又有些不滿，畢竟這是擦邊進的前一百。

「可以可以，已經很厲害了。」林梓墨摸了摸她的頭髮。

然後想到啥，把她偷偷拉到一邊，往屋內使了個眼色：「他回來幹嘛？」

戴洋洋也往屋內瞅了眼，小聲跟林梓墨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次回來好像不是要吵架的樣子，就是想回來過年。」

「呵呵呵，咋了，那邊沒有他吃飯的位置了？」林梓墨有些譏諷。

戴洋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算了，他不是回來吵架的就行，免得心煩。」林梓墨也不再進行這個話題。

對於這個林梓墨血緣上的大舅，戴洋洋血緣上的大伯，兄妹倆都很不屑。

林梓墨不喜歡這個大舅，是因為他做了太多讓林梓墨失望的事：

第一件，林梓墨記得那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反正急需一筆錢數目挺大，別人也沒有辦法借給他們家，無奈之下，媽媽想到了她這位哥哥。

大舅很有錢，但是當媽媽滿懷期待地撥通他的電話時，他的第一句是：「我現在哪有錢給你？」語氣是那麼不耐煩又充滿嫌棄。

媽媽很快就掛了電話，滿眼失落。但是她還給他找理由，說是可能因為廠里有什麼要用錢的地方吧。

第二件事，是他十周歲生日的時候，他送了林梓墨一塊玉，一塊很精美夜晚很亮的——假玉。

林梓墨那時候很想笑，你不想送禮物就不送，買塊假玉還用那麼精美的包裝盒糊弄誰呢？

第三件事，是林梓墨中考後，他說只要林梓墨考七百分就給他買個筆記本電腦。

說實話，當時林梓墨對此還充滿希望的，期待的，然後……呵呵呵，林梓墨考了738，但是呢？他隻字不提電腦的事，每次都是打哈哈。

林梓墨徹底失望了，老媽也對她這個哥哥徹底失望。

第四件事，就是他只要一回來就要跟外公他們吵架，吵的雞犬不寧。

戴洋洋不喜歡他，也是因為天天給她畫大餅從不實現，而且每次他一過年回來，家裡就不安寧。

……

「哎呀，不用管他，我爸說讓我們見到他，打個招呼就行了。」戴洋洋說道，「哥，你和蘇姐姐現在什麼情況？」她突然一臉八卦問道。

「嗯？不是，你怎麼知道的？」林梓墨有點不解，他可不記得自己和戴洋洋說過蘇晴的事。

「把你手機給我。」林梓墨想到了啥，面無表情道。

「啊？幹嘛，你幹嘛要看女孩子的手機？」戴洋洋連忙捂住口袋。

「呵呵呵。」林梓墨可不管她，一隻手捏住她的胳膊，把她手機搶到手裡，熟練地打開。

看到那個熟悉的頭像，還有戴洋洋給的備註——『嫂子』。

林梓墨一個戰術後仰，點開一看，勾吧，比他和蘇晴聊得多的多。

他從最上面開始翻，

都是戴洋洋偷偷拍他的照片和視頻，然後分享給蘇晴。

然後滑到這次放假髮的消息，一開始都是些互相寒噓的話，搞得姐妹情深，以為她倆才是親戚一樣。

蘇晴忽然問戴洋洋，自己最拿手的菜是啥？

戴洋洋一一告訴她，然後問她是不是自己要給她做飯吃。

兩個人又聊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大多數是關於林梓墨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的事。

林梓墨都驚了，他很納悶蘇晴放假那天哪來的時間跟戴洋洋聊天的，她不是一直和他一塊的嗎？

他又看到那天晚上都快十二點的時候，蘇晴突然問戴洋洋，「洋洋妹妹你喜歡我嗎？」

戴洋洋回道：「喜歡啊，怎麼了蘇姐姐？」

蘇晴又問道：「那你願意做我妹妹嗎？」

戴洋洋那邊過了一兩分鐘才回道：「真的嗎？真的嗎？我當然願意啊，你和哥哥？驚喜jpg.」

蘇晴回道：「沒有呢〃?〃」

但是，戴洋洋卻心裡了解……

她還跟蘇晴說了一些林梓墨以前乾的糗事，什麼捅馬蜂窩，被蟄成了豬頭；

什麼在田裡挖陷阱，讓放羊的掉進去，踩了一坨那個；

什麼晚上去別人的瓜田裡，順手牽羊被人當場逮捕……

林梓墨看著這些消息，滿臉惆悵。

然後一臉冷笑地看著還在拼力想著奪回手機的戴洋洋。

「呵呵呵，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錯了，哥，我這不是在幫你嗎。」戴洋洋一臉委屈。

「呵呵呵。」林梓墨又冷笑著，其實前面的那些他都可以接受，甚至還想讚美一下老妹幹得漂亮。

只是這些黑歷史，這特么讓他在她面前怎麼抬頭？

他又特意去菜園裡和外公外婆打了聲招呼，騎著小電驢回家去了。

……

此時，在姑蘇的楊昭此刻正一臉憤怒地看著他的小姨，手裡拿著一件破損的毛衣。

「我說了，這件衣服不需要你洗，你為什麼還要動它？」楊昭壓抑著憤怒問道。

「怎麼？我幫你洗衣服還不樂意了？這毛衣本來就是破的，又不是我弄的。」站在他面前一個畫著濃妝的女人不屑道，說完還擦了一下指甲，好像是看看剛做的美甲有沒有磨損。

楊昭深吸一口氣，他現在很暴躁，他很想把這個在他家混吃混喝，三十多歲了還不務正業不結婚的女人，打一頓。

他握著手中的那個黑色毛衣，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這是某個人親手織給他的，連他媽媽都沒有給他織過衣服。

「你給我出去。」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去。

「嘁。」濃妝女人輕哼一聲，轉身走去。

他像失去了力氣一樣，坐到床上，看著手中算不上好看的毛衣，此刻已經脫了線。

他突然好想哭，他自從來了姑蘇后，就沒有開心過。

在這裡他天天因為這個所謂的小姨，天天和他的媽媽爭吵。

他並不想來姑蘇過年，他想在老家陪著爺爺奶奶，可是他媽媽說很想他，想讓他來這邊。

他很想問，為什麼他們不回老家過年？

其實他明白，因為他家裡住著一個老女人，一個看不上這看不上那，也不看看自己什麼逼樣的老女人。

他搞不懂他媽媽為什麼這麼慣著她這個妹妹，讓她在家混吃混喝，什麼也不幹，為了她和自己爭吵，就因為她嫌棄老家環境不好，就要順著她留在姑蘇過年。

「對不起……」他把頭埋在毛衣上，輕輕抽泣起來，他感覺很委屈很悲憤很愧疚，他彷彿看到那個靦腆的女孩，有點責怪地看著他。

明明他倆已經結束了，明明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了，明明他把所有有關她的東西全部清除了，只剩下這件毛衣他怎麼也捨不得扔。

他每次拿起的時候都會想到那天晚上，那個靦腆害羞的女孩，把它小心翼翼地塞進自己的手裡，還有些略帶歉意地說：「我沒織過這麼大的衣服，有點……不好看。」

確實不是很好看，但是楊昭卻覺得比他所有的衣服都要閃耀，樂呵的他每天都要把它掏出來看看，才願意入睡。

他真的不想待在這裡了，他想爺爺奶奶了，他想他的兄弟們了，他也想這個自己已經很久沒怎麼關注過的女孩了，他突然好想見見她……他拿出了手機，發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