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西門

014西門

這些衙役給銘舒的感覺，每個人身上都隱隱有一些暴躁的情緒，醞釀了許久。而且，都不需要剋制，更多的是需要釋放。

任遠只是替崇笠輕輕擋了一下衙役的推搡，立即便被他們圍住，要拉回去衙門審查。

就在他們要爆發衝突之際，伯爵府的大門打開了一條門縫，銘舒和老趙鑽了出來。

至於為什麼他們不低調點，偷偷從側門離開，這就要問英伯爵大人了，他親自讓管家安排的。

估計其中也有什麼他的算計在吧。

銘舒直接向管家請求幫助，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先借一下英伯爵在本地的威勢。

老管家也沒有猶豫，從袖中抽出一張銀票，簡單粗暴的搞定了那群巡街的衙役。

等他們走後，管家才告訴銘舒，他們都是衙役中最底層的人員，才會被安排到夜裡來巡街。

真正的六班衙役，誰半夜出來巡街？除非他們是窮瘋了。

拿點錢，打發他們去找個地方喝酒，就可以解決這種小問題了。

因為銘舒今夜稍顯魯莽的行動，導致他們幾人也不需要再分開，沒有必要隱藏關係了。

而且，崇笠他們也有了新的發現。

四人一起回到客棧，還是那個房間里，崇笠將自己今日打聽到的消息整理一下，分享出來。

今夜他們看到的夜市，以及城中各處的燈火表現，其實都是有所減弱的情況了。

許多碼頭上的工人，都在說身體虛弱，需要去西門藥鋪買葯，那個葯的效果特別好。

晚上能讓人更猛，白天也不容易疲憊，幹活更加有氣力了。

而更多買不起葯的窮人，則會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弱。

這就是城中最近一段時間最明顯的變化了。

這些人，大多是底層的貧民，暫時沒有發現清水縣有鬧飢荒的跡象。糧價也還算正常，不會讓大多數底層人吃不起稀粥。

甚至他們連各市場的肉鋪情況，也做了調查，各種跡象表明，不是因為那些人餓到了。

因為有一些白天沒有問題，晚上不太給力的富人，也會去買西門藥鋪的秘製藥。

而那些人，以及他們的家人和奴僕，居然也有跟窮人類似的表現。

不吃那個葯的話，白天完全沒有狀態，晚上早早就睡著了。很明顯，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在不斷衰落著。

而貧民們之所以有那個情況，崇笠猜測，一方面可能是附近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這種可能性不大，在人煙繁華之地，人這麼密集，而且突出的人大多是壯年人。

是家中的主要勞力啊。

另一個方面的猜測，是有人在附近的飲用水中，下了特殊東西，這個概率會更大。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情況應該會更加平均。而不是現在觀察到的這樣，有的人情況很突出，有的則相對穩定。

甚至有些人，就住在一起，卻沒有任何事。

任遠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立即下樓行動，跟客棧買了一些食物，到幾家他們之前詢問過的貧民家裡去。

將他們中，有問題和沒有問題的人，仔細對比一下。

排查了他們的食物，甚至是飲用水，基本都是共用的。有兩家甚至還是親戚，情況卻截然不同。

當任遠詢問他們，有沒有吃過西門藥鋪的葯之後，答案終於浮出來了。

西門家的大善人，他有幾個夫人，有一個會定期來這附近施粥贈葯。

不少人就吃過她送的西門藥鋪的葯啊。

這一個情況，已經運作了好幾年了。他們就是控制著劑量，延緩著問題的爆發時間。

他們肯定在預謀著什麼大招。

只是現在還不清楚，那些藥物，到底會對這麼多人，同時產生怎樣的嚴重後果。

有哪些危害？

當任遠將自己調查的情況，告訴崇笠之後，基本已經可以鎖定城西的西門家了。

而且他們家的府邸，就在距離客棧這邊兩條街之外，不遠的地方。規模還不小。

在任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銘舒也簡單將他在英伯爵府中收集到的情報，告訴了崇笠，除了關於萬物有靈部分的，其他基本都說了，甚至連自己的發現和推測，也都說了。

英伯爵已經在計劃跑路了。而且肯定是要南下去與楚王會合的。

大晉仙朝南北對峙，甚至的直接爆發戰爭，已經了能夠預見的趨勢了。

英伯爵掌握了更多隱秘的情報，他肯定更加清楚，尤其是楚王現在的安排。

先在各地給新皇帝找一些麻煩，甚至是不惜與北方的蠻族聯手。

經過了近千年時間的分裂之後，南北道宗，已經可以算是兩個不同的教派了。

西門家在城中，除了藥鋪的產業之外，賭坊、妓院都有他們的，或直接或間接的掌控和影響。

甚至連衙門內部，都有他們的人。

也是一個從商賈轉型士族，比較成功的典型案例了。比張家要有眼力勁多了。

張家被權力欲蒙蔽了眼睛。自己跳進坑裡，誰都怨不了。

西門家要穩得多。而且，現在還沒有證據，卻已經可以推測，他們可能與蠻族是有勾結的。

城中，可以說，除了英伯爵有那份能量之外，其他的幾個家族，對上西門家，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鬧而已。

以衙門的縣令為主的，代表仙朝的官員們，崇笠也沒有他們的具體情報。這就有了不確定性。

無法確定，縣令到底是哪一派的，會不會牽涉到之前王子間的爭鬥，如果他是反對新皇帝的那些人的話，接下來就難辦了。

等於說，整個清水縣城內的各方勢力，都是獵魔人和傾天監的敵人了。

所以，在此之前，明天的新任務，就是去爭取看看，還有那些勢力，是可以被團結起來的。

至少不能將他們都推到敵人那邊去。

除了英伯爵他們想要脫離這個旋渦，那些在本地紮根了數百年的家族，肯定是不捨得這一份祖業的。

他們在本地，擁有大量的土地和人口，在原本的規則內，他們逍遙自在，是人上人。

如果爆發了動亂，又牽扯到了一起，他們可能會瞬間失去原本的一切。所以，可以嘗試，但不要抱太大的期望。